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们·Cousins

“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在青学乃至在各个国中都能引起不小的震动，尤其是网球界。与之相比，“时枝绘凜”鲜少被提及，但同样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其奉行神秘主义，私交甚少，每年近乎有一半时间不到校上课，可凡是在校期间亦或者期末补考，“时枝绘凜”这个名字总会成为一种象征，特指关闭年级总榜前三或者前五的大门，无一例外。

        至于各校的网球部正选队员，熟悉她的绝不会小看她，不了解的也会想尽办法获取相关情报。

        手冢国光的表妹、青学男子网球部的经理、年级总榜守门员……这些标签看似惊人也不足以引起正选队员们的注意，只因一次意外就让她名声大噪。

        “欸，怎么会是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不二裕太郁闷地翻着误买的《女网速报》，无意中扫到熟悉的人物照片，瞬间被某个角落的内容吸引。

        他的惊呼引来刚跨进休息室大门的观月初。

        “哦？裕太，你认识她？”

        观月初走近，一眼就盯准目标。

        照片中的少女身形高挑，身着白色球服，在绿草地的衬托下尤其突出，黑茶色头发被束起高高的单马尾，她左手执球拍，神色冷静地盯着对手。

        照片只有一张，并没有获奖合影的照片，旁边配有文字，关键词有“温网青少年组冠军”“天才少女”“亚裔”“神秘派选手”等等。

        “时枝绘凜……irene……”

        “嗯，不会认错的，她之前是哥哥的同班同学，不过后来转到手冢学长的那个班了，我不止一次在网球场见到学姐，听说她也是某个正选的妹妹……啊！学姐不会就是手冢学长的妹妹吧！还是左撇子！”

        不二裕太挠了挠后脑勺，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有可能，没想到手冢同学的妹妹这么厉害啊，有意思的情报。”观月初笑得优雅，显然，他的关注点和不二裕太不一样，他的手指卷着前额的发丝，看向一旁的自家队员，“好了，裕太，你的休息时间到此为止了，我想这位时枝同学这么努力，一定是不想被称为‘手冢国光的妹妹’吧，不要忘了你想打败的那个人。那现在……”

        “是！我这就去练习！”

        看到原本休息的某人立刻跑回球场，观月初满意地点点头。

        后来，这则消息就在各校正选之间传开了。

        除了青学正选，对此感到最不意外的外校正选就是冰帝的迹部景吾。

        从忍足侑士那儿听到风声，他点点泪痣：“没想到还是没隐藏住，真是不华丽，啊嗯~对吧，桦地？”

        “是。”

        至于王者立海大那边，真田弦一郎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所有队员的训练量，愈发重视起队员的文化成绩，比如切原赤也的英语。

        “欸，等等！真田副部长……”

        切原赤也不止一次提出抗议，可惜无效，终究还是在每次队内训练后继续做英语卷子。

        少年不得不感慨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有的人已经在欧洲赛场打起了比赛，赛后接受采访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有的人外语差劲，没准儿还在为考试发愁。

        “所有人都不能松懈！继续增加练习量！”

        真田弦一郎板着脸训斥道。

        “呐，弦一郎今天也很认真呢。”

        幸村精市微笑着评价道。

        真田不置可否，由于祖辈之间有着交情，他对手冢家的这对表兄妹比较了解，他也早就知道时枝网球技术精湛，但没想到她已经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借着这次机会，一定要让立海大振作士气，更加刻苦训练。

        当各校的反应传回青学时，大多数球员都如临大敌，他们当然知道自家经理长期不在学校自然是去比赛的，但并不想被过分关注。

        只活跃在欧洲赛场，国内新闻少有报道，更是对媒体封锁其他牵扯隐私的信息，而且还是女子网球。

        时枝绘凜本以为自己能在日本安静地度过国中生活，可事与愿违，平静终究被打破。

        “呵呵，时枝，由于你的英文名是irene，已经有人将你和ireneadler联系起来，现在你被不少人称为‘那位小姐’呢。”只有不二周助依旧笑着，还不忘向身边的少年确认，“呐，我没说错吧，手冢。”

        最后，这件事还是交由手冢国光来处理，由他代时枝绘凜出面麻烦各校的部长管理自家队员，不要再将这则消息大肆宣扬，这阵风波总算被平息。

        至于所谓的“罪魁祸首”，起初还想继续深挖资料，后来也没激起多大水花。有人说是那位小姐亲自找上门教训了他，有人说是被挖到的消息所震惊而后不敢尝试。

        又是一天傍晚，当几个人一起结伴回家的时候，谈到了这件事。

        “时枝在昨天部活结束后没和我们一起走呢。”不二周助微笑着，貌似无意提及，“手冢还向我们询问了你的行踪。”

        时枝绘凜走在最边上，她抬眸扫了一眼身边的手冢国光，漫不经心道：“哦？手冢部长连我的行踪也要管吗？”

        “不二。”

        手冢国光摇了摇头，想要就此终止这个话题。

        “呐，如果冒犯了……”

        不二周助好脾气地开口，依旧微笑着。

        “后续的流言基本符合事实。”时枝绘凜报以微笑，在她意料之中，不二周助猛地睁大双眼，手冢国光也稍稍停了脚步，“你们应该知道了不少，那我就简单概括一下。谈不上是教训，只不过陪观月同学打了一盘网球，他想要数据，那我就满足他好了。至于他挖到的情报……”

        话语戛然而止，她看向一旁的手冢国光，少年的侧颜让她恍惚了一下。

        “呵呵，不会是和手冢有关吧。”

        不二周助立刻了然，掩嘴轻笑出声。

        “不二，快到你家了，我们……”

        手冢国光面不改色，似乎在善意提醒，可随行的另外两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个借口。“明天见”没有说出口，就再次被时枝绘凜拐走了话语权。

        “别着急，话没说完的话我们可以就站在这儿讲完，届时再道别也不迟。”

        时枝绘凜也颇为好心地提议道，不二周助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默契地和少女达成共识。

        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堂堂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也只能一直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此时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观月同学确实有能耐，他竟然打探到手冢国光曾经惨败给我，以及我教训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学长们。”

        后者是指国一那会儿，手冢国光因照顾学长们隐瞒了自己是左撇子的事实，却反被打伤，后来，没有任何人能拦住时枝绘凜回以“优厚待遇”，跳过了网球对决，直接上手，用散打打得与之相关的人登门向手冢家道歉，并向那时的大和部长申请退出网球部。

        时枝绘凜一战成名，但碍于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校方是强力压制了这件事，要求双方私下调解。至于处分，说来也奇怪，至今都没有下达通报。其他同学虽然好奇但因为校方的威压，也只能对此缄口不语。也只有他们当事人清楚，一直是大和部长从中周旋并主动承担了监管不力的责任，这才大事化小。

        而前者……

        “呵呵，是时枝的风格呢。”一阵沉默之后，不二周助率先打破沉寂，“好了，我到家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兄妹二人一同回复道。

        “绘凜，你难得回来，母亲他们想邀请你一起吃顿饭。”

        自从上了国中，时枝绘凜就搬出了手冢家，她住在了与之只隔着一条街的房子里，虽然没有养着鱼的池塘，但也自带小院种满绿植，有着两层楼的户型，一个人住，非常自在。

        “嗯，谢谢了。”少女爽快地答应，“那就这个周末，随便哪一天，我都行。”

        “好。”

        这条路本就人迹稀少，虽然是傍晚，又是高峰期，也只有兄妹两人结伴同行，他们本就不是聒噪的人，直到分别互道“再见”也没有任何交流。

        在那不久之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而有关“那位小姐”的消息其实依旧存在，但再也没有人刻意宣传，没有起大风大浪，时枝绘凜本人就息事宁人，不再耗费精力管这些风声。

        这些都是在她刚升入国二时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已经处于国三第二学期。

        时枝绘凜想了想，她在日本待了这么久，能够让她留恋的也不过就是国中生活，在这之前的日子，于她而言，大抵只剩下纠结与不甘，而折磨则一直留存到现在。

        一直陪伴着她的就是手冢国光，她和他虽然有多处针锋相对，她也时不时对他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但这些根本斩不断他们之间的羁绊，知根知底的人无论都不会背叛。

        很多人在得知他们是表兄妹并且一起长大时，总会感慨一句“你们不愧是兄妹”。在那些人眼中，这两人都面冷，总会给旁人带来或多或少的压迫感，他们同样优秀也同样勤奋努力。

        可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有比他们自己和对方知道了。

        是兄妹，但绝对不是同类人。

        这一点，他们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至于真要说时枝绘凜和手冢国光之间的感情，责任占了很大的比重，亲情与友情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两人同样也是对手。

        “手冢国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两人来比一场吧。”

        希望你不要再输给我，我的哥哥……

        这是挂断电话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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