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双腿废了

可也就是这样有点欠扁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扎根了他心中。

        脑海中，时不时开始有了宋烟影子。

        男子狭长凤目微微眯了起来，收回了望向远处视线，一手抬起轻抚胸口，细细体会。有绵软温暖感觉悄悄溢开，顺着胸腔，一点点流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也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轻缓叹息一声，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子时刚过，男子起身想要向着床铺走去。腰上用力，脚下却没知觉。

        试了两次，都不能站起来。那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了，根本没有一点反应。陌生，好像是被人一样……

        修长眉用力皱起，男子这才伸手给自己把脉。

        脉象已经很急促了，看来那药性已经蔓延至全身。这些天他又没有怎么走动，淤血滞留下体，似乎已经将过多毒素留了下肢。

        男子又垂头，漆黑双眼漆黑夜中准确找到了自己双腿。

        望过去时候，那双眸冰冷吓人。

        这双腿，算是废了。

        男子就这样屋中坐了一夜。

        当阳光顺着木质窗户，一点点洒落男子身侧时候，宋烟已经端了青菜小粥，推开了小木屋门。

        才走进去，宋烟脸上便笑了起来，“这么早就起啦？我还说来嘲笑你这懒虫呢！”

        自从玉渊中毒之后，宋烟就有意无意让自己变得开心，变得幽默。她还要照顾玉渊，如果自己一脸不开心，那玉渊心情又会如何呢……

        她不敢想象，所以总是表现极为高兴样子。

        可……话音落下，宋烟已经将小粥摆放了桌上。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这才觉得奇怪，扭头看过去时候，呼吸瞬间一滞。

        靠窗坐着男子，正一脸颓废，眼神空洞，低垂着落地上。

        甚至连下巴才刚长出来胡渣，都让男子看起来没有往日意气风发。

        “怎么了？”宋烟凝眉，慢慢走了过去。这才发觉，玉渊周身，竟散落了一地棋子。印象中，玉渊是极其喜爱这些棋子，今日怎么会如此？

        女子小心翼翼走过去，仍然没有得到回应。不免有些心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男子没有答话。只因了女子那小心温柔话，而微微抬起了眼帘。

        入目间，便是女子焦急神色。

        玉渊从来都知道宋烟是美丽。

        尤其是如今，那微微蹙起来眉，眼角一点急促，粉嫩唇因为着急为掀开一点，看起来，是添上了一份韵味。

        这个时候，是宋烟他身边，嘘寒问暖。

        也许，他是该放弃了。

        思及此处，玉渊只淡淡摇了头，才开口，“没事。只是腿上无力。”

        话音才落，瞬间就看到跟前女子焦急眼神转变为愤怒，还未来得及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女子蓦地弯腰，掀开了男子盖腿上一床毯子。

        垂首，就看到那绣着云龙雪白缎子，整齐盖男子腿上。

        还未到冬天，竟然就盖了两床毯子。

        看到这里，宋烟停下了动作，不忍心再掀开那床毯子。

        盖了两床，可见情况一般。

        “昨天晚上吗？”有些哽咽开口，宋烟默默将手中毯子盖了玉渊腿上。眼眶中微红，有点发酸。

        明明昨日都还是好……才不过一晚而已。

        有绵软毯子盖下来，男子腿上却没有过多知觉，心中有些空洞，却还是开口，“恩，毒聚集到了一起。”

        宋烟听出来男子语气有些无力与颓废。看这个样子，昨晚自从发现腿不能行动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了。“还有救吗？”

        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只有寻求解决方法了。

        “有，别担心。”看出来女子紧紧捏着衣摆手，玉渊抬头，宽心说了一句。

        听言，宋烟才点头，又将男子扶上了床，温言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喝点小粥，睡一觉，醒过来时候，一切就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话说很轻，很缓慢，似乎是哄着玉渊。

        给玉渊盖上被子，宋烟又转身端起那小粥，一口一口喂给了玉渊。

        一碗小粥很便见了底，宋烟给玉渊捏好了被角，转身出了小屋。

        男子周身被子都很细心盖自己身上，没有一处能将温暖漏出去。这样贴心照顾，窝心让玉渊闭上了眼。才不过短短放松，就沉沉睡去。

        许久了，累了许久了，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而宋烟转身出了小木屋，手中还端着托盘，心情越来越沉重。连步子，都没有了往日轻，眼角出，终于带出忧伤。

        没想到玉渊坚持，让他失去了双腿。不过还好，他也说能治好。

        如今，得让他好好休息，下午时候，她再去找他好好谈吧！

        也只能想到这样方法了。宋烟加了脚步，往后院走去，却拐角处突然撞上来一位长者。

        “姑娘心浮气躁，不好，不好啊……”那人念了一句，还拄着拐杖，绕过宋烟，就要朝着前面走过去。

        宋烟立原地，托盘上小碗还晃悠了两圈，看起来很是落寞。

        伸手扶了一下碗，宋烟开口，“是我不小心，前辈没事吧？”

        抬眼时候，才发觉眼前人已经白了头发和胡须，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宋烟于是心里加愧疚一点。刚才一直想着玉渊事情，也没有看看路，这才撞了人家。

        面对宋烟这般道歉，那老人似乎一点不领情，只是伸手锊着胡须摇头，“比起来，是差远了……”

        这话越说越奇怪，宋烟挑眉，“敢问前辈说什么差远了？”

        “我说你啊，跟那位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那前辈肆无忌惮，又再说了一句。

        宋烟这才完全听清楚了，原本这老前辈是拿她和别人比较。

        可就算是长辈，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说了这样话，任是谁，也会不高兴吧？只是宋烟还是和颜悦色，“前辈这话便是有差，宋烟自然比不上谁，但……却也不知道前辈口中那谁，是何等好呢？”

        年少气盛，宋烟一口还过去。

        她是大家闺秀不错，可，孤傲之心，也被别人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