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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伶仃孤女


第七章  伶仃孤女

        巷口,马上就要到家了。

        这时,转角闪出来一个小身影,因为跑得急,撞上了抱着一堆东西鹦儿。

        “哎呀,小心!”姚可心刚想提醒鹦儿,但已经晚了,来人把鹦儿撞了一个趔趄,怀里抱着包也甩出去了,掉出来两本书,散落地上。

        鹦儿无缘无故被撞得痛叫了一声,埋怨道:谁呀,也不看着点路。”

        鹦儿揉了揉发痛胸口,才看清倒地上一个瘦小人:这不是禾儿嘛,怎么跑得这样急?”

        姚可心也看到地上人,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细瘦身子很单薄,没有几两肉,虽然年幼,但皮肤不够细嫩健康,反而隐隐有一点菜色,头发不黑,棕黄色,杂草一般散乱肩上,正低着头,坐地上。

        姚可心刚要问小姑娘是不是撞疼了,小姑娘抬起头,脸上一幅忧郁神情,眼里还挂着泪痕,怯怯地叫了声:鹦儿姐姐”。然后,看到地上散乱包袱,小姑娘赶紧爬起来,弯着腰把书捡起来,掸了掸,塞进包里,用细竹杆一样胳膊吃力地拎起来,送到鹦儿面前。

        “怎么,蔡婆子是不是又打你了”鹦儿接过包袱,又拍了拍。

        “没……没有。”小姑娘眼里流露出畏惧,结巴回答。

        “那你跑得这样急干嘛”鹦儿看着她又问。

        小姑娘默默地低着头,两只手扣身前扭一起,半天不语。

        姚可心想,这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十来岁本来天真浪漫年纪,这小姑娘一脸胆怯,一点青春影子也看不到,反而一脸菜色,细瘦身子发育严重不足,可怜哪。

        这时,一个破锣嗓子大叫了一声:刘禾儿,你死哪儿去了”

        随着声音,姚可心看到一个粗腰似水桶妇人,奔了过来,4多岁左右模样,瘦小刘禾儿听到了叫声,身上哆嗦了一下,身子往下缩,恨不得缩到地下去,像是老鼠见到猫儿一样。

        看那水桶妇人奔到近前,一眼看到刘禾儿,劈头盖脸就骂:死丫头,叫你去找小升回家,怎么还像根木头街上矗着,死人呀你,叫你办点事儿,都当成耳边风,我看你是晚上不想吃饭了。“

        水桶妇人越说越气,抬起肉肠一样手指,揪过刘禾儿,就往她身上没轻没重地拧去,刘禾儿身体扭动躲闪着,疼得眉头皱紧,嘴唇紧咬着,却不敢吭一声,待妇人还想再下手时候,姚可心边上忍不下去了:且慢,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那妇人这才发现姚可心和鹦儿站边上:我自家事,还用不着外人来管。”水桶妇人眼睛一翻,满脸不高兴。

        “怎么说话呢,蔡婆子。”鹦儿看有人说姚可心,登时不乐意了。“有你这么管教人么?禾儿虽说是你捡回来,但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你也不能这么使唤人吧,何况禾儿平时家,也给你们干了不少活儿,没有白吃饭。”

        本来就路口,两人一顿争执,立刻围过了几个好事者,看个究竟。

        蔡婆子一看,鹦儿当着街坊们面驳她,让她很没面子:我……是好心收留她,要不是我,她早饿死大街上了。”

        “就算你收留了禾儿,也不好随意打骂,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主人也不是能随意打骂,总要有个说法。”鹦儿讲起理来,像炒豆子一样噼里啪拉,让姚可心不得不佩服。

        “这个蔡婆子,这巷里有名刁婆子。”边上好事者小声说。

        “知道,知道,她家那个淘气孙子叫小升,也是有名,上次抢了人家东西,人家找来理论,这个蔡婆子护短,反而不依不饶地闹了半日。“边上人窃窃私语。“现又街上打小姑娘,真是好狠心呀。”

        蔡婆子看众人围她中心,就叉着腰叫到:你们这些人,看什么看,想合伙欺负我一个妇人怎么着?”

        “恶人先告状,欺负一个孤女,别人还不能说说了?”围观人继续七嘴八舌。“是呀,人家孤苦伶仃,也不是你家奴婢,你打坏了人,到时官府也会追究。”

        蔡婆子脸色变了变,看人都说她,不吃眼前亏,嘴还是很硬:我们自家事,你们全都管不着,就算是到了官府,我也不怕。”

        “你个死丫头,都怪你,看我回去收拾你,走!”说着,象只老鹰抓着小鸡一样,一把拽过刘禾儿,就往人群外面走。

        刘禾儿被蔡婆子推搡着,差点又跌倒,但还是老老实实,低着头不吭声,蔡婆子水桶一样腰前面扭动,刘禾儿佝偻着瘦小身子,紧跟蔡婆子身后慢慢地走远。

        “这个小姑娘,原来不是蔡婆子家人。”姚可心看到了刚才景象,还惊讶中,看着远去背影。

        鹦儿鄙视地看着远处蔡婆子,嘴一撇:自然不是,如果是亲生,哪里会这么狠心呀。”

        “这个刘禾儿是个孤女,母亲早年病逝,听说父亲是个乡下秀才,本来说春围来京城考试,还没进考场,就一病不起,吃药看病就花了好多钱,还是没治好,后一命呜呼。”鹦儿一脸同情,叹了口气:后,几个好心人看着可怜,凑了点钱草草埋了,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有。”

        “这个刘禾儿,身世还真怪可怜。”姚可心刚才就看到,刘禾儿躲闪时,手腕上还几处青痕,象是旧伤,一脸菜色,想是蔡婆子家过得很是凄惨,经常挨打受骂,饭也不吃饱。

        鹦儿接着说:谁说不是呢,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京城,听说她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了,父亲葬城外,又没钱住店,大冬天,饥寒交迫倒蔡婆子家门口,被蔡婆子儿子和媳妇发现,就好心把人救了过来。蔡婆子先头嫌弃她,后来调养了几天,看着模样还周正,就想给小升当个童养媳。”

        “童养媳”姚可心惊讶道,想起来那个淘气小男孩,就是小升,看来这个蔡婆子是他奶奶,可小升六七岁,刘禾儿都十几岁了。

        “可不是,娶个媳妇,一分钱又不用花,还能帮着家里干活儿,蔡婆子早就算计好了。”鹦儿鄙视哼道。“刘禾儿原是秀才女儿,听说还能写写画画,这样女孩儿,要是好人家出身,不是孤女,怎么可能会嫁到蔡婆子这样人家。”

        “蔡婆子儿子媳妇也由着她这么做?”姚可心很好奇。

        “小升爹妈是老实人,本是不同意,但蔡婆子那个样子,就大骂儿子忤逆不孝,一把鼻涕一把泪撒起泼来,小升爹妈没有办法,后也就由着她。”鹦儿叹道。

        童养媳对姚可心来说,是个很遥远名词,旧时乡下不宽裕家庭,大都男孩很小时候,找一个岁数大女孩当媳妇,娶进家门,即可以带大丈夫,又可以帮家里干活,当个劳动力使。等男孩长大后圆房,延续后代,一举两得办法。

        姚可心边叹惜边走进家门。

        两日后,又到萧大夫上门问诊时间。

        号过脉后,萧大夫又问过姚可心近恢复情况,啧啧声奇摇着头:董小姐这失语症,得奇怪,又好得离奇。奇怪,奇怪。”一幅不敢相信样子。

        姚可心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暗笑,萧大夫开药方,都是她改过。萧大夫当然不知,这乃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另外,姚可心这两日遍翻那两本医书,才了解到,这个时代水银可能并不是很常见东西,所以没有相关毒性记载,怨不得大部分行医者不知道,只是燕平侯府人,是不是知道水银用途,到底是想杀她,还是想毒哑她,还是个迷。

        “萧大夫,我这病也算是好了吧。”姚可心假装询问自己病情。

        萧大夫笑着点头:董小姐,据老夫这阵诊断,再吃两贴药,就完全好了。”

        “只是……”萧大夫捋了捋花白胡子,迟疑了下:不瞒董小姐,您之前,因为身体本来就弱,有些寒凉,要想完全好利索,将来还要注意仔细调养气血。”姚可心明白,之前这个身体,确实有些弱,长年闭门不出,运动不足,又过度保护,体质上确实有些差,看来今后要多些运动,增强免疫力,才是根本之道。

        “多谢萧大夫了,我们小姐这回好了,也是夫人天上保佑。”张妈站边上,虔诚地把双手放胸前合十,一幅衷心向佛样子。

        张**样子把鹦儿逗乐了,忙道:当然,夫人当然会保佑小姐了,也是我们小姐洪福齐天”。

        张妈听罢,脸上也笑出了褶子:对,有福,是有福。

        姚可心想起来,还有事需要请教萧大夫。

        张妈要忙着出去做饭,鹦儿看小姐和萧大夫有事说,就出去烧水泡茶。

        第七章  伶仃孤女

        第七章  伶仃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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