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伺候舒服了待遇就是不一样

　　许久之后。
　　黑暗的屋子里，两个人都又热出一层汗。
　　沈知远等了会儿，踢了踢赵卫东，理直气壮，“还没缓过来？我饿了。”
　　只见赵卫东身体向后靠在桌子上，寸头汗津津的，脖颈也是一层汗，喉结偶尔上下滑动一下，嘴唇微微张开喘着气，眼睛半开半合。
　　一张脸和胸膛，还有没散下去的潮红。
　　听到沈知远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好，我给你拿吃的。”
　　他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的侧过身体，拉上裤子，然后去衣柜里翻开遮掩在上面的棉被，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床上，然后拿了件衣服遮住窗子，再点亮煤油灯。
　　沈知远看着他，“热。”
　　赵卫东解释，“这样灯光不会照出去，被他们发现。”
　　“那你给我扇风。”
　　“好。”赵卫东百依百顺。
　　“啧，卫东弟弟，把你伺候舒服了待遇就是不一样？”沈知远调侃。
　　赵卫东才散下去一点的热意又涌上脸，面红耳赤，“没有的。”
　　他瞳仁乌黑发亮，很认真的说，“就算没有这些，我也愿意对你好，我自愿的，不是为了这个。”
　　“好了，知道你最乖了。”沈知远哼笑一声，去翻他拿出的那包东西。
　　有两包糖，一包是水果糖，一包是猪油糖。一包蜜枣，一包酸梅粉，冲水喝那种。还有大概半斤炒瓜子，两抓炒蚕豆，几块粉嘟嘟但也很有分量的糕饼，并几块巴掌那么大的坚果仁花生碎芝麻等混在一起做成的类似于沙琪玛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挑了比较多人买的那几样买的。”在沈知远翻看东西的时候，赵卫东心提了起来，有些紧张，生怕沈知远不喜欢。
　　他买这些，是为了让沈知远开心的。
　　如果沈知远不开心，那他做的这些也没有了意义。
　　“你喜欢吗？”赵卫东心揪着问。
　　“当然。”沈知远在现代的时候不爱吃小零食，不过那是因为食物丰富多彩且还有咖啡奶茶水果等代替。可在这个年代却连酱油都是奢侈，一般人做菜舍不得放油，调料也只有盐，山上的野果一长出来就会被薅光。
　　说句不好听的，他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赵卫东给他买的这些东西，一般人连过年都吃不上，他还有啥可挑的，也不能太欺负人不是？
　　“真的？你真的喜欢？”赵卫东很高兴，眼睛亮晶晶。
　　“喜欢。”沈知远感觉他有点儿傻，被逗得发笑，拿了块糕饼开始吃。
　　赵卫东想起什么，打开放在衣柜顶上的行李袋，拿出一块淡绿色的香皂递给沈知远，“听说这是薄荷味的，很好闻，洗澡很凉快的，也是我在县城买的，我们公社里的供销社还没有得卖，我就买了一块。你闻闻看，喜不喜欢？”
　　沈知远有点惊喜，“当然。”这个年代的东西货真价实，这块香皂薄荷很足，闻起来就清清凉凉，他都有点儿爱不释手了。
　　“你喜欢就好。”看他开心，赵卫东也情不自禁露出笑，心里甜滋滋的，很满足。
　　“又给我买吃的，又给我买用的，花了不少钱吧？你的钱不都一分不差上交公家和给了我吗？怎么还有钱买这些。”
　　“我没撒谎，真的都给了你了，我没有自己私藏！”赵卫东立刻紧张解释。
　　他生怕沈知远会认为自己对他不够好、还有私心自己藏了钱出来，语气急切，“这些钱是我带去的，平时自己攒的，还有我妈给的一些，我有时不加菜，就省出来了。”
　　沈知远其实也就好奇才随口一问，没想到单纯小狗会这么紧张。
　　他问，“干这么累的活，你不加菜，不饿啊？你大哥不说你？”
　　赵卫东咬着唇角不好意思，“不饿的，我多吃两碗米饭就好了，加饭不要钱。我大哥他不知道，我等他吃了再去吃的，他要是问我就说加了。”
　　他长得这么高壮，少吃点肉也没什么。
　　沈知远这么瘦，才是应该多吃的那一个，所以他省钱出来给沈知远买东西吃。
　　“啧，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啊？”沈知远吃完了一块糕饼，舔着指头上的残渣，似笑非笑。
　　赵卫东眼神闪烁，偏过头去，耳根泛红，小声说，“不用，我自愿的。”
　　“真的不用？那你弟弟那么精神做什么。”
　　“卫西？”赵卫东心一紧，以为弟弟起来了，立刻朝窗子看去，却并没发现弟弟，窗子那儿的衣服还挂得好好的。
　　沈知远笑不可遏，坏坏的，“我说的那个弟弟可不是赵卫西。”
　　“什么？”
　　“你低头看看。”
　　赵卫东听话低头，然后一下脸爆红。
　　沈知远笑得更大声了。
　　赵卫东面红耳赤，又臊又紧张，“不要笑太大声了，会被他们听到的。”
　　“哦，那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我们睡觉了。”赵卫东耳根滚烫。
　　沈知远恶劣一笑，促狭的笑声逗得赵卫东低头更不好意思看人，只红着脸把东西收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就要爬上床。
　　“等等。”沈知远拉住他。
　　“……真的不要。”其实他想要，但是他能感觉到沈知远有点犯困了。
　　虽然那种事很舒服，但是他不想只顾着自己舒服。
　　沈知远好笑，“谁跟你说那个了，我要刷牙，你陪我出去。”
　　赵卫东脸腾的又一热，沉默两秒后说，“……可是我家没有新牙刷了。”
　　“用你的，我连你的嘴都亲了，还不能用你的牙刷？”
　　“当然能。”赵卫东只是怕沈知远嫌弃，听到沈知远这样理智气壮的说出这番话，其实心里泡着小泡泡，很开心，甚至有点儿受宠若惊。
　　只是——
　　“我打水来，你就在我们屋外面小声刷牙好不好？去水井边很容易被看见的。”
　　沈知远无所谓，打了个哈欠，他有点儿困了。
　　虽然很干净，但赵卫东还是把自己的牙刷洗了很多遍才给沈知远用，好在沈知远没有说什么，乖乖的刷了牙，也没有再捉弄他，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卫东轻手轻脚靠过去，贴得比前一晚更紧。
　　.
　　清晨，这一次，赵卫东没有喊醒沈知远，把沈知远背上，朝外面走去。当然，沈知远也有点意识，知道自己在回晒谷平地的路上，安静的闭着眼睛没有出声，放任自己继续睡。
　　等他一觉醒来，赵卫东已经不在了。
　　掀开蚊帐一看，天色大亮，竟然估计都有七点钟了。
　　然而他睡了这么多，居然还有点疲累的感觉，腿脚绵软。
　　沈知远暗恼：不是吧？他体力跟不上也就算了，难道两个肾也不如平均男性水平？昨天也就被小崽子伺候了两次而已，又不用自己出力，竟然就有点虚了！
　　好歹毒的作者！
　　回知青所的路上，遇到出来找他的天晴，“知远你起来了呀？我还以为你没起来，正想去喊你呢！”
　　回到知青所，大家都已经吃完粥了，沈知远也簌口洗脸喝了自己那一份。清汤寡水，这点分量还不够他塞牙缝，好在早上赵卫东往他口袋里塞有两块古早版“切糕”，偷偷吃了后又喝了点水，肚子里勉强没那么空。
　　今天他起得晚，去到工具房时其他人已经集合在这等开工了。
　　“还不快开门，下次来早点，别让大家等你！”王秋凤瞪他一眼，十分不满。
　　“我来吧。”一人走上前，挡住王秋凤不善的视线，拿走沈知远手里的钥匙两下把门打开，“大家可以来拿工具了。”
　　修路是大事，工程也赶，王秋凤没有再说什么，带头走进去，招呼着大家拿工具。
　　沈知远站在门口旁边，笑看怀着私心来还钥匙的小崽子。
　　后者警惕的左顾右看，快速把两个水煮蛋塞他裤兜里，还有两个三指宽的土豆。
　　塞完了，发现沈知远一直看着他，脸有点红，不过没有机会说话，因为几米外还有人呢，只是背对着他们在说话而已。
　　那些人眼看着要转头了，赵卫东立刻走开两步，沈知远能发现他的紧张。
　　感受着沉甸甸的裤兜，沈知远心里莞尔。
　　啧，不知道小崽子有没有发现？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修路修得热火朝天，人多力量大，这事在倾八条村之力下似乎也不难。
　　转眼就到了夏至，当天赵大山跟大队干部去公社里开完会回来，开心激动得不行，“同志们，我们村里分到了一辆拖拉机！”
　　整条村都沸腾起来，人人都在讨论这事。
　　今晚赵卫东来得有点晚，沈知远都快睡着了，而且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喝酒了？”
　　“嗯，我爸高兴，拉着我们陪他喝几杯。”
　　“臭死了。”沈知远嫌弃加不爽，“今晚不去你家了。”
　　赵卫东急忙说，“就喝了两小杯，一点点，我洗个澡就没味道了。”
　　他拉住沈知远的手央求，“真的，不会臭到你的，我保证，我会洗得很干净的。”
　　沈知远手指头漫不经心的挠了挠他的手心，“我们村还没有人会开拖拉机吧，你想不想做拖拉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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