第26章 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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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敌百,似乎胜算也并不是很大。
几番下来,敌方人数逐渐减少,阮筏和程邪两背相倚,即便手里还揽着乌悯,但丝毫不减杀伤力。
两人齐心协力,势如破竹。寡不敌众的一局活生生被逆袭了。
空中弥漫着裹挟着泥土的腥味,嗅着让人窒息。雾霾在悠然飘荡,枯叶翩跹,寒意愈发刺人。他们像是狂野的荒兽,面面相觑,等待时机。
一柱香后。
看着地上歪歪斜斜躺着了无声息的傀儡。她没有程邪突然来了的目瞪口呆,没有敌人全没了的大获全胜惊喜,这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正常到她不觉得有丝缕的始料未及。
程邪受伤了,那些妖魔鬼怪可不是吃素的,桀黠擅恣伤了他身上不少处,指尖滴着血,落在浟湙着血液的土壤上。
阮筏眉头紧蹙,气喘如牛,鞠了一躬。
不用细看,都能看清唇瓣百得不像话,汗已经从眉梢滚落到脖颈,应该是伤口再次裂开了。牢牢攥紧她的腰肢,此刻蓦然松手。
乌悯没有去看阮筏,没有看他的隐忍与难受,她步履轻盈,衣袖飘逸,往程邪冲过去。
程邪犀利宛若鹰隼的翦瞳染上几分柔意。
一溜烟的,弹指间,程邪抱了个满怀,嗅到对方身上的凛冽的清香,感受到心跳的猛烈,乌悯像是赖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上。
纤细的手像是菟丝子一样挽在他的脖颈,像是蜘蛛肚子里捣腾出来粘稠的丝,她眉眼弯弯,笑容可掬。
她拥抱的强劲,本来就消耗力量过多,此刻被她勒得肋骨轻微发疼。
害怕她掉下来,程邪缄默,也揽住她的双腿,不让她掉下来。
破败凋残的枝叶,阵阵寒风扑面而来,呛鼻的味道蔓延,沁在他们心尖。
她澄澈的眼眸对上他深邃的翦瞳,视线交缠,近在咫尺,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你怎么来啦?”
“感知到你有危险。”
所以我来了。
程邪感应能力强,听觉灵敏,经过她闺房碰巧感知到她呼吸的急促,以及她不停的在踢被子,很烦躁。
他知道,她不怎么踢被子,她歇息比较安静。
知道贸然进入她的闺房不好,可是听到里面的人似乎在喘着大气,焦急占过了理智。
看着她的眉头微蹙,白皙印堂上贴着泛黄的符纸,他便明白了。
兔起鹘落,她好像想起什么,盯着程邪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路过我闺房”
他面不改色,字斟句酌道:“夜晚多心怀不轨之人,巡查罢了。”
“你在不在其中呀?”
心怀不轨的人之中。
“不在。”说的笃定,语气不容置啄。
刚想说什么,耳畔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阮筏,他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呼吸声:“你怎么进来的?想好怎么出去了?”
程邪想进来的方法多了去了,可是乌悯也好奇,他知道自己印堂贴着的符纸了是吗?
他没有回答第一句话,只简言意骇的回答了后面的:“山里栽种了一株徘徊花,找到它。”
找到就能出去。
路山河险,众多魑魅魍魉,寻得一株徘徊花绝非易事,只不过是他省略了艰难两个字。
“具体地点,没有吗?”
“我只知道这个。”程邪面不改色。
分道扬镳是不可以的,容易走散。可是不然就会减少路程,三人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再走下去,可就是晌午,那边是热火朝天的夏,只会更加煎熬。
“盲目的找也不是个办法。”阮筏道。“这山间妖魔鬼怪这么多,能套出话来吧。”
说罢,两个人的眼睛齐齐看向乌悯,乌悯立马懂了,一股寒意涌上脊梁:“……我不想当诱饵。”
“那也由不得你啊。”阮筏拎着她的衣领,唇畔勾起弧度,一副母庸置疑的样子。
“……”她伸着脖颈,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程邪,然而程邪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委屈巴巴,如瓠犀之齿咬着绛唇道:“依我所看,你们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嘛。”
“行了,别嘴犟了。”他手搭在她的脖颈。
能出去,别的什么都是细枝末节。
“小将军,你这样不成体统。”她鼓起两腮,一副今日“我们就汉高祖斩白蛇——一刀两断”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体统。”这句话充满了讽刺。
“我们不能枝附影从,那些傀儡总归不是傻的,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上当呢。”
“那就要看看,是不是枝附影从了。”
挣扎过后,她妥协了。
半晌,乌悯一个人围走在制高点的边沿,此刻烈阳高照,却莫名显得她背影凄凉。
乌悯咬咬牙,攥紧衣袖,兔起鹘落之间,身子向一侧倾斜。
整个人趴在地上,假装绊倒,可是她嫌脏,所以特意和地面保持了一段距离。她泪眼汪汪,柔着声音道:“唉呀——好疼呀!”
“小邪子——”
“小将军——”
“你们在哪呀?说了不要分道扬镳!小将军!小邪子!我怕呀!”她并没有呐喊,也没有撕心裂肺,只是嗓音比往昔更加大罢了。
躲在树上的两个人,佛了佛落在发梢的枝叶,颇有些无语。
阮筏翻白眼吐槽:“演技好差。”
程邪:“……”
他没说话,但不代表不认同。
喊了几句,乌悯就不愿意继续了,她垂眸喟然,看吧看吧,这些魑魅魍魉不是傻的,肯定不会上钩。
如果阮筏知道她是这样想的,肯定要讽刺她:演技差就不要冤枉魑魅魍魉不笨了。
乌悯拍了拍衣裳,正打算起来,却对上一双眼眸。
“……”双目微眯。
看来还真的有傻子上当啊。
傻子盯着她,龇牙咧嘴的,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咽进肚子里。
于是,两人像是上了弦的箭,一触即发。
乌悯蓦然站起来,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傻子。颇有些气恼,也袒露心里话:“你是傻的吗?”
“……”无缘无故被骂的傻子直愣愣看着她,他浑身脏兮兮的,灰头土脸,头发毛燥。
“你、你、你今天就、就、就要、要落入我的虎口、口了。”他说的巍巍颤颤。
“……”还是个口吃?虽然很不尊重,但是她还是有点憋不住想笑,在程邪阮筏一跃而下的时候,她眉眼弯弯,笑声双靥。
她还是控制不了笑别人口吃。
“……请你、你、你尊、尊重我,谢谢。”
还是个有礼貌的妖怪。乌悯没有停下笑,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嗯,好。”
“……”
程邪和阮筏在树上跳下来,衣袖飒纚,阮筏落在乌悯的正前方,挡住妖怪。
妖怪意识到不对劲,打算往回跑,却撞上结实的胸膛,他呆滞看向对方,站着一个神色清朗,目光寒若冰霜的人,程邪。
“……”上当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于是,他被逼到树枝一侧,没有退路。他抿直嘴唇:“我身为妖怪,你们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泄露半点信息的。”
阮筏双手交叉环抱胸膛前面,眉梢挑动,饶有兴致看着他,笑容说不上多和善:“是吗”
他胳膊肘碰了碰程邪,冷目灼灼:“这位,我兄弟,有龙阳之好,不喜欢我这款的,恰好喜欢你这类型的,细胳膊细腿的,虽然有点黑,但踩他审美上了。龙阳之好,不知你有没有”
程邪:“……”
乌悯:“……”
傻子妖怪脸色铁青:“……”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他立即说道,几乎是用喊出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而无尽。”
“徘徊花,生长在哪里”
知道线索后,三人为防止傻子去禀报消息给弟兄们,让他们替他报仇,所以就把他给困住了。
之后一走了之,走得那叫一个潇洒,傻子哭的那叫一个痛苦。
乌悯眉梢染上笑意,睫毛像是鸟儿毰毸(1)着,朱唇轻启:“小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现在已是临近酉时,风轻轻徐来,撞破了滚烫的烈焰,是秋。
阮筏斜眼看着她,眸色幽深的翦瞳映入她狡黠的模样,心底漾起涟漪,知道她不怀好意:“那就不要讲。”
“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讲。”
闻言,他眸底蕴着缱绻柔意,轻笑着骂她:“小聋子。”
她不理这句话,自顾自道:“其实,方才有龙阳之好的那个人,应该是让你上才对。”
阮筏笑靥:“怎么我像吗?”
“像呀。”说完,她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躲在程邪背后,揪着他的衣袖,探出歪着的脑袋看向阮筏。
怎么会不像那日在昝府,可是听到昝忠口口声声说的呢。小将军和她的未婚夫都是。
他还没来得及说她损,目的地就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乌悯掀起眼帘,呈现在她翦瞳里的是绽放在石头缝里的徘徊花,肆意妖冶,霜飔漾过,香味袅袅,她心里一触,沁人心脾。
真好看呀。
“徘徊花有了,怎么出去?”
“或许,口服”乌悯脱口而出,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答这个。
“你也不嫌脏啊?乌四小姐。”阮筏挑眉。
可是,并不脏,徘徊花四周像是不满结界一般,满是蓊蔼,皆为绿缛,香味远扬。
“试试嘛。”
试试就逝世。
三个人并列捻起一片徘徊花瓣,塞进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在喉咙里蔓延。
阮筏蹙眉,像是吃了苦瓜一样,哽在喉咙中不上不下:“撒谎精,就知道不该信你的。”
“你先咽下去嘛。”
咽下去后,几个人恹恹欲睡,不过多久几个人都晕倒了。
再次醒来,乌悯看到的是自己的房间,以及一个挺拔又倾长的背影,他蹀躞行走,不发出丝毫声响,逐渐模糊在夜幕里。
落针可闻,他伤口没包扎,方才滴着血的声音落在地板,在这个寂寥的夜里异常清晰。
她听到了,选择阖眸。
翌日,她便独自下着棋,她打量了一下顺便和簇艽交代昨晚的事,可是没有怪罪的语气,她并不生气因为一个符纸去了那里吃苦。
来龙去脉讲清楚了,簇艽也捋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还有一点,簇艽冥思苦想,想不出来:
“不对呀。虽然你是三脚猫功夫,但是我记得你身上不是还有很多攻击性的符纸吗?
那些对付这些小妖怪小傀·儡不就像是老虎逮驴绰绰有余吗?
况且,我说的话你都应当牢记于心不是?你作恶多端,我担心你会被梦靥大人扯进去,日日夜夜于你讲。
你早已把通过梦靥大人制造的环境的方法铭记于心才是。为何会在关键时候忘的一干二净。”
她笑得花枝乱颤,没有说话。
“所以你,故意不杀害阮筏,是你想用更刺激阴险的招数?”它颤栗,乌悯根本就没忘记,她一直在和阮筏演戏!
她一只手撑着下颚,身败名裂应该是更阴险的招数吧?她语气随意,捻了一颗黑棋落在棋局上:“应该吧。”
没有点招数,她谋什么皇,篡什么位。
窗外的雪没有停的意思,纷纷扰扰,反而更加汹涌,倦鸟停栖,雁鹜鸣叫。
那她大可以直言不讳告诉阮筏,她知道怎么出去,这种随处可见的传闻像是鸡毛一样数不胜数,他不会起疑的。
骤然,它脑里一片金光闪过,恍然大悟的惊诧道:“你是故意等程邪过去的”
她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程邪也从没怀疑,所以他遍体鳞伤。
“或许只是为了耗费更多的时间,和阮小将军促进感情呢。”她笑靥,宛若湖边丛生芦苇的睫毛微微颤动,眸里不含假意,勾了勾妙鬘。
簇艽不信。
“仅仅靠着你温暖无边的身躯,渡过层层无处寻你的薄雾。”明明他对你那么好。
它在惋惜,可是语气却是平淡的不行:“你看不上程邪什么?”
言落,她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狡黠之意:“我不曾对他动过情。”
清楚的知道簇艽又要讲它的大道理了,简直和乌越一样罗里吧嗦,她直接打住:“少给我灌输爱情知识,道路坦荡,我去往何方都是自由身。”
“你是在赌吗?”然而它没有讲别的,它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声音轻若缥缈,糅杂着不由阐述的不安。
乌悯转了转翦瞳,笑靥道:“他很忠心,不是么?”
人的感情,掌握住了就是弱点。
行云流水之间,她虽仰望山脊,却不曾匍匐于沟壑。她勾起纤细的指尖,运筹帷幄的捏着这大局的棋子。
言之凿凿,她输不了了。
簇艽霎时间心情发生了嬗变,原来葱茏岁月,没有感化过女魔头。
岁暮,又岁岁暮,人心可变,山河可变,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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