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皇上：“王土之上，朕竟被狄戎挹娄掳去，尔等该当何罪！”

        辅国将：“皇上冤枉啊，吾等绝不知情，正为皇上安危而不寝不昧……”

        辅国公：“老臣几日忧心挂念，见圣上平安归来，实中怀巨石落地。”

        皇上：“一派胡言！不知情？挂念朕？你两个封锁消息，连继位者都找好了。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分明是有人暗中勾结，早有预谋。你两个恐都拖不了干系！朕之生死，丝毫不撼尔之痛痒！”

        两人：“冤枉啊皇上（圣上），求皇上明鉴（老臣惶恐）。”

        ……

        皇上：“你两人自今天起交印辞官吧！来人，退去两人官衣帽束，自此去做庶人！”一班大臣皆惊，表情各异。

        有人上来脱衣，退冠束，只留底衣，两人仍跪着。

        皇上：“刑部尚书郭敏之，此事交你彻查。”

        郭上前领旨。

        ……

        皇上却突然对二人俯首，改了态度：“你们都告老歇息吧。辅国公之位给陈天一（辅国公弟），辅国将之位给曹顿（辅国将副将）。”

        二人皆由面色土灰，转而欣喜。一班大臣，又表情各异……

        退朝路上，有几个较正直，有头脑且关系紧密的人议论：“唉，遗憾呐，这是皇上第一次有振聋发聩之威，夺回架空皇权之机啊。”

        “是啊，我本来被惊到，没想到皇上忽做昏中醒，却又被此举再打回谷底。”

        “原本皇上可收回八成皇权，这又退回四成，这仍是从自己身上剜肉予人……”

        “你们不知，今天的朝堂内外定然惊险无比。不知几班人在角力竞逐，兵戈都在发须之间……”

        “想必是啊，又有舍命忠良功败垂成……”

        “于情于理于智于德于威于国于民于己，我们的皇上样样没有厘清啊。”

        “真是一场闹剧，儿戏一般。”

        “你们真是，每一句话都是灭族之罪！”

        “这样为皇为帝，亡国之期不远矣，我等将与万民同覆……”

        至于各种奸佞之臣，无脑无德从众之臣，自然欢喜无事。

        另一些有心无力无关紧要的朝臣也不乏议论：“皇上这是只信任他们两人呐……”

        “换汤不换药……”

        “糊涂账。国柱之木，已被蚁空。”

        “我等还是明哲保身吧……”

        在程凛给出金人内外勾结的证据下，皇上终于下令，逐金，查办了一批与其交易军火官商。自此，全境之内始无金人。

        另一边，程凛父部已收复德隆府、延安府、太原府等，两国互有胜负，暂时相持，局势趋缓……偏此时皇上下旨联姻议和，我朝所嫁之“公主”，正是康王妹妹绍嫾，绍佩茞。

        时，骆羽正和程凛在临安休假。康王妹妹在大礼前，送信到骆府，邀骆羽一聚。

        郡主（被赐“承平公主”）见了骆羽，一脸哀平，相礼相睦。

        承平公主亲自调了茶，仍要骆羽送字，骆羽送：“绵、浓、重。”

        公主点头。

        骆羽送承平公主玉平安扣链，公主静静接过来，凝神看，不谢不言。转手，脱下一只夜光宝镯，亲手套在骆羽手腕上：“今生恐难再见，愿勿恨勿忘。”

        骆羽：“哪有恨。”

        公主：“我曾有，恨你自在，恨你怀技，恨你常喜。”

        骆羽嘴角轻动，似是笑了，又因懂得而沉重。

        公主：“现在，都去了。都不值一提。我今生也就苟活吧。”

        骆羽欲语，又不知怎么说，遂端起茶杯又抿一口。

        公主：“再给我弹支曲子吧。恐再也听不到你这样的琴艺了。”

        骆羽：“想听什么曲子？”

        公主：“《凤求凰》。”

        骆羽默默起身去弹了。

        公主静静地听，间或掉下一、两滴泪。

        琴声落，公主道：“你道皇上为什么选我？”

        骆羽看着她？

        公主：“不过疑我哥哥罢了。”

        这话骆羽没法回，只好还是听着。

        公主：“你曾道让我寻立世护身之本。我哪有，我命不过为棋子，为炉灰。”

        这话骆羽仍没法回，真心心疼她。

        公主：“我一人牺牲了，总算保住哥哥了。两个活一个，也是好的。所以我快快乐乐嫁出去，不让人看笑话。”

        骆羽点头。

        公主：“你会来送我吗？”

        骆羽点头：“一定！”

        承平公主大婚那天，康王府举办了金中相混的盛大迎娶仪式，那编结着头发黝黑壮实的金国二王子宗望，接过康王领着的妹妹，送进豪华马车中，骑着马走在了队伍前面，浩浩荡荡而去。临安万民观礼，骆羽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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