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鄗京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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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不断有浑天监官员经过，见到金琰都抱拳行礼，目光却诧异地盯千雪身上。

        金琰不理会众人目光，悠然自然地和千雪有说有笑，一直到浑天监大门口才把她放下马。

        金琰牵着千雪手走过浑天监各个大厅，毫不意同僚们异样目光。

        看着两人走远，一个官员低声问同僚，“这又是他欢吧？安郡王越来越离谱了，把女人带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女子应该是安郡王要迎娶‘次妃’，跟别女子不同。”

        第一个官员不屑地轻哼了一下，“热不了几天。高云郡主何等家世、才貌，他还不是没两天就冷淡了！”

        同僚们窍窍私语中，金琰把千雪带到临窗一个高台上，高台上正架着一个金属制管状物，直径约有二十厘米。

        金琰把她带到高台上，指着那管状物说：“这是视远镜，可以看到宁城海市蜃楼。”

        这就是高倍望远镜！看着眼前“视远镜”，千雪激动地手心沁出了汗。

        千雪缓缓俯下身子，眼睛对上视远镜目镜。

        一片火烧云出现视远镜中，耀眼晚霞后面是一片翠绿桃林。桃林遍布整个山坡，半大桃子结满枝头……

        算算时间，那个山坡上桃子也该这么大了……

        金琰摇了摇视远视一侧手柄，千雪眼前画面开始放大，桃林中细节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了公墓地旁那条小路，自己和丁易就是那条路上穿过来。视线往上，她看到山坡上面有一块石碑……

        那石碑……千雪心猛跳了几下，那不就是老头说石碑吗？那老头说过，只要每月十五站石碑旁，想着自己渴望有事情，连续一年就能梦想成真……

        原来真有那块石碑！可那时等他和丁易跑到山顶上时候，就直接穿过来了，压根没见到那块石碑。

        石碑上好像有字！

        “再能再清晰点吗？”千雪声音因为激动而有点扭曲。

        “不能了。”金琰平静地说。

        千雪就这样贪婪地凝视着眼前画面，就像对视彼岸家园。那家园看似很近，触手可及，实则远另一个时空，她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回去。

        那桃林旁边有她爸妈墓地。山后隔不了几里地，就是她家，家里有她奶奶……

        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吹过，海市蜃楼中桃枝都纷纷轻舞起来，千雪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她手指一颤，积蓄眼眶里两汪泪水掉了下来，落入衣襟。

        她站起身来，背对着金琰看着宁城方向，哑声说：“我看好了。”

        金琰听出她声音中不对劲，走到她面前，眼里含着诧异，“怎么了？”

        “没怎么了。”千雪深吸了一口气，敛住情绪，装作平静道。

        金琰皱了一下眉头，她分明“有什么”！

        “不看了？”金琰问。

        “嗯。”千雪点点头。

        金琰没有多问，牵起千雪手向外走去。

        站浑天监外山顶上，千雪向山南北两面看去。山南面，就是他们上来那面，树木郁郁葱葱。山脚下便是宫城，宫城各大殿以对称结构东西排开，气势恢弘。皇宫东侧便是“熙华园”，和太子东宫一墙之隔……

        宫城外围便是皇城，皇城城墙把这白鹿山也圈了里面。再往外便是内城和外城，站这里看下去，整个京房舍鳞次栉比，井然有序……

        白鹿山北坡是一片绵延草地，开满了漂亮野花。草坡上也有蜿蜒青石路由山脚下通往这山顶。

        白鹿山北面，四座恢弘府邸占满了千雪视野，那四座府邸绝对比金琰和金琛王府还要气派。

        “那是谁府邸？”千雪指着那四座府邸问金琰。

        “那是四大议政王王府。”金琰淡淡道。

        四大议政王！那其中一座便是金琰前岳丈家了，千雪想。她看了一眼金琰，只见他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

        傍晚山风吹乱了千雪发丝，她迎风深吸了口气，举目远眺，刚刚因看到海市蜃楼掀起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很喜欢这种居高远眺感觉，换了个高视角，平时身边一切都变得一目了然。

        这就是农业社会城市，没有高楼，没有车流，没有烟囱与雾霾，像一本古典名著，古朴而安祥。

        千雪想起那架视远镜，这种生产力水平下，它应该算“高科技产品”了吧。

        “视远镜是不是刚发明？”她问金琰。

        金琰也远眺着整个京，“这架视远镜是三十年前从上蒙买来，他们发明这个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千雪想起那些举止傲慢上蒙人。傲慢得有傲慢资本，上蒙国国力可能比齐国强得多。

        “上蒙是不是比齐国强很多？”千雪问。

        金琰愣了一下，眉头微蹙起来，似纠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上蒙确实比齐国强。”一个沉浑可亲男声从林子里传来，太子策马身影从林中转出，正向山顶而来。

        金珏一身便服，脸上挂着贯有可亲笑容，像四月春风，暖熏而不灼人，让人沐之愉悦。

        他下马走到千雪面前，笑盈盈道，“不知叶小姐怎么么界定一个国家强与弱？”

        综合国力！这个词立刻跳到了千雪嘴边，但她马上又把它咽了下来——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生僻，还得费自己好一番解释。

        “很多方面综合吧，”千雪想了想说，“老百姓生活水平、军队战斗力、朝庭治国能力、未来发展潜力……”

        金珏笑着不置可否，又问：“如今上蒙日益强大，频频犯我边陲，照叶小姐之见，我齐国该如何处之？”

        千雪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太子问她这些干吗，考政治吗？

        见千雪不回答，金琰以为她被难住了，便替她挡话道：“明姝是闺中女子，见识有限，怎知这些！”

        金珏笑容温和却执着，“叶小姐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