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兄弟分道

南露
  行人不多的街上，两边的店铺关闭了许多。
  那些往日时常住客爆满的客栈，连一个住客也没有了。
  南宫煜瑞，南宫萧，现年四十八岁。
  南宫煜喆，南宫俊，现年四十六岁。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两人原本白净的脸上多了些许黑色的胡须，身穿深色布衣，并肩走在街上。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呼唤：
  “艮王殿下！兑王殿下！”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呆愣片刻……下意识的看向彼此……
  二十六年了……两人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是王爷！
  那个呼唤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还带着些激动的微颤：
  “艮王殿下！……兑王殿下！……”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两位殿下！……”
  两人这才发现，呼唤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
  两人缓慢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
  两个熟悉又觉得陌生的人，一男一女出现在眼前。
  两人激动得当街跪下，流着泪喊道：
  “两位殿下！”
  南宫煜瑞激动的问道：
  “你们……你们是……你们是何人？……”
  男子激动的道：
  “两位殿下！奴才是赵三，你们不记得奴才了吗？”
  女子急切的道：
  “奴婢是吴霞！……两位殿下……难道真的忘了！”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打量一番两人后，逐渐想起来，他们是宫里的人。
  男的是南文帝，生前随行的太监：赵三，现年六十五岁。
  女的曾经是端丽皇后，生前伺候的宫女：吴霞，现年四十五。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脸上浮现激动的笑容。
  南宫煜瑞迟疑的问道：
  “赵三公公！……吴霞！……你们怎么……会在南露？……”
  南宫煜喆伸出双手，把两人扶起来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赵三激动的流着泪道：
  “回两位王爷！……二十六年前……南武帝准备带兵来围剿石岭寨时，我们两人想来南露，给两位王爷报信，也好尽快逃离山寨。”
  “因为我们是私自逃出皇宫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街上找人。”
  “所以在僻静之地，租个院子住下来。”
  “吴霞在家里等着，奴才去喜相逢客栈，询问两位王爷的下落。”
  “喜相逢客栈的小二，告诉奴才，王爷不在石岭寨，不知去了何处！”
  “奴才和吴霞，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干脆就住在南露，想着打探到两位王爷的去处，再去投奔。”
  “不想……这一住下……转眼就过了二十六年之久！”
  “奴才们以为，再也找不到两位王爷了！”
  “今天竟然遇到了两位王爷，真是……犹如喜从天降啊！……”
  南宫煜瑞道：
  “真是难为你们了！”
  南宫煜喆打量一番四周道：
  “我们回去再说吧！……虽然行人不多了……但……还是小心为好！……”
  三人点头以示赞同，在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的引领下，四人来到了石峰林深处的石岭寨。
  石峰林
  石岭寨
  高耸坚固如城墙一般的院墙，建造在两座山峰之间。
  大门乃是两扇厚重的铁门，需要找到暗藏的机关，才能将大门打开。
  院墙上站着许多，黑衣束装的男子。
  进门处很宽敞，正前方有一座，建造得十分雄壮的房子，门头上写的是：聚义堂。
  聚义堂后面，还有许多用石头，建造而成的房屋，还有很宽敞的一个院子。
  聚义堂
  四人走进门来，南宫煜瑞在正前方的主位坐下来。
  南宫煜喆在主位下面，随意找了一方桌椅坐下来。
  赵三和吴霞，齐齐跪下喊道：
  “拜见两位王爷！”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
  南宫煜瑞笑了笑道：
  “哈哈……现在我们已经不是王爷了！……在这石岭寨，我是大寨主，煜喆是二寨主。”
  两人跪在地上喊道：
  “大寨主！二寨主！”
  南宫煜瑞道：
  “你们起来吧！”
  两人喊道：
  “谢两位寨主！”
  两人站起来后……
  南宫煜喆指了一下旁边的座椅道：
  “你们坐下来吧！”
  两人道：
  “谢寨主赐座！”
  两人在身旁的座椅上坐下来……
  两个紧身束装的少年，端来茶水和点心，分别摆放好后退出门外站着。
  赵三疑惑的问道：
  “两位寨主，石岭寨不是江湖杀手的老巢吗？……而且二十六年前……南武帝亲自带兵来围剿，听说……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为何两位寨主……依然住在此处？……这石岭寨还在做杀人的买卖吗？……”
  南宫煜瑞和南宫煜喆，互相对视着笑了笑。
  南宫煜瑞道：
  “我们兄弟两人，来到石岭寨时，犹如虎落平阳一样，被石岭寨的那些江湖杀手，软禁在这座山寨里的最深处！”

  “不过……我们也是自愿的！……”
  “因为那个时候，外面到处都是，通缉捉拿我们两人的告示。”
  “石岭寨原来的寨主：褚竹深，褚豪，当时收留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少年。”
  “并且给他们取名，一个叫：清平硕，清风，另一个叫：暑越禾，暑雨。”
  “这两个少年虽然住在山寨里，也是武功高强的人，但是褚竹深从未让他们出过山寨大门，也未曾让他们去杀过任何人。”
  “这人呐！……虽然每天不愁吃喝，但是被关在山寨里，也会向往着自由。”
  “褚竹深派这两个少年，来给我们送饭菜。”
  “煜喆和我，发现他们与我们近乎一致，都是被关在了山寨里。”
  “相谈一番后，我们四人决定，寻找机会逃出山寨去。”
  “那天闫墨川来山寨里，褚竹渊带着闫墨川逃出山寨大门。”
  “褚竹深连夜召集所有江湖杀手，走出山寨去追击。”
  “我们四人暗中混在那些人之间，冲出山寨寻找了石峰林里的一个山洞，暂时躲避起来。”
  “好在石峰林附近，常有山鸡出没，我们也没有饿着。”
  “直到那天，我们看到石岭寨方向火光冲天，好奇之下，我们四人隐蔽着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到熊熊大火焚烧着石岭寨，我们躲在暗处看着，老九带着所有人离去。”
  “我们等到，石岭寨里的火逐渐熄灭，才走进门来一探究竟。”
  “石岭寨的房屋，多是石头磊建而成，仅有少数的几间房是木制的。”
  “我们看到所有的江湖杀手都已经死了，干脆就在山寨里住下来了。”
  “现在石岭寨的这些人，都是来源于穷苦百姓。”
  “看着身强体健，或者有些身手的人，就收留来此住下。”
  “我们平时互相切磋学习武功，每个人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我们不做那些杀人的买卖，只是在山里找些猎物，拿去南露卖了换钱。”
  赵三道：
  “原来如此！”
  南宫煜瑞道：
  “赵三公公，吴霞，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不方便询问，现在我想问一下。”
  赵三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大寨主请问吧！”
  吴霞道：
  “大寨主请说！”
  南宫煜瑞疑惑的问道：
  “赵三公公，吴霞，我们兄弟并未与两位，有过密的来往，为何两位愿意相助？……而且还不远千里，前来找寻二十六年之久。”
  赵三和吴霞，下意识的将眸光，看向南宫煜喆。
  南宫煜喆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容，让人看不出来他心里想着些什么。
  赵三思索着道：
  “大寨主……南高祖建立南国的时候，南文帝才刚满十岁。”
  “老奴是和长顺，一起进宫的太监。”
  “因为我们两人的年龄，和南文帝相近，所以被指派去陪伴，并且伺候南文帝。”
  “在高祖驾崩后，南文帝作为唯一的皇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
  “南文帝让长顺做了太监总管，让老奴做随行太监！”
  “虽然皇上身边的太监，都属于首领太监，但是太监总管，除了陪伴皇帝以外，还掌管着整个皇宫里所有的太监，位份还是截然不同的！”
  “老奴不明白，为何不来一场比试，长顺和老奴一较高下，看看谁更适合做太监总管。”
  “这都不说了！……南文帝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和长顺商量，从来不问一下老奴，是否有何想法！”
  “长顺不管做错了什么，南文帝都只是一笑置之，而老奴如果做错了什么，就会被臭骂一通！”
  “南文帝如此厚此薄彼，老奴心里的怨言越来越多，但都只能憋在心里。”
  “只有南文帝去御花园里游玩的时候，老奴站在假山旁边躲个清静。”
  “看到四下无人，老奴小声的把心里的怨言说了一通。”
  “当时的吏部侍郎，是两位寨主的外公。”
  “丁侍郎进宫看望淑妃娘娘，正好从假山附近经过，听到了老奴的怨言。”
  “丁侍郎和老奴畅谈了一番，把南文帝自从登基后，除了端丽皇后那里，不再去任何嫔妃宫里的怨言和老奴说了。”
  “其实那些怨言也没有什么，他主要担心的是南文帝驾崩后，是否会让嫔妃殉葬，或者去悔意庵出家为尼，所以才要为淑妃娘娘想好退路。”
  “老奴觉得那条律法，确实不太合理，所以自愿帮助丁侍郎谋划一切。”
  “不过丁侍郎说，你们两位王爷，无论谁将来做了皇帝，也会让老奴掌管，宫里所有的太监。”
  南宫煜瑞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原来如此！”
  “那吴霞，你又是为何，要帮助我们兄弟两人呢？”
  吴霞道：
  “大寨主，奴婢和洪凌，乃是居住在玉海村的同乡，而且两家距离不远，我们年龄相近，所以在宫外就已经认识了。”

  “奴婢和洪凌，是相邀一起进宫来的。”
  “端丽皇后进宫成为太子妃，奴婢和洪凌，被指派去伺候端丽皇后。”
  “我们两人一直对端丽皇后，还有南武帝都是忠心耿耿的！”
  “端丽皇后对待南文帝，和年幼时的南武帝，都很温柔且又善解人意。”
  “但是对待奴婢和洪凌，稍不如意便会大声训斥。”
  “尤其是奴婢和洪凌，帮忙照顾年幼的南武帝时，分明是南武帝自己闹腾，但不管出了何事，端丽皇后就会对奴婢和洪凌大骂一通。”
  “奴婢和洪凌，心里觉得委屈，悄悄的去御花园里的假山附近，把心里的委屈说一下。”
  “也是恰巧遇到丁侍郎路过，不仅没有怪罪，也没有去告发，而且还从那时起，暗中给以帮助。”
  “奴婢和洪凌，从此效忠的人，变成了丁侍郎。”
  “那么……自然也就效忠两位寨主了！……”
  院子里的石桌前，坐着两个女子。
  大寨主夫人：吕湘琪，年芳二十一岁
  二寨主夫人：晖闵燕，年芳二十三岁。
  吕湘琪和晖闵燕，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跟随师父学武功的两个孩童。
  南宫煜瑞之子：南宫磊峰，南宫石，年满六岁。
  南宫煜喆之子：南宫磊谋，南宫仲，年满五岁。
  教孩子们练武功的两个师父：
  清平硕，清风。
  暑越禾，暑雨。
  两人年龄相同，都是四十二岁。
  南宫磊峰练得很随意，动作总是做不到位。
  南宫磊谋练得很认真，每个动作都做的很好。
  南宫磊峰停止练功，愁着一张小脸，看着石桌前的两个女子，嘟起嘴娇声道：
  “母亲！……我累了！……我不想再练了！……我想去玩别的！……”
  吕湘琪宠溺的笑了笑道：
  “哈哈……小石头！……不许偷懒哟！……你看看仲儿……他比你小……练得都很认真，而且都没有喊累呢！”
  南宫磊峰瞅了一眼身旁，正在认真练武功的南宫磊谋，将眸光移回看着吕湘琪道：
  “他那么好，你让他做儿子好了，反正我不想再练了！”
  南宫磊峰话说完后，走到石桌前，拿起水杯喝下一杯水。
  吕湘琪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看着南宫磊峰问道：
  “你果真这么想吗？”
  南宫磊峰道：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那又如何！”
  吕湘琪道：
  “如果这样的话，现在你就可以离开山寨，去外面自生自灭去吧！”
  南宫磊峰呆愣的看着吕湘琪，迟疑的问道：
  “母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吕湘琪道：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自己不愿意留在这里的！”
  南宫磊峰迟疑的道：
  “我并未说过……不愿意留在这里啊！……”
  吕湘琪道：
  “既然要留在这里，那就必须好好学习，刻苦练功，否则将来如何接手山寨。”
  “你连自己的弟弟都打不过，如何服众做好寨主！”
  南宫磊峰点头道：
  “好！……我明白了！……”
  南宫磊峰走回去站好，然后跟着一起练功，这一次每个动作都很到位，比起先前认真了许多。
  不远处
  南宫煜喆和赵三，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南宫煜喆小声道：
  “今天在三哥面前的那番话，说的不错！让他以为你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效忠于我们兄弟两人也好！”
  “毕竟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得太多。”
  “等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自己会明白的！”
  赵三问道：
  “兑王殿下，你准备何时离开山寨？”
  南宫煜喆思索着道：
  “现在南国陷入混乱，是离开山寨，寻找一个适当之地，招兵买马的好时机。”
  “不过……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去何处！”
  赵三思索一番后道：
  “位于南国的东南方向，与南临和文西相对之处，有一条宽约九百里，长达两千多里的大河，名为：越河。”
  “越河对岸乃是占地辽阔，物产丰富，人口密集之地，名为：东青。”
  “此处有大河阻隔，如果有大军围剿，也不是那么容易，实乃兵家可选之地也！”
  南宫煜喆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点头道：
  “好！……那我们就去东青，”
  聚义堂
  南宫煜瑞和吕湘琪，坐在主位上。
  南宫煜喆和晖闵燕，坐在一旁的席位上。
  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和酒水。
  南宫煜喆脸上带着笑容道：
  “三哥！我们兄弟两人，当年在宫里兵变失败后，幸得有褚竹深相助，把我们带到山寨里躲藏起来。”
  “我们兄弟经过一番努力，才有今日的成就。”
  “但是现在南国天下大乱，我想趁此良机，带着兄弟们去打下一座城池。”
  “以便将来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为讨伐长胤达做好准备。”

  南宫煜瑞点头道：
  “确该如此！不如点齐人马，我们兄弟两人同去，如何？”
  南宫煜喆摇头道：
  “不可！”
  南宫煜瑞疑惑的问道：
  “为何不可？”
  南宫煜喆道：
  “石岭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但地形独特利于藏身，不应该轻易失去。”
  “三哥应该留在这里驻守山寨，我带着兄弟们去攻打城池即可。”
  南宫煜瑞思考一番后点头道：
  “也好！……如果你攻打城池失败，可以潜伏回来，也好有个栖身之所。”
  南宫煜喆道：
  “多谢三哥理解！明日小弟带着兄弟们，还有妻儿离开山寨，他日有机会再回来相聚。”
  南宫煜瑞惊呼疑问道：
  “怎么？……明日就要走吗？……你不是去攻打城池吗？……为何要带着妻儿同往？……战事危险重重，带着妻儿实在是欠妥了！……你不如打下城池后，再来把妻儿接去？”
  南宫煜喆唇角带着笑容道：
  “虽然兵马未动，但愚弟想要的城池，已是囊中之物，同往我可亲自相护，就不必担心，旁人护送不力了！”
  南宫煜瑞唇角浮现一抹笑容点头道：
  “老八！你向来足智多谋，我相信你的能力。”
  南宫煜喆抬起酒杯道：
  “三哥，愚弟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南宫煜瑞抬起酒杯道：
  “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需如此客气！”
  “来……一起满饮此杯！……”
  南宫煜喆道：
  “好！”
  兄弟两人，举杯饮尽杯中酒，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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