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许淇从公司出发前就给天瑶发了消息，但一路上，他总有种到家时她已经离开的奇怪担心。

        从昨晚到现在，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如果他到家，打开门，发现家里和平常一般空荡荡的没有两样，怎么办？

        许淇第一次体会到幸福也能使人心痛。

        直到他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才放下心。

        看着她微笑的脸，他有许多话想要说，但他最后只问：“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天瑶开心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她对于吃饭这件事总是很积极。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个午饭，吃饭的时候天瑶给他讲了收养笨笨的经过，她笑着说：“笨笨一定在好奇我这次出去捕猎怎么过了这么久。”

        吃过饭，许淇就陪她回家看猫。走到熟悉的地方，许淇想起他在楼下徘徊的那个晚上，他脸上浮起笑意。

        坐着老旧的电梯上楼，刚一打开大门就听见猫的叫声。天瑶一打开卧室的房门，小猫就直往她身上扑。

        她把猫抱在怀里，小猫的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毛茸茸的，好大一只。

        许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天瑶说：“你可以摸它的脑袋。”但他的手刚碰到猫，猫的头一甩，他就害怕地缩回去。

        五分钟后，小猫终于肯从她身上下来，在地上迈开步子，远远地观察许淇这个生人。

        许淇的眼神一直跟着天瑶，看着她拿出罐头来，却没留神小猫已经在闻他的鞋子，他动也不敢动。

        小猫被罐头的香味吸引，着急地走过去，埋头大快朵颐，许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拍猫。

        天瑶在收拾房间里的东西，一边笑着说：“你别见怪，工作太忙没空打扫，就马马虎虎。我不可能想到你会来。”

        等她终于忙定了，许淇走到天瑶身边，抱住她。

        天瑶笑他：“你怎么变得这么黏人了？”

        “哼，黏人怎么了。”

        “倒也不怎么。”

        但他还是放开她，环视整个屋子，屋子里东西不多，一个小书架上放满了书，一只花瓶里插着已经干掉的红色玫瑰花，另一只花瓶里的黄色玫瑰还是新鲜的，开得正好。

        窗户外面是一个公园，有人正在公园里玩。天空很蓝，淡淡的云彩之间，飘着一只风筝。

        这就是她每日住的地方，每天看的风景。许淇看着小猫，心中居然涌起羡慕之意，它真幸福，每日与她相伴。

        天瑶本来跟他一起在窗边看风景，突然盯着她自己的毛衣看，然后小心地拈起一个东西递给他，许淇很小心地接过，她笑着说：“送你笨笨的一根毛，当见面礼。”

        这根猫毛黑黄相间，许淇问：“能再变出一只猫吗？”

        “不能哦。”

        小猫吃饱了，蹲在地上认真地舔爪子。

        天瑶一拿起逗猫棒，小猫就兴奋地扑过去。她甩动逗猫棒，小猫高高地跳起，许淇第一次发现一只猫可以跳得这么高。

        他也想试试，但笨笨似乎不怎么愿意给他面子，虽然也看着他的手，但是就是不为所动。

        天瑶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说：“我教你。”

        她教会他先保持不动，然后突然剧烈地甩，小猫终于兴奋地扑了过来，扑了个空，又赶紧趴下来再次蓄势。

        两个人陪猫玩了好久，也才下午三点钟光景，今天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可以一起度过。

        并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但什么也不做，只跟她呆在一起。就很好。

        许淇把天瑶搂在怀里，闻她身上的气息，他说：“你知道你闻起来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晒着太阳的向日葵瓜子。”

        他又问：“你怎么把我给你画的头像换掉了？”

        “因为我怕你看到会不开心。”

        “不行，要换回来。”

        “好的。”

        他有好多好多问题要问，他错过了她生命里四年时光，简直有些嫉妒这期间认识她的朋友。

        那种感觉，好像他小时候守着电视机要看大结局，电视一直在播广告，他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只能央求奶奶给他讲，可奶奶三言两语就讲完，一定还有很精彩很精彩的情节他没看到，心里非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可以简直想把这四年重新过一遍。

        许淇突然想起来问：“你还坚持在写手帐吗？”

        天瑶点点头，但又说：“但中间好几次都很长时间没有写。”

        “为什么？”

        “因为每个月都以为自己状态好一点了，努力记下开心的事情，但是，月底往回翻的时候，字里行间，看见的依然是孤独。就不想写了。”

        许淇将她搂紧，他没有说话，却感到非常难过。

        她轻声说：“我还好，倒是你，又抽烟又喝酒。”

        “我以后都可以戒掉”

        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忘忧草。”

        他又说：“以后再也不准为了什么事，不明不白地要跟我分手。我这次也学乖了，我再也不听你的话傻乎乎地走开，让两个人白白难过。”

        天瑶伸手抚过他眉心。许淇五官依然清淡如画，眉心却比从前多了一点愁痕。

        她告诉他：“你真的长得很好看。”

        “你也很好看。”

        他说：“你知道吗，我对你几乎是一见钟情。”

        “那天我朋友指给我看图书馆里的一个大美女。”

        “可我不是大美女。”

        “嗯，确实不是，因为我喜欢上旁边一个在认真看书的小姑娘。”

        天瑶笑着捶他肩膀。

        许淇说：“我还记得那把伞呢。”

        天瑶站起来，打开柜子，从角落里把小黄伞拿了出来。

        许淇伸手接过，他看着伞，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你这一点，好像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经过了你的手，你都很珍爱它们。所以做你的猫也很幸福。”

        他抬头看她：“从前你也很珍惜我，因为我也是你的。”

        天瑶轻笑：“换个视角看就是小气琐碎，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问他要不要听音乐，许淇说可以，天瑶便说：“小爱同学，播放王菲的约定。”

        这是他们从前在一起最喜欢的一首歌，天瑶总拉着他手唱的。

        音乐声在小小的卧室里细细流淌开来。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当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许淇在音乐声里拉着心爱的女孩的手，轻轻吻她嘴唇，又定睛含笑看她，然后再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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