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我穿了一件海军蓝的长款风衣，英姿飒爽的感觉，自我感觉。这种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哦，不对，我是说我不想穿得太单薄，我还扎了高高的马尾，这两个举动纯粹是为了“辟邪”——因为前几次面试我穿得比较正式，西装革领的，头发自然散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些鸡汤类的文章说什么面试要把头发盘起来，这样人会显得自信些。我信你个鬼，我现在只看到我一张大脸无处可逃。但，我需要这份工作，当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努力时，你们说的我都愿意尝试。心理安慰罢了。

        hr妹子带我去董事长办公室的路上，我悄悄问了一句，“我该怎么称呼他？”其实我是想确认身份，妹子答，“他姓安，我们都叫他安总。”八九不离十了，我紧张得想长呼一口气，结果紧张过头，门打开的时候，我刚好叹了一口气。妹子惘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悄然离开。

        我以为她至少要帮忙互相介绍一下的，这是不是有点突兀了？我尴尬地站在门边，只能朝那边坐在“龙椅”上的老总点头哈腰，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您好……”安总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挥手指了指他对面的座椅，“肖小姐，请坐。”我叫肖潇，我是不是忘记说了？anyway，我不安地坐下了。我近视，450度，没戴眼镜，我不习惯面试戴眼镜，怯场的通病大概都这样，朦朦胧胧反而让人不那么害怕。当然，我不是瞎，所以我可以看出他大致的轮廓，不算消瘦，但也绝对不胖，白衬衫外加一件灰黑色的针织背心，背心上有点什么杂色花纹吧，戴着眼镜，斯文败类……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斯斯文文，整体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郭晶晶的老公——那类型，只是年轻些，也许帅些？我确定他是安嘉，虽然网上并没有搜到他的照片。我是来找工作的，我不敢仔细端详他，但我莫名扫了一眼旁边衣帽架上挂着的一件杏色西装款外套。我猜是灯芯绒的，因为，我昨晚在某品会上看到类似这样的一件女款，我还点开详情看了，那里的描述是灯芯绒……好吧，我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分神，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提醒自己，肖潇，你现在在面试。

        安总狐疑地顺着我的眼光也看了一眼他的外套，然后，他悠悠地问道，“so……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我愣了一下，幸亏没问我为什么看他的外套，幸亏没让我英文自我介绍，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答才有亮点，也许当我走神的时候，我已经面试失败了，也许他只是用闲聊打发我，我不知道，我太混乱了，我最近非常不顺，接下来要怎么办。

        然后我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口气，我答，“没什么特别的，看看书，看看电影……”实话。也许他希望他的秘书多才多艺，左右逢源，外出应酬如鱼得水，这样想着，我确实也不适合。我决定缴械投降，就当来这儿聊聊天。

        “…在哪里……？”

        不知为什么我只听到这三个字，我又走神了吧，好想抽自己两嘴巴，“不好意思，您刚才说……？能再重复一次吗？”

        “你喜欢在哪里看书？”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像个大学生。上次我用“干净”来形容一个男生的声音大概是在十一年前吧，邱皓天……呃，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名字了呢？好多年没想起他了吧？五年？七年？……呃，重要吗？

        “你好像很喜欢叹气……”

        我又叹气了吗？我大概是真疯了吧，这不上班给闹的。我镇定下来，毕竟都决定缴械投降了，我想说我有点紧张，但又觉得没必要解释，所以话到嘴边，我又改口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地铁，我喜欢在地铁上看书，你知道d市的地铁吗？目前只开通了一条线，完全不堵，基本都有空位，从起点到终点，不到一个钟，我可以全程看书，比在咖啡厅或图书馆还入神……”这是个奇葩的爱好吧？或许我不该回答这个问题，我应该说抱歉，我刚有点紧张，但请相信我非常适合并且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因为我在这行快十年了，blahblahblah……

        “……”他沉默了，应该是后悔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吧，他坐过地铁吗？

        面试陷入了僵局，我无地自容，他也不好过。

        他随手翻了翻桌面上的a4纸，也就两页，应该是我的简历，“…你的简历我看过几次了，香港那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有在听……”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你最快什么时候能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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