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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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城头与苏清墨吕小小就难民一事有了不同意见后,袁华一直关注着苏清墨的行动。
她相信苏清墨想要成功的决心,更相信吕小小对他的影响力,可心底还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或许杀戮可以上位、可以暂时让大家屈服,但长久来看,必定会激起大家的怒火和斗志。
比如巴尔提,即使他精通大越文化,几乎算得上大越通了,可手下各部族做事依然是最简单粗暴的直线型思维方式。
屠城一时爽,可你连让人活不下去的可能都剥夺了,横竖都是死,他们一定会反抗的啊。
巴尔提再这般被各部族拖后腿掉链子,会不会比大越乾德皇帝更招百姓仇恨?
很大概率下是成立的,乾德皇帝虽然不理政事,可他不无故杀人也不多事有时候还给大家创造这话题以供大家八卦啊,哪怕有一部分人活得不好,大部分人还是活得挺不错的。
巴尔提这里,只要他的各部族继续这么毫无顾忌地杀戮,人人自危啊。
宝婵怎么样都不喜欢吕小小的,这会儿更不喜欢它了,重重地将大梁兵符交到袁华手里,嘴里恨恨地说,“怎么着也曾受过大越恩典也曾是大越太子妃,这般狠心以流民为她谋前程,真该一杯鸩酒毒死她得了。大家都是可怜人,怎么就她这般没人味儿呢?”
穿越时间太短的坏处就在于,袁华根本没来得及培养自己真正的势力,哪怕自己挣了这么多钱,哪怕月卫算自己养着的,真正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处处被苏清墨掣肘,惨就一个字。
现在手里握着大梁兵符,袁华这个郁闷啊,自己当初拿这块兵符的时候怎么想来着?
对了,阻止苏清墨组建大梁军队。
可现在看来,自己没办法阻止他做任何事,唯一的办法,大概是跟他坦白了。
可怎么解释当时拿到这兵符呢?
自己先设的这个“知天命”的人设倒是能蒙混过关,可这不就证实了自己确实不信任他啊。
当时是不信的,现在的话……袁华把玩了一阵兵符,“宝婵,若你是苏清墨,你会不会听吕小小的?实话实说,不能因为你心疼我就不顾事实啊。”
宝婵叹了口气,“驸马爷……好难啊,这事原本就是费力不讨好,我现在觉得巴尔提故意把流民往华泉关赶,就是想看看我们会不会采取行动的。不管什么行动,那就说明他的计谋有效啊。说实话,那小蹄子的方法确实阴损了些,可若是……若是换个法子来用,倒也可以的。”
“你也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
“倒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是……吕姑娘说得对,流民之所以到华泉关,确实是在都城活不下去了。但凡有一线生机,谁会背井离乡地到这里来啊。都城,原是大越最为富庶的城池,他们都能舍了家园奔赴过来,恐怕早就怀了死志。”
“那我这样的……是不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流民很难,其实华泉关也很艰难,我们还不知道流民中有没有于支细作,就这样对他们心生怜悯,很有可能会害了我们自己。”
“公主,你宽仁和善待人挚诚,原本就不是那种狠得下心的人。更何况,他们是你的子民,你能忍住不开城门迎流民,已经算理智了。一时间要你这般狠下心利用他们,对你来说太难了。”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呢?”
宝婵跟袁华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仆,要不然宝婵也不会成为敢打公主第一人了,听了袁华这话,挨着她坐下,一边给袁华整理鬓角发丝,一边叹着气,“公主,如今大越的局势,只怕咱们得好好跟驸马爷谋划谋划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驸马爷的某些举动,可是大局当前,咱们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驸马爷……驸马爷胸怀大志,只怕不是一个将军能让他……”
袁华大吃一惊,自己是知道本书走向的,自然知道苏清墨是要光复大梁做皇帝的,宝婵怎么知道的?
宝婵看袁华诧异的表情,拍了拍袁华的手,“公主,虽然宝婵是伺候你的奴婢,可奴婢知道,你未将宝婵当做奴婢看待。莫说从前夜光宫中,便是后来你亲自创办的知识产权认定部,只怕他们怕我比怕你更甚。其实,也没人怕你,你跟其他公主、世家小姐不同,你让我们有一种……我们是一家人的感觉。或许大家也都跟我一样的想法,公主你聪慧机警,可是……你总是与人为善,不会从这里想……今日我说了这话,公主你可千万别去质问驸马爷啊。”
袁华叹了口气,果然宝婵什么都知道的,她只是不说而已。
“宝婵,你看出来了?”
这下轮到宝婵诧异了,“公主你也知道了?驸马爷对你是极好的,我以为你……驸马爷,是成大事的人。从前,咱们有大越替我们挡着,便是驸马爷再有天大本事,总不能越过公主一头去。如今……公主,总有一日我们是要复兴大越的。”
宝婵想的是想办法控制住苏清墨,这会儿大概会支持苏清墨一切行动。
“公主,这块兵符,是当初在清禾之时谋得。身为公主,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想来那时公主便已经察觉驸马爷有些小心思。其实,真有能力的人,咱们不怕他有心思,关键是如何控住他的心思。”
“宝婵,你说咱们现在还有办法能控住他的心思吗?”
宝婵点头,“能的,驸马爷对公主,到底有些情分的。”
光凭情分就能让一个男人放弃他为之努力了多少年的事业?这是不可能的。
袁华摇头,“不行的,驸马爷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不会因我们而放弃大业的。”
“不是让他放弃,而是我们且跟他走同样一段路,到时候……太子殿下当是愿意支持我们的。”
袁华根本不想耽误苏清墨复国,她想的是救陆思禹,“其实,我们只要救出陆公子,一切还有转机。”
“陆公子……不能与驸马爷相提并论的。”
苏清墨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般情况下日间是不会回府跟袁华厮混的,这会儿却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吓得袁华将兵符往宝婵手中一扔,站起来迎他,“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清墨一把将袁华拽住,“月儿随我来,给你瞧瞧我使的法子。”
拖着就往外走,脸上却没有异样表情,既不得意也不懊恼,他想了什么法子?
待到城头一看,底下的流民全都按老弱男女分好了队伍,头先站的自然是当中还算有些体力的流民,最后一排的,看起来都是孩子了。
这明显是打算牺牲自己保全后人的样子了,袁华心中大骇,“他们这是做什么?”
苏清墨面无表情地说,“巴尔提将这些人驱到华泉关,原就是想看看我们救不救。他知道你心软,可没想到我们华泉关也是自身难保。你别难过,这事我没让你知道并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不想你知道太多心中不快。况且那时候我也没想出法子来帮助他们,只能先让他们在此地等候。”
“我是说,他们现在想做什么?”
“巴尔提将流民难事丢给我们华泉关,原是想趁机难为我们。当然了,以他这般心思,少不得在流民中安排了细作打进来做内应。月儿,这两日我想清楚了,你说得对,虽然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你说的民为贵也是极对的。所以我这两日都想了法子给他们投了吃食,总不能让他们都到了华泉关,还饿死在城门前。”
“那他们现在是准备做什么?”
“自证清白!”
“如何自证清白?我瞧着最后一排的全都是孩子啊。”
“是啊,他们自己也想明白了,咱们华泉关便是有心想救助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凡是真正的难民,一定会为了妇孺妻儿博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袁华又探头看了看下面第一排略有体力的流民,“他们手无寸铁又饿又累,能做什么呢?”
“巴尔提用他们来试探我华泉关,我也一样可以试探他巴尔提。”
袁华叹了口气,“其实这得看谁更狠得下心了,城下的流民是我大越子民,巴尔提没什么狠不下心的。倒是我们……我们用这些无辜流民去试探于支军,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啊。”
“我们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不重要了,只要让巴尔提知道,他没办法用流民来牵制我们便是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想要保护人,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若他们愿意去试探于支军,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在于支军手中,可他们争取到的,却是妻儿妇孺得以进城了。”
“是,如果他们不替华泉关吸引火力,我们不敢贸然开门将他们的妻儿老小迎进来,再熬些日子可能大家都一块儿死掉。现在,至少他们能保证自己的妻儿老小安全了。月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狠心了些?”
“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如果于支军手下留情,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但不管怎样,他们的妻儿已经活下来了。华泉关容纳不下那么多流民,让妇孺弱小进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想来,他们该是知道我们的难处了。”
“这些流民真真展现了大越子民身上的牺牲和大无畏精神,他们就算死去,也必将被后人所记住。你看,那个灰褐色衣裳的男人,他的妻儿就在他身后,可他决定站出来以后,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袁华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人手上杵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想来这是路上作拐杖之用的,现在可能要作为武器了。
虽然衣裳看起来肮脏不堪,可腰背却挺得很直,似乎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勇。
“他的妻儿是哪一个?”
“后面,也是背对他的,那个蓝灰衣裳的女子,旁边有个小女儿,怀里有个小婴儿。”
那蓝灰衣裳的女子没回头看灰褐色衣裳的男子,她抱了小婴儿正低头整理着,看起来既忙碌又镇定。
旁边的小女儿侧身靠着她,顺着她的肩头时不时转脸看灰褐色衣裳男子。
苏清墨握住袁华的手,“我们无法排除哪些人是真正的流民,哪些人是掩藏在其中的细作。我们不能接纳所有的流民,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最周全的考虑了。”
袁华深知苏清墨考虑问题比她周全,能留下妇孺老小已是竭尽全力了,“玉芝姑娘呢?她可同意这法子?”
苏清墨又捏了一下袁华,“你说得对,太过狠心总是让人有些不忍啊。他们也总是别人的父母子女,也总是有不舍和牵绊,我们不能这般狠绝。”
像有人发号施令一般,城下的流民缓缓向前移动起来。原本沉默的队伍开始有了低沉的哭声,这哭声极力压抑着,却更让人有一种绝望。
“月儿,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管了,且听最后消息吧。”
袁华心里有些乱,这种无声的赴死和慷慨激昂地护城而死是不同的,太让人悲伤又无奈了,“清墨,且让他们妻儿老小进城吧。”
袁华最终没忍心往下看,据月如所述,流民在于支军前滞留了一个多时辰。刚开始于支军也没打算杀他们,只要他们没踏进于支营地,也随他们守着了。
反正给吃给喝是不能的,最多也就是当做看不见他们。
可后来听说华泉关城门开了,于支军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终于等来城门大开,总是要过来攻一下的。
可这些流民当真不怕死,原本于支军不动时他们只是守在营地外。
城门一开,于支军一动,他们倒激动起来,明明手无寸铁却抱了死志非要拖住于支军。
这城门大开本就是异常,兵贵神速就是抓这个时机,结果还让他们给挡住了,哪里还有心思饶他们的性命。
可两三千个拼命纠缠的流民,哪怕他们在手无寸铁,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拦人,到底还是成功地阻拦住于支军了。
两三千流民,于支军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杀尽。
有些流民便是死了,也死死抱住于支军的大腿。
原本以为铁骑过处定然无往不利,谁知道既没能按时赶到华泉关前阻止城门关闭,又让流民折损了十来个人马,简直是大为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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