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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废太子


寒冬已至,第一场雪还未下,呼啸的寒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袭来,所到之处尽皆萧条。

        太子东宫低调而又奢华的装饰,也掩盖不了它的死寂与败落,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没有了多少生气。

        废太子徒煜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那一株已有了花骨朵的腊梅,眼里满是讽刺。

        自从幽禁于此,以前很多的事情他都想明白了,什么生而克母,什么克妻无后,什么结党营私,都是借口,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或许,早在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刻,这结局便已注定。

        可是父皇,所有的罪名他都认,就算是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但是只有生而克母,他不认,难道他会愿意自己的生辰是母后的忌日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皇、皇父,终究还是皇在前,父在后啊!

        想着想着,徒煜的嗓子一痒,忍不住捂着嘴咳了好一阵。等他将手拿开,一抹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

        徒煜看着那抹鲜血,心下了然,看来他的时间不多了,这样也好,与其在这碍着他人的眼,还不如早早的离开,但愿来生不入帝王家。

        只是,他不甘心,他等了那么久,还是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不,他不相信,他决不相信。

        “何旺、何旺——”

        “爷,奴才在,奴才在这儿呢。”一个长相讨喜的太监飞快地来到屋内。

        徒煜焦急道:“爷的玉簪呢,你看见爷的玉簪了吗?”

        “爷您别着急,千万别着急,玉簪在呢,放心,奴才帮您收得好好的,不会丢的。”何旺边说边在多宝阁的一个檀木箱子里拿出了一支莲花造型的玉簪。他知道自己的爷有多宝贝这支玉簪,就算这只玉簪造型简单到没有任何稀奇之处。

        徒煜接过玉簪,呐呐自语道:“还在,它还在,爷就不是在做梦。”

        “血,爷您受伤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何旺看见徒煜手里的血,慌忙向门外走去。

        徒煜喝道:“站住,不许去。”

        “爷。”何旺停下脚步,回到了徒煜身边,一脸担心得给他擦拭着血迹。

        徒煜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玉簪,问道:“何旺,你跟了爷多久了。”

        “奴才从五岁跟着您,到如今已经有三十五年了。”

        “三十五年,已经这么久了。”徒煜眼里闪过了一丝伤感,道:“等爷去后,就让四弟想法子放你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也不妄你伺候爷一场。”

        何旺摇头道:“爷,奴才不走,您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好不了了,爷的身体,爷自己清楚,应该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徒煜望着窗外的梅树,握紧了手中的玉簪,遗憾道:“爷恐怕是等不到她了。”

        何旺哽咽道:“会的,会的,爷会等到她的,一定会等到的。”

        徒煜轻轻地一笑,仿佛朗月清风般明澈,那一瞬间,何旺觉得他那个光风霁月、不可一世的主子又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她是谁?”

        何旺斩钉截铁道:“能让爷一直记得的人,一定很好。”

        “她是很好,也很美,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徒煜的眼里透着一丝伤感,“或许她真的是仙子,不然爷怎么会再也找不到她。如若不是有这只她送给爷的玉簪,爷一直以为那是爷的一场梦。”

        “爷——”

        徒煜没有听见何旺的声音,他看着手中的玉簪,陷入了回忆,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那一年,他五岁。

        坤宁宫,是孝仁皇后生前居住的地方。

        自从孝仁皇后薨逝之后,这里就被熙和帝封了起来,只有每年的忌日才会开启,以便太子徒煜前来祭拜,而这一天,亦是太子徒煜的生辰。

        小小的徒煜跪坐蒲团上,正红着眼眶,呆呆地看着墙上孝仁皇后的画像。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他和别的兄弟姐妹是不同的。他们有温柔和爱着他们的母妃,而他没有;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闯祸和撒娇,而他无法;他们每年都能欢欢喜喜地过生辰,而他不能。

        就算他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就算这天他收的贺礼再多再贵重,也改变不了,他母后早已不在了,只留下了这副冰冷冷的画,变不成那个父皇嘴里温柔淑惠活着的母后。

        “你在伤心吗?”

        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小徒煜所有的思绪,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青衣女子,不由得一愣,“你是孤的母后吗?”

        青衣女子,也就是离徽莞尔一笑,她比长琴哥哥晚出生几千年,根本没见过小时候的长琴哥哥,却没想到小只长琴哥哥,居然如此的可爱和呆萌,“我不是你母后。”

        小徒煜有些失望,“哦,你不是啊,孤就知道,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离徽蹲下身,看着小徒煜,眼里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想见她吗?”

        小徒煜想了想,道:“孤想见她,孤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想看看她和画像上画得是否一样。不过,孤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孤是见不到她的。”

        离徽有些心疼小徒煜的懂事,“不是哦,我能让你见到她哦。”

        小徒煜一脸的惊喜,“真的吗?你是话本里的仙子吗?”

        “当然,今天可是你的生辰,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实现的。”离徽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以往都是长琴哥哥哄她,没想到还有她哄长琴哥哥的时候。

        小徒煜根本没有听见离徽的声音,眼前只有那个明媚绚烂的笑容,那个笑容就像一抹划破黑暗的阳光,将这寂静而又冷清的宫殿都渲染上了一层暖意。

        “你真好看。”

        离徽站了起来,笑着摸了摸小徒煜的脑袋,看了一眼墙上元后的画像,随手打出了几个法诀,青光环绕间,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慢慢的从虚无中显现出来。

        离徽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里一片淡漠,“孝仁皇后。”

        孝仁皇后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是,妾身孝仁,不知大人召唤,有何吩咐。”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孩子又是什么人?”

        “这里是,坤宁宫。”孝仁皇后环顾四周,而后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无比熟悉的孩子,激动道:“煜儿,你是煜儿——”

        小徒煜看着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子,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母后。”

        孝仁皇后蹲下身,一把抱住了小徒煜,一滴鬼泪从她的脸庞滑落。

        离徽动了动手指,鬼泪飞到了她的手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鬼本无泪,只因每一滴眼泪都是魂力所化,伤已却是一味良药。

        孝仁皇后看向离徽,感激道:“大人,谢谢您。”

        “不是为你。记着,人鬼殊途,你只能在人间停留半个时辰。”

        “是,妾身明白。”

        离徽看着开心无比的小徒煜,笑了笑,背过身走到了宫殿的另一边,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还是有些勉强了,没想到穿越世界之间的屏障,居然能让她的灵力几近于无。

        不过,也值得了,能让长琴哥哥开心,多沉睡一时也是无妨的。

        半个时辰之后,小徒煜看着母后消失,眼中有泪,心里却无比满足。

        “谢谢你,这是孤收到得最好的生辰礼物。”

        离徽淡淡地一笑,问道:“那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小徒煜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怎么说孤都是一国太子,什么都不缺。”

        “那我就再送你一份礼物吧。”离徽说完,抱着小徒煜消失在了坤宁宫。

        之后的一整天,小徒煜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离徽带他逛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看了护国寺最有名的莲池,还去了郊外山林间和小动物们玩耍——

        直到傍晚回到坤宁宫,小徒煜还是异常兴奋,这个生辰可是他过得最开心的生辰。

        离徽摸了摸小徒煜的脑袋,道:“徒煜,我该走了。”

        小徒煜拉着离徽的衣角,脸上的兴奋之意变成了不舍,“不能留下来吗?”

        离徽摇了摇头,“我也想,只是现在不能。”

        “那孤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的。”离徽从头上取下了山河社稷图所化成的玉簪,递给了小徒煜,“这个玉簪,对我很重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将来我可是会回来找你要的。”

        小徒煜接过玉簪,郑重道:“你放心,孤一定会好好的爱护它。”

        离徽轻轻一笑,“我相信你。”

        小徒煜看了着手里中的玉簪,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就一言为定,我等你回来。”

        离徽抱了抱小徒煜,应道:“好,一言为定。”

        小徒煜突然想到,“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可以啊,你可要记住了,我叫离徽。”

        “离徽——”

        以后的日子里,哪怕是被废的十年,这个名字和约定就一直藏在他的心里。而五岁的生辰日,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一天,因为在那天,他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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