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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云驿站


阿又转好,李凌云找不到继续推脱的理由,自听说儿子跑去沧海被抓,他几乎是要晕过去,跟李和商量借了一队擒拿高手,还没出发,皇帝派来暗卫便到了。

        一道秘旨令他即刻举家入京。一问之下才知是他同父同母的太子哥哥出了事。

        这事说来实在丢皇家的脸。只因他太子哥哥女儿十几个,硬是没有儿子,听一老道言,说需找阳气重的女子方可化解。

        恰一年前胭脂军副将屠艳艳回京养伤,两人不知怎么勾搭上,屠艳艳失了声成了哑巴,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也不知与自己相好的男子就是当朝太子。

        等到东窗事发,她已有五个月孕身,知道枕边人非但是太子,东宫里还有太子妃,各种妃六人,侍妾不知多少,一气之下将太子的命根子切了。

        皇帝下令此事绝不能被人知晓,屠艳艳被关进翁狱城待产,身边所见之人皆被处死,四个月后,屠艳艳生了,是个女婴。

        暗卫首领贺云青,自十二岁跟随还是藩王的皇帝,现今已三十有三,他与李凌云幼时在王府相伴长大,曾是至交,于公于私,他的话李凌云没有不能相信的。

        只李凌云之子皇九孙李凤鸣身陷险境,贺云青当下便要李和拿出营救之法,李和当即召集五百精兵,却被林飞红拦下。

        颜赤虎等人逼问林飞红要如何营救,林飞红不答,贺云青圆场说相信林将军,静待好消息,转身离帐。

        这日甄如一将带来的东西让杨柳全部带走,有用没用看着送人去,李凤鸣穿戴齐整,坐在自家帐门口的石头上,发呆。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跟林无衣告别了,想了好多天,只想到一个可以不分开的办法,那就是他娘曾说过的,给他和林无衣定亲。

        可是偏偏他娘不提了。

        该提的时候不提,不该提的时候老提,李凤鸣有些埋怨他老娘,非要他去求她她才肯想起来吗?

        眼看马车已经停在伴君里,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李凤鸣一鼓作气,起身向帐内正指挥人收拾行李的甄如一,道:“娘!”

        甄如一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气鼓鼓的儿子,哎呦一声,道:“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就跟娘说,娘给你讲笑话。”

        李凤鸣哪里笑的出来,看她娘没正经更生气,他梗着脖子低着头,要脱口又艰难起来,良久道:“你不是以前说,要带无衣一起走吗?”

        甄如一“奥奥”两声,抬手一拍自己额头,假装给忘了,一咂嘴,抬手将儿子肩膀一揽,劝道:“此一时彼一时,无衣现在有亲娘照顾,我这阿娘阿娘也就是随口叫叫,怎么能自己先认真了呢。”

        李凤鸣情急,将她娘甩开,反驳道:“什么随口叫叫?怎么能是随口叫叫,无衣是真拿你当亲娘一般,让她听了得多伤心。”

        甄如一觑眼一瞥儿子,什么心思她清清楚楚,故意道:“她真不真你又知道了?再说你不关心你娘我伤不伤心,倒管她伤不伤心,她是你什么人?”

        李凤鸣还能不知道她娘又在打趣他,一时又气又急,道:“明明是你让我拿她当妹妹,让我好好照顾她,这会我要走了,要去帝京当什么皇孙,怎么看也是享福去了,反倒把妹妹扔在这里受苦,那我成什么人了。”

        “吆吆。”甄如一见儿子急眼,拿胳臂肘子将人撞了一下,看着儿子低头要哭的样子,一时又好笑,道:“你怎知你是享福去了?说这话好像我亏待你似的。你跟着我和你爹不是享福?何况,帝京水多深,当初我和你爹为什么离开,你真以为我们是去享福,而不是去送死?”

        说完又知不妥,拉了拉儿子,道:“好了好了,无衣要回逍遥山,正好一路,早就收拾好在马车上等你了。”

        “真的?”李凤鸣抬头眼睛都亮了,立刻就走,被甄如一一把拉住,嫌弃道:“瞧你这样子,不过是一路走送她回家,你要是想跟她走,我和你爹也不反对。”

        李凤鸣痛快答道:“谢谢娘。”

        一辆马车,一行人,如一支射出的长箭,从迷津道上划过,往东直去。

        林无衣和李凤鸣在马车上,上路没几天就被摇的腰酸背痛,一天天昏昏沉沉,总想睡觉,却总睡不安稳。

        半个月后到廊州和青州的交界处,林无衣下车指着不知多远的远山,兴奋地向李凤鸣道:“翻过外面那座山,往里五个山头,最高的那个就是逍遥山。”

        李凤鸣顺着林无衣的手看过去,只见远山层叠,一片枯色,实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他想了想道:“双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帝京?”

        林无衣提其倒吸,转身上车从包袱里摸出一个麻线袋子,将袋子递给李凤鸣道:“这是铁昭儿,也就是赵小狗给的,让带给他娘和妹妹,你帮我送你吧,在帝京城外卷阿山脚红崖村。”

        李凤鸣接手便猜测出会是金银之类,他没有打开,又递回给林无衣道:“这是别人性命相托交给你的东西,怎能假手他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林无衣撇嘴接过,拿在手里忽觉分量确实不轻,犯愁道:“可你又不是他人。”

        李凤鸣接话道:“但我也不是你。他交给你吗,没有给阿苏,没有给姚七,也没有给春晓营的其他人,就是信任你。”

        林无衣想了想道:“那好吧。”

        李凤鸣按捺住心中窃喜,道:“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到帝京逛逛,等你待烦了,我再送你回逍遥山。”

        林无衣开心点头道:“好。”

        到青州境内青云驿站,林无衣说要给两位师父写封信,车队停下,顺便在驿站修整。

        青云驿站是为先帝寻子而修,地方不大,却修的十分精巧,亭台楼阁,舞榭歌池,应有尽有。

        林无衣进来过一次,但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翻后墙。她站在驿站高高的拱门前,将坊间传言讲给李凤鸣听。

        说任宣太子六岁南下失足落水,十年后在青州被找到,那太子落入寻常人家,养的似一个泼皮无赖,见皇帝来寻非常不认,还称给钱可以,要人没有。先帝在此居住半年,非但没有将儿子带回去,还将儿子吓跑了。人们提起他,都会偷偷说一句,贱命享不了大福,这就是命数。

        自从伴君里出发,只要下马车就会有两个黑脸侍卫形影不离跟在李凤鸣身后,两个人不问不答,如两个不会笑的傀儡,斗笠低压,只能看见半张脸,更显得十分诡异。

        李凤鸣余光往身后瞥了眼,开口声音极轻,带着一丝戏谑,道:“去他爷爷的命数。”

        林无衣愣住,同时看见那两位傀儡人一起抬头,相互看了眼。

        林无衣要去写信的地方,并不在驿站。驿站旁有一村子,是当时为守卫皇帝安全的侍卫所建,叫扶云村,也招待官员家眷。村子修的十分讲究,三面拱卫,将青云驿站的高楼推起。

        林无衣带着李凤鸣转身向左,走近村口第一家门口挂着猫头鹰风筝的人家。未进门林无衣便朝门里喊了一声:“小水哥哥在家没?”

        门里一声清亮回答:“在呢。”迎面出来一少年,笑容一僵,看着林无衣道:“您是?”

        林无衣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脸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大变化,只当是好久不见,上前冲人道:“马小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无衣呀。”

        马小水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少年,和门外站着的两个带刀黑衣人,讪讪一笑,道:“是无衣呀,怎么黑成这个样子了,进门还以为是谁家小子呢。”又向李凤鸣看了眼,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林无衣忙拉过李凤鸣给马小水认识,道:“李又,我的好朋友,非常好的好朋友,你就把他当成我,不用见外,叫他阿又就好了。”

        马小水点头客气笑笑,低声道:“你这才出去半年,竟然能交到这么要好的朋友,厉害奥。”

        林无衣一揽李凤鸣的肩,扬起下巴朝马小水道:“这话就不对了,倾盖如故听说过吗?我们就是一见如故,臭气相投。”

        马小水“嘿”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不说是一见钟情?还倾盖如故呢。”

        两人坐一起亲亲热热说天说地,直到李凤鸣看烦了满屋子挂着的风筝,提醒林无衣是来写信的,林无衣方道:“小水哥哥,纸笔在哪里,我得给我师父写封信,告诉他们我去帝京一趟,可能得——”

        林无衣正想得多久,李凤鸣将其打断:“到了帝京会再给他们写信回来的。”

        她使劲点头道:“对。”

        将信递给马小水的时候,马小水背着人伸开手掌,手掌上有四个字“一个人来”,确定林无衣看到,将手掌合上,高声笑道:“帝京是好地方,热闹得很,人也多,无衣可要多当心,小心把自己走丢了。”

        林无衣对马小水的阴阳怪气很是不爽,知道是介意李凤鸣和两个侍卫,没说什么,跟着李凤鸣先回了青云驿站。

        驿站进门五座拱桥,穿过后是一个回字型的屋落。最高的是紫云楼,在正中间,楼有五层,在三层通着云桥,向左遥见裁风台,向右连着剪雨亭。

        房屋众多,一间连着一间,林无衣和李凤鸣睡隔壁,洗漱吃完晚饭,林无衣便说困了,将李凤鸣赶走,熄灯上床,等外面安静了,她从偷偷溜出,照着她曾翻墙进来的地方,又翻墙出去了。

        一靠近风筝铺,紧闭的大门忽然一开,露出马小水半张脸,一把将林无衣拉进屋内,门啪一声关上。

        不容林无衣说话,马小水扯着人便来到后院,再走过院中央立着的大鼓,将人带进亮着灯的厢房。

        林无衣早不耐烦,马小水比她高了快两头,劲大人壮,捏得她胳臂要断了,将人甩开后,怒道:“你怎么回事呀?要干什么?白天干嘛不理我。”

        马小水更是生气,没说话又撕起林无衣的耳朵,教训道:“你长没长记性?那些人一看就是官家的,你还把他们招来。”

        林无衣掰开马小水的手,揉着耳朵,气道:“你不是贼,我又不是匪,老怕官差做什么!”

        马小水气的两手叉腰:“我看你也不是林无衣了,你现在是住在金屋里的金枝玉叶了。我问你,官差抓人还管你是不是贼匪?”

        林无衣皱眉,怎么听都不对,道:“你什么意思?”

        马小水见其是真的不懂,气的无方,只能解释道:“这里是同仇帮的联络点,同仇帮是什么?是除暴安良,专给官家过不去的。你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林无衣一时语塞,想了半天,嘟囔道:“阿又不是官家的人,他不一样的,他是朋友。你说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懂,来的那两个人是接他回帝京的,不是什么你说的那种官家人。”

        马小水白了眼林无衣,气道:“懂个屁!跟你说不明白,总之你不能跟他一起去帝京,我现在就送你回逍遥山。”

        林无衣往门口一挡,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马小水越说越来气,将人一拉,夹在胳肢窝下,恶狠狠道:“为什么?你个小丫头,出去几天翅膀硬得很了,你哥我说话都不听了!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伸手拉门就走。

        林无衣将人胳臂咬了一口,跑开站在院子里,大声冲着马小水道:“我不!我偏要去!你凭什么管我!”转身便往前屋走。

        马小水急跑两步,挡在进前屋的门口,急道:“凭什么?凭我比你大!吃的盐比你多!你等着吧,两位师父也不会让你去的。”

        林无衣转头扫了一眼院墙,急跑两步跃上墙头,将要跳下之时回头狠瞥了眼马小水,哼道:“我师父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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