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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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带兵攻打高昌的统帅侯君集从薛万均那里听说了汉人女子的事,心中疑惑,定要自己看个清楚。
当他走进屋子,就瞥到杨蕊瘫坐在椅子上。瞥到那张虽有岁月痕迹可依然花容月貌的脸颊,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海陵王妃,别来无恙!”这一刻,侯君集已确信眼前这位妇人就是失踪多年的海陵王妃。
这一天还是来了!杨蕊的心一沉,平静地看向侯君集,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王妃忘记了,咱们其实有过一面之缘。玄武门之变那天晚上,就是我带兵杀入齐王府。”
玄武门之变?杨蕊细细回忆,直勾勾地盯着侯君集,瞬时那痛苦的记忆涌了上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哥!”杨蕊一手指着侯君集,怒声道。
“不错,是我杀得。我也是奉命行事。”
杨蕊绝望地瘫在椅子上,道:“想不到啊,我又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妃误会了,我怎么会杀你呢!你可是陛下心心念念要找的人。这些年陛下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王妃,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妃终于露面了。”
“这么说你要带我回长安。”
“是,陛下见到王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自知已成定局,回天乏力,杨蕊颓然地叹息一声:“好,我跟你回去,但是,你能否派人把我丈夫接来,我要带他一起回长安。”
“丈夫?你改嫁了?”
“不是,他是我表哥,我们在高昌开了间小酒馆,对外宣称是夫妻,实际上是兄妹。”
侯君集想了下,倏地想起当年海陵王妃失踪,是跟一个宦官一起失踪的,想必表哥就是那个宦官。
“好,我这就派人把他带来。”
——————
约莫一个时辰后,天黑了,侯林被带到了屋子里。
见侯林出现,杨蕊赶忙起身,道:“表哥,你有没有事?”
侯林三两步来到杨蕊身前,上下打量着杨蕊,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他们有欺负你吗?”
杨蕊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认出我了,要带我回长安。”
侯林没有意外,他已经猜到了结果,长叹一声:“出逃九年,又回到原点。”
“也许天意如此!”这一次,杨蕊倒有些释然,她拉着侯林坐下。
杨蕊挽过侯林的胳膊,将头搭在其肩膀上,道:“表哥,你说咱们回到长安后,陛下会怎么处置咱们?”
“不知道,可能会大发雷霆,可能把咱俩打入大狱。”
“表哥,你怕吗?”
侯林摇摇头,道:“我不怕。你呢?”对于侯林来说,在高昌这九年,他与表妹相依为命,虽经济拮据,可生活温馨,他十分知足,这应该是他人生最快乐的九年。
“说来也怪,我也不怕。按理说我是个怕死的人,可这次,不知为何!”
几天后,唐军留下一部分兵力镇守高河城,剩余部队班师回朝。
长安 大兴宫
侯君集攻克高昌的消息已传到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大喜。这天下午,李世民走出太极殿,在宫里漫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承庆殿门口。李世民驻足,仰头望了眼上方的牌匾,杨蕊的面庞倏地在脑海中浮现,忧愁地叹了口气。
李世民走进了大殿,发现殿内窗明几净,地上一尘不染,面露疑惑,道:“王公公,这里已经没人居住了,怎么还这么干净?”
“回陛下,据老奴所知,是太子殿下有令,每隔几天就会派人过来打扫,说要保持殿内干净如初。”
“原来如此,承乾有心了。”
李世民瞥到杨蕊经常倚靠的凭几,脑海中又浮现出杨蕊瘫坐在席子上的场景,心中的思念更甚。
“王公公,杨妃失踪多久了?”
王公公想了下,道:“回陛下,约有九年了。”
“九年了。朕到处张贴画像,找了她九年,依然音信全无。王公公,你说杨妃还活在世上吗?”
“陛下,杨妃娘娘是大富大贵之人,必然尚存,这点陛下不必忧虑。”
“如果活着,朕还能再见到她吗?”
王公公皱了下眉,道:“有志者事竟成!这些年陛下的诚心,天地可鉴,老奴相信,陛下会再见到杨妃娘娘的。”
“可朕已经没有信心了。”李世民找了杨蕊九年,前几年他还信心满满,可最近两年他的意志似乎已经消耗殆尽。
瞥到李世民略显消沉,王公公劝道:“老奴有预感,陛下很快就会见到杨妃娘娘了。”
李世民一挑眉,道:“哦?是嘛!”
“是,老奴的预感一向很准,陛下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李世民摇头失笑,转身走出大殿,王公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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