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乖小狗

　　赵卫东向来是无法拒绝沈知远的。
　　而且，沈知远的提议，也让他在紧张担忧与欺骗家人而生成的自我谴责的同时，升起一股隐秘的刺激和亢奋。
　　好像越危险，就越让人上/瘾。
　　走钢丝的刺激在于也许会掉下来，又也许不会，而许多人都存在这种不会掉下来的侥幸，此时赵卫东也存在不会被家里人发现的侥幸。而且他无法思考更多，中邪了一样，满脑子只充满了对接下来会看到的画面的浮想联翩。
　　沈知远要和他一起洗澡。
　　洗澡，是不穿衣服的。吧？
　　赵卫东眼角暴起几根红血丝，口干舌燥。
　　“愣在这里干嘛？走啊。”
　　“我先走，等我过去了，招手了你再悄悄跑过来。”赵卫东说。
　　沈知远无所谓。
　　赵卫东抱住两身干净衣服，举着煤油灯朝澡房走去。澡房在院子里，厨房边，靠近赵卫南屋子那头的走廊，所以很容易就会惊动赵卫南一家的。
　　看到赵卫东朝自己招手了，沈知远轻手轻脚走过去，故意慢慢的，看到小崽子急得快要过来拉自己了，坏笑一下，才加快脚步，毕竟他也不想被赵家人发现。
　　赵卫东还是走出来几步接他，拉着他的手腕直接走进澡房里，关上门。
　　那盏煤油灯已经被他放在澡房的墙头上了，衣服也搭在墙头上。
　　“我出去打水，你，你先在这里等我，不要出声，好吗？”
　　“那你要快点，我脱了衣服等你。”沈知远恶劣一笑。
　　赵卫东一张脸刹那红得滴血，说不出话来，低头拎着两个水桶就出去了，还把门小心又关上。
　　沈知远等了会儿，赵卫东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提着满满的两桶水回来了，把水放下，又拿起两个空桶，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知远。
　　沈知远衣着完整闲适的靠着墙，似笑非笑，“怎么，没看到我脱好了等你，有点失望？”
　　“不是，”赵卫东面红耳赤，“我就是想说，要不你先洗，你洗好了我再洗。”
　　“为什么？”沈知远啧了一声，手攀上他的肩，“怕我会吃了你？”
　　“没有……”
　　“那还不快点，这里蚊子那么多。而且不是你自己说的？乡下到处都是蛇虫鼠蚁，万一它们跑出来咬我怎么办。”沈知远不满。
　　赵卫东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无法反驳，只能弱弱的“哦”了一声，红着耳朵乖乖去提水。
　　只是这次回来时推门而入的动作，显然没有那么利索了。
　　沈知远把门关上。
　　赵卫东背对着沈知远放下两桶水，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身躯僵硬的不敢回头。
　　一只手攀上他的腰，滑了一下，掌心绕到他的腹部揽住他的腰身，整个人也山妖一样贴了上来，柔软温暖，淡淡的香气将他笼罩。
　　“转过来啊，”沈知远轻笑蛊惑。
　　赵卫东喉结滑动一下，慢慢转过身，却脸颊绯红，偏着头眼神闪烁。
　　“看着我。”
　　沈知远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
　　赵卫东情不自禁的对上他的眼睛。
　　皎洁月色与朦胧的橘黄色烛火交映下，沈知远的脸漂亮醲艳到极致，眉眼明秀，眼底荡漾着水润波涛。
　　再往下，是挺直精致的鼻梁，红润的唇。
　　“知道我为什么不先脱了等你吗？”沈知远一对狐狸眼笑盈盈，坏得让人欲罢不能。
　　他手指尖在赵卫东脸颊上绕着圈，直至后者脸上的筋脉绷紧，清晰可见，受不住的急促呼吸着主动搂上他的腰。
　　这才闷闷一笑，捧住赵卫东的脸，两人的鼻子碰在一起，“因为，我想让你……亲手帮我脱，也许你会很享受吧，卫、东、弟、弟？”
　　.
　　也许这辈子，赵卫东都会记得这一晚的月光。
　　真的很美，很美。
　　照映在沈知远的脸上，身上。
　　让他既心生邪念，又不敢轻易亵渎，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
　　身为直男，且没有去过大澡堂洗澡的直男，沈知远对这样的目光略微有点不适，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毕竟想想，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之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连最后一步都可以豁出去。
　　沈知远释然了，放松舒展身体，自如的开始洗澡。
　　把身上冲一遍，打湿，抹上香皂，冲水。
　　赵卫东愣愣的看着，直到沈知远朝他脸上泼了一捧水，才如梦初醒，刹那脸红到了胸膛，眼神躲闪低下头去。
　　“啧，看够了吗卫东弟弟，还不动手，难道你想我也帮你脱回去？或者说，你想我帮你洗？”
　　一头湿发连眉眼都潮湿的沈知远，看起来更加蛊惑了。
　　赵卫东脸持续发热，心脏砰砰跳动，慌张的转过身去，“不，不用……”
　　他慌慌张张的把衣服脱下来搭在墙头，不敢面对沈知远，动作僵硬的开始洗澡。
　　沈知远轻啧一声，双手抱臂无声欣赏他的好身材。
　　是跟自己类型不一样的好身材。
　　看小狼崽洗澡，其实还挺养眼的。
　　忽略夸张且一直精神着的某处外。
　　看着赵卫东洗头，沈知远上前，站在赵卫东身后摁住他的肩膀，“蹲下。”
　　赵卫东肩背肌肉绷紧，乖乖的蹲下。
　　沈知远抹了点香皂，手指在他发根头皮按摩，粗/硬的短发湿了后不再扎手，滑滑的，手感很好。
　　.
　　谢阿敏被水声吵醒了，撑起身体手臂越过睡在中间的儿子，拍拍赵卫南的肩膀，“南哥，卫东是不是回来了？在洗澡呢？”
　　赵卫南迷糊着“嗯”了声，呼噜声断了，下一秒睁开了眼睛，意识清醒了，“卫东回来了？”
　　他听了一下，“没有吧。”
　　谢阿敏说，“刚才我听到有水声，这会儿不响了，不知道是不是卫东在洗澡呢。”
　　“我去看看，他不回来我心里也不踏实。”
　　“嗯。”
　　赵卫南翻身下床，开门朝外面走去，直奔澡房，看见有煤油灯的昏暗光亮，很惊喜，“卫东？”
　　他站在澡房门口，敲了敲门，“是你回来了吗？”
　　澡房里，赵卫东瞬间浑身僵硬，肌肉绷紧，睁开眼睛紧张的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门是从里面拴着的后才恢复呼吸，只是心脏还是跳得凌乱。
　　“卫东？”赵卫南又问了声，还推了一下门，“说话啊。”
　　澡房的门只是一层薄薄的木板而已，虽然知道大哥应该不可能把门推烂，但赵卫东的心还是随着门板弯曲的弧度起伏，神经紧绷。
　　沈知远含笑弹了一下他的耳朵，开口无声：说话。
　　“嗯，大哥是我。”赵卫东转过身，喉结紧张滚动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的。”
　　沈知远舀了一瓢水，从赵卫东头顶浇下，赵卫东顺势闭上眼睛。
　　赵卫南在外面，似乎没打算走，“哦，这么晚。都去哪了，爸妈他们担心你呢。”
　　赵卫东闭着眼睛，感觉肥皂的泡沫从头上流下来，又被沈知远冲干净。
　　他神经紧绷又有点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大哥的问话。
　　因为沈知远已经把水瓢放下了，指尖放在他湿漉漉的耳垂上，脖颈喉结上，慢条斯理的流连。
　　赵卫东鼻息压抑且急促，眼球充i血，颤抖着扣住沈知远的手腕，一边口中说着话回应大哥，一边抬头祈求的看着沈知远：不要玩了。
　　他真的受不了。
　　而且，真的很容易被大哥发现的。
　　此时，两人是面对面，只是赵卫东为了方便沈知远给他洗头，依旧是蹲着的。
　　沈知远指尖压了一下他的喉结，而后上挑，摁住他的唇。
　　他俯身，用气音吐出一句话，赵卫东蓦然睁大眼睛——
　　“不是说了，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就现在。”
　　沈知远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赵卫东眼睛红到极致。
　　.
　　“卫东？卫东？”
　　“说话啊。”
　　“算了，你心情不好，那我不烦你了，明天再说吧，我先去睡了，你洗了澡也赶紧睡吧。”
　　赵卫南打了个哈欠，站了会儿摇摇头走回屋，关上门。
　　谢阿敏正搂着醒了的儿子石头给他喂/奶，“是不是卫东？”
　　“嗯。”
　　“你两个说什么呢？聊这么久。”
　　“没什么，他心情还是不好，聊着聊着就不出声了。儿子吃饱了没？我来哄哄他吧。”
　　“不用，看，他眼睛都眯起来了，一会儿就该睡着了。”
　　果然，吃着吃着，石头就睡着了。
　　谢阿敏把他放在两人中间，躺下，赵卫南也躺下，两人不一会儿就相继睡着了。
　　.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不知哪一户的狗偶尔叫几声。
　　沈知远坐在床沿，晃着两条大长腿，这个年代的木床很高，赵卫东则站在他面前帮他擦头发。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沈知远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生气了？”
　　赵卫东抿着唇，“……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赵卫东满脸通红。
　　沈知远莞尔，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向后仰，“刚才很乖。”
　　他的脚，踩在赵卫东的腹肌上，“所以，你可以领你的奖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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