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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信封


“姐姐,姐姐,你起了吗?”

        苏锦正与诗璟喝粥闲聊,一道清脆声自屋外插了进来,将俩人话头打断。

        “叫嫂子,都是大姑娘了,还如此没规矩,也不知将来哪家倒霉小子娶了你这尊祖宗,看来我得多准备些嫁妆单子才行。”付诗璟皱眉,纠正自家妹妹的称呼。

        “我就爱叫姐姐,你管不着。”菁菁朝哥哥做了个鬼脸,随即抱住已放了粥碗看她兄妹俩斗嘴的苏锦,黏在她身上软软道,“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可是有用了什么香薰。”

        苏锦脸刷地红了,她哪有用香薰,不过是她身子娇弱,禁不起诗璟折腾,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诗璟便着人寻了一些药膏过来,今早刚擦上,便被她这个狗鼻子给闻到了。苏锦只得扯了个谎,说完还白诗璟一眼,“这是你哥哥特意买的香薰,说是放在柜子里能驱虫。”

        “这个味道我喜欢,哥哥,我也想要。”菁菁往苏锦身上拱了拱,深吸一口后抬头朝哥哥央求。

        “这个味道过于浓烈,菁菁,姐姐那里有一款清新的香薰,晚些时候让春雨给你送过去,这个香薰咱就不要了”苏锦见菁菁真信了她的话,还问诗璟索要,她一脸窘态。

        菁菁不疑有他,贪恋地深吸几口,答应了。

        诗璟要回付宅收拾府邸,便留了苏锦与菁菁在柳府说话。

        “姐姐,子宁,他早上给了我一封信。”菁菁左右看了看,确认屋子里只有她俩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附在苏锦耳边低声说,话音落后还双手捧脸,亮晶晶的眼珠扑闪扑闪地望着苏锦,一脸娇羞的模样。

        一封信而已,菁菁就如此激动,想来这信中的内容不简单。苏锦看着娇俏可人的菁菁,心中猜测起信件内容。普通内容自然不会引起菁菁如此失态,难不成,是子宁在信中表明心迹?但子宁不是不识字么?菁菁这幅春心萌动的神情,可像极了与心上人互表心意的模样。

        “信上的内容,可是子宁表明他倾心咱们菁丫头?”苏锦斟酌着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菁菁瞪大了眼睛看苏锦,随后娇羞地垂眸点头,她都还未说呢,姐姐就猜到了。

        猜测得到证实,苏锦毫不意外。子宁能为了博菁菁一笑,独自去山里风餐露宿几日只为寻一只火狐,在菁菁伤心不吃饭时跟着一起不进食,还想尽办法逗菁菁开心,只为让她能好起来。子宁于菁菁,就如同两滴山间的水珠,一路相伴自山顶各自汇聚更多水珠,成溪成河,跳跃奔腾在山涧,最后在某一处相遇,汇成汪洋大海。

        未曾想到,当年那一场罪恶之遇,竟会成了他们四人此生不解的缘分,老天爷还真是会安排。苏锦牵过菁菁的手,望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目,轻轻问,“菁菁,姐姐希望你开心幸福。子宁性子耿直,你又是个跳脱的性子,有他陪着你,姐姐也放心。晚上等你哥哥回来,我再与他商量商量,争取过不久就将你俩的婚事给定下来。”

        “可是姐姐,我不是应当给爷爷守孝三年吗?”菁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虽然欢喜子宁对她有意,却还没做好要嫁他为妻的准备。虽然她同子宁哥哥自小认识,毕竟失散十几年,重逢后也多是分散两地,相处的日子太少,她觉着自己还需要些时间来重新适应她与子宁的关系。

        “外公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定是希望菁菁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平安顺遂地过这一生。”苏锦抬头望向外公曾住过的院子方向,幽幽道。

        菁菁也跟着望过去,她知道姐姐此话不假,只是她自己还需要些时间。

        姐妹俩又搂在一块思念了柳国公一番,还说了些闺房话,直至午膳过后,菁菁方才回自己的院里歇响。

        躺在软软的罗汉床里,菁菁掏出被她折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笺,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现在眼帘中。尾处的几句诗词,菁菁连看了几遍,爱不释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厥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子宁自然是写不出这么好的诗词,这首出自《诗经》里的子衿,正隐含了她与子宁的名字,便被他抄来以表心意。字迹虽歪七横八,但从墨水晕染开来的痕迹看,子宁下笔时,定然是小心翼翼、仔细认真的在临摹。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知晓这首诗,竟还知道用诗来表明心意的。

        次日,菁菁随哥嫂搬回付宅,子宁在帮忙的间隙,眼神一有机会便黏在菁菁身上,菁菁许是不适应,偶尔会故意躲避子宁炽热的眼神。

        “子宁,这些东西放着让下人来吧,现在天气愈发热辣,你带菁菁去街上吃吃冰酪。”苏锦看着来回忙碌的子宁,瞟了一眼菁菁后拦住他,示意他带菁菁出去约会。

        诗璟看着娘子想要撮合妹妹与子宁的模样,暗笑着低头与柳青核对单子。柳国公担忧苏锦年少不经事,早早就吩咐柳青备了一干得力之人做陪嫁。由于成婚之事仓促,为不添麻烦,这些人便留到现在才正式拨过来。诗璟便是在与柳青核对这些人的情况,还有柳国公留给苏锦的那些遗产。

        他知晓国公府财力深厚,但未想到,哪怕是均分了三份之后,锦儿得的这一部分还会如此可观。他多年得皇上赏赐,虽比不上世家积攒深厚,但也够普通人几辈子吃喝不愁了,今日同锦儿一比,竟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姐姐,你同我一道去吧”菁菁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未与子宁单独上街,有些担忧自己出丑。

        “你嫂子这几日身上不爽利,吃不得冰,需得在府中好好歇息,就让子宁陪你出去走走吧,掌灯时分回来即可。”诗璟揽过媳妇的腰身,斩钉截铁地拒绝。

        昨日锦儿与他说过子宁的事后,他只说了句顺其自然便不再言语。作为哥哥和兄弟,他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但菁菁毕竟是他同胞妹妹,又是女子,该有的夜禁还是必须要的。

        菁菁撅着嘴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见他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得扭头朝街上走。

        子宁见状,放了手中东西,笑嘻嘻地朝诗璟夫妇拱手一拜,随即追上将要走远的菁菁。

        苏锦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人,倚在诗璟怀中言笑晏晏,如今她们四人又在一块了呢。

        等到付宅收拾妥当,付诗璟又要返回阳关了。这段时日,靖康帝派了禹王与宁王及礼部的官员与北胡小可汗商议结盟,经过拉锯和争执,终于定下一份双方都接受的盟约。协议已达成,北胡也即将迎来草长莺飞的夏季,小可汗一行急着赶回北胡,付诗璟作为护送使者队伍的领队,自然也要一道返回北境。

        依依不舍地送别诗璟与子宁,苏锦与菁菁无所事事地窝在付宅,每日都是靠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菁菁提议去南边探望一下故人,一路游山玩水,待到秋季,再去北境与诗璟他们团聚,时间正好。苏锦想到这一路车马折腾,脸上露出难色,她看着跃跃欲试的菁菁,好心提点道,“南郡、溧水此时都即将入夏,咱们此时过去,路途辛苦不说,马车幽闷,你不怕热的难受?”

        “这个好办,咱们不着急赶路,那便慢悠悠地走,一路买些冰块放在马车上,自然就凉快了。”菁菁有些得意自己的好法子,扬着头颅开心道。

        苏锦还欲拒绝,又实在熬不住菁菁的缠磨,最后只得答应。

        苏晓已调回京城任京官,调状已下,自然不能一道南下,故而精心挑了一批护卫,嘱咐她们小心行事。俩姐妹带着一众护卫,慢悠悠沿陆路朝南边走,遇见风景好的便会停下来歇息几天,有付将军家眷的名号和人高马大的护卫在侧,倒也无人上前打扰她俩的游玩,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南郡城。

        柳家当年买的宅子还在,日常也有仆人打扫看院,所以姐妹俩一到南郡城便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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