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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追随


  虽然知道为了达成一个目标,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而且那些牺牲的流民死的时候一定是含笑而去,可终究是让无辜人士卷入了战争,这种感受怎么都不会好的。

  据说折损了十数人的于支军为了一泄心头怒火将十来个特别坚贞的难民尸体挑着挂在城墙下暴尸三日,还派了好些阴损又缺德的大越通在城下骂了三五日,以期用这种侮辱尸体的方式让苏清墨开门应战。

  袁华也听说那些牺牲了青壮年劳动力的妇孺老小入城以后看起来并不悲伤,似乎就像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可人人都知道,这种悲伤并不是能够开口言说的,自己的性命是由至亲换来的,这种悲伤是要压在心底一辈子的。

  袁华只觉得自己压抑的慌,自己进这本书已经快一年了,一事无成便也罢了,结果还让自己如此悲伤。

  冷不丁地总是想问问自己,“不让你的眼睛再看到人间的悲伤”这句话,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有时候她也觉得苏清墨不让自己参与或者看到这么多悲伤的事,确实也是保护她,毕竟她没那么强大的内心。

  所以说啊,她一点都当不了女主。

  既然从心底认同自己当不了女主,袁华任由悲伤的情绪淹没了自己,天天龟缩在将军府里画图,哪儿也不去。

  别说吕小小来挑衅她了,这个时候就算苏清墨想一剑刺死她,她也不想再挣扎了。

  因为袁华的避让,吕小小渐渐显出一种女主人的气度来,原本还有些客人的觉悟,现在因为流民进城一事让苏清墨采纳了她的意见,在宝婵和月如跟前都试探着要踩一头了。

  不过袁华不搭理她,不代表吕小小可以招惹宝婵和月如,这几个女人倒是互相斗得挺愉快的。

  吕小小大概也发现了,自从大越灭国以后,袁华就呈现出一种不问世事的感觉了。

  就算苏清墨追问到她跟前,她也不会有特别强势的意见,反倒是宝婵隐隐有些做派。

  正因为这个发现,吕小小特别想将宝婵拿下,因为宝婵很显然就是袁华的发言人,先弄掉袁华的左臂右膀,再想对付她就比较容易了。

  袁华不在乎公主的身份、不在乎将军夫人的身份,现在也不在乎是不是能够得到苏清墨的认可,她被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始终找不到出口能解救自己。

  不过,在这种深深的挫败感中她反而挺能理解乾德皇帝了。

  那时候她不知道乾德皇帝为什么心态那么好,御驾亲征失败了被掳了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养得那叫一个白白胖胖。

  现在自己反击无效的情况下有些破罐破摔了,日日除了画图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明明精神压力那么大,应该是消瘦下去的,居然还长了好几斤肉。

  不过宝婵月如都安慰她说,大病初愈总是要长几斤肉才对的。

  浑浑噩噩半月之后,都城的消息一个传一个过来。

  巴尔提攻城夺地确实相当了得,手下的于支铁骑也是骁勇善战。

  可就是太过骁勇善战了,他们在各大城池中真的开始了随心所欲放飞自我的生活。

  在巴尔提的强烈反对下,屠城的事确实没做了,可烧杀掳掠的事一点没少干。

  反正这是大越的城池,他们真是撒着欢地折腾大越子民。

  原先还是强夺粮草,现在是花样百出地在各地折腾。

  马背上的民族太喜欢策马奔腾了,巴尔提下令让他们守住大越各个城池,不许轻易离城。

  可吃饱喝足以后,他们哪里受得了这种相当于禁锢的生活?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家园,他们竟将驻守的城池当做草原策马奔腾了。

  至于撞着妇孺老小之类的,那就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出现在这条道上的。

  至于这些人被抢了粮食、夺了细软珠宝能不能活下来,反正又不是于支人,用得着考虑吗?

  这种任性妄为的事一旦开了个头,便像奔腾的野马根本勒不住缰绳了,烧杀掳掠***女挖坟掘地没什么事他们不敢干的。

  刚开始还可以说是为了征收粮草,再后来发展成为吃饱饭如何才能有效地寻乐子。

  他们倒是寻了乐子,大越子民可是水深火热痛不欲生了。

  城中是活不下去了,大家纷纷往乡下避祸。

  可若是乱世,避到何处都是一个难字。

  别的地方离华泉关太远了,消息一时传不过来,都城离华泉关较近,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过来。

  乾德皇上是下了诏书退位的,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礼节,巴尔提还是给了他们相对比较优越的生活,也给足了旧朝皇族的面子。

  可那些随心所欲的于支将军们不是这么想的,巴尔提求娶公主而不得,如今现成的就有许多公主啊,还是适龄公主呢。

  巴尔提不想娶也不能白白放着浪费啊,据说这些于支将军们先是向巴尔提求娶公主,可巴尔提谨遵自己的承诺,始终礼待冷氏皇族。

  但这些于支将军嚣张到什么程度,巴尔提要保这些公主不要紧,明面山不跟他起冲突。

  看暗地里,居然跑到旧王府将公主抢回家中,据说昌平、乐阳公主名声较大,来抢她二人的特别多,几波人还先打了一架,其中一人趁乱将昌平迷晕了就抱走。

  乐阳公主口吃十分利索又不饶人,据说有一人趁乱想占乐阳的便宜来着,结果乐阳公主一口气骂了他祖宗十八代。

  最后她倒是免于受辱,可那人受不住骂,将乐阳公主几乎剁成了肉酱。

  其他公主没乐阳、昌平名声大,可结果也是一样的凄惨。

  从前于支是大越的附属国,从来没想过可以在大越的土地上如此为所欲为,连公主都可以随便掳走凌辱,这种事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都城再一次陷入混乱中。

  公主都能受辱,世家大阀的小姐们人人自危,于支军没有任何道义可讲,他们也没把大越人当做人来看,连巴尔提都约束不了他们,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原本只是贫寒人家想着离开都城逃到华泉关博一个求生的机会,后来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些世家大阀都开始往华泉关跑了。

  巴尔提也曾试图安抚世家大阀的情绪,据说砍杀了五名与巴尔提同生共死的兄弟。

  可事与愿违,这五名同生共死的兄弟死了以后,并没有起到震慑于支军的作用,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杀气,都城又迎来一波屠杀。

  也亏得是在都城,巴尔提动作比较快,这才阻止了都城被屠的命运。

  可就算是这样,大越世家大阀终于意识到,哪怕自己有上百年的历史,哪怕自己可以表达出愿意效忠新君,可于支异族根本就没有道义可言的。

  道义,那是在可以合作或者可以相互交换利益的人之间进行的。

  像于支和大越世家大阀之间,这种权力的差异就决定了,于支军不肯能跟大越世家大阀讲道义,就看他们心情好不好。

  现在是他们心情还算好,大概还有些理智。

  若哪一天他们失去理智了,那所有的大越人,哪怕是站好队伍想要效忠巴尔提的人,也有可能一不小心成为刀下亡魂。

  从长相上都不相同的两国人,怎么可能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怎么建立一个国家呢?

  既然没办法谈、没办法用手表达意见,只能用脚投票了,赶紧逃跑吧。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大越人士一旦开始逃跑,于支军又觉得不好玩了。

  毕竟一座空城就没意思了啊,还得有人陪他们玩才行。

  于支乃是游牧民族,他们还没有掌握精湛的农耕技术,大越人都逃走了,谁来给他们种地、织布?

  也就是一句话,于支军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是凌驾于大越人士头上的,怎么可能让大越人士全都逃走了呢?

  后来又发展成为,胆敢偷跑出城的,有一个杀一个好了。

  巴尔提攻城夺地的时候相当彪悍,也展示了卓越的才能,可一旦城池全都拿下以后,要进行管理就是他的短板了。

  主要是这些都是他的族人,更是跟他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杀得几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总不能将于支人都杀了吧?

  既然不能杀,总有人会不断试探他的底线,试探来试探去,他下达的命令也没几个人遵守了。

  于是就出现了比战争更可怕的现状,于支人想过恣意妄为畅快人生的小日子,大越人不敢用性命陪于支人玩,巴尔提空有满肚子大越治理国家的经验却一点用不上。

  于是大家只好各行各道了,巴尔提什么时候遇到于支军杀人了,也只能再行阻止一番了。

  等苏清墨再一次将袁华拖到城墙上时,袁华才发现城下的难民有了变化。

  以前是都城中活不下去的贫寒人家,现在居然社会各阶层都有,比如有当初跟着袁华一同死守都城的守城军,比如有当初在碧波瑶池看热闹的各种吃瓜群众,居然还有高家人!

  这些人一看到袁华出现在城墙上,自发地高喊起来,“清月公主!我等愿听从清月公主号令,以我之躯,还我河山,佑我大越!”

  袁华先是满头大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里是华泉关,是苏清墨在守城,你们一个劲地喊我做什么?

  再仔细一听,“清月公主,光复大越,驱逐达虏,还我河山。”

  “誓死护我大越,誓与大越共存亡。”

  袁华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到自己头上的?

  还是苏清墨在旁边提醒她,“当初你在都城做下好几件大事,其实你在大越子民心中呼声极高的。”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吗?”

  “他们是打算归顺你的。”

  “归顺?”

  “这个词不对,他们这是准备听你号令,光复大越的。”他说到光复这个词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似乎光复就是一个中性词一般。

  袁华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还有这种高光时刻,看看城墙下黑压压的人头,仔细辨认一下里面的熟悉面孔,忽然从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挫败感中清醒过来了。

  对啊,哪怕我不是女主,我做过的事,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我创办知识产权认定部,为一些人抵挡住贫病交加,他们真心拿我当亲人看。

  我死守都城,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总有人也会对大越有感情的。

  从前只是觉得大越有千般不好,可是在巴尔提尤其是于支铁骑的承托下,他们这是发现了,哪怕是乾德这样不理朝政的昏君,也比巴尔提这样的异族君王更好啊。

  至少乾德皇上还有言官可以治他,至少他冷氏一族还把大越当成自己家,至少有人愿意为大越牺牲愿意战斗到最后一刻,即使她是个女人。

  “清月公主,公主来了,咱们有救了。”

  “不单单咱们有救了,大越也有救了。”

  “没错没错,公主才是我们大越的救星啊。”

  袁华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人生第一次对大越有了一种归属感、荣耀感和自豪感,没错啊,自己曾经守护过这个国家......现在也想守护的。

  这是我的大越,这是我的人民,这是我们要共同守护的家园。

  一激动之下,袁华捅咕了一下月如,“帮我喊两句话。”

  月如偷偷看了一眼苏清墨,发现他居然满眼全是欣赏,似乎看到城下的流民这样呼吁清月公主是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

  “公主,喊些什么?”

  “就跟他们说......有我冷清月一天,便誓死守护大越一天,愿与大越共存亡。”

  月如又看了看苏清墨,发现他根本不介意,也就照着喊了。

  其实她心里嘀咕着,乾德皇上不是已经下了退位诏书了吗?

  实话实说,其实大越已经没了,这么喊话......

  但是,袁华要这么喊,苏清墨也不反对,城下流民群情激动,那就喊吧。

  “誓死追随清月公主,还我河山,佑我大越!”

  “誓死追随公主,愿与大越共存亡!”

  “天佑大越,清月在,大越在!”

  这种场面特别容易打动人,袁华深深地感激城下的流民,是他们的信任和支持,让自己在无尽的自我否定和悲伤中站了起来。

  原来,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确实是一件让人血脉贲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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