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作精公主穿书后 > 《平沙落雁》

《平沙落雁》


裴煦挥笔的动作未停,  命令道:“把手拿开。”

        “那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比赛。”季晟那股执着劲儿也被裴煦给激起来了,不仅不挪手,还提出了条件。

        裴煦将毛笔暂时放回笔架,抬眼迎上他的视线。

        季晟总归还是个孩子,  被她这一盯,  顿时有些心虚,  这心里一乱,  就容易犯错误,  手无意识地移了一下,刚好扫过未干的墨上。

        墨渍瞬间糊了一片。

        裴煦低了低头,眼睑跳了一下,  再看季晟时,  眼神变了。

        季晟也有些慌了,嘴唇张了张,纠结着要不要开口道歉。

        弄糊了她写的字的确是自己不对,可她约棋之后不肯告诉他时间,明显是故意的。

        祁衍宗回家刚好撞见这一幕,  意识到裴煦和季晟之间气场不对,赶紧快步走过去把季晟拉到旁边,“聊什么呢?”

        季晟先告状:“她说要和我下棋,  却不告诉我时间。”

        “现在是你大嫂练字的时间,  下棋要等晚饭后。”祁衍宗对于裴煦的作息时间表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他又低头看被季晟不小心破坏的字,“你也应该练一下字,你看你大嫂的字多漂亮。”

        季晟:……

        大哥你变了。

        祁衍宗觉得自己的及时出场成功化解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家庭危机。

        见裴煦没说什么,  他拍了拍季晟的肩,  “这两天好好在家休息,  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徐管家。”

        季晟瞥了一眼裴煦,  不情愿地点头。

        看到季晟,祁衍宗总会想到自己小时候,同样是父母离异,同样是要靠自己。

        但他至少爷爷照拂,还是比季晟要幸运一些。

        季晟的父亲是个棋痴,对于季晟有抱有极高的期待,自他三岁学棋以来施加了无数压力。

        至于宋岚女士,季晟小的时候她忙于工作,能分给季晟的时间很少。

        近两年提前退休,宋岚的时间宽裕起来,但也仅限于偶尔去现场支持一下季晟的比赛。

        其实也怪不得宋岚,季晟和他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围棋,什么都不感兴趣。

        宋岚也想带季晟出去旅游,去游乐场,想带他做同龄孩子喜欢做的事,可全都被他以要练棋的理由给拒绝了。

        围棋就是季晟的命。

        有祁衍宗在中间充当粘合剂,季晟和裴煦在餐桌上相处得还算融洽。

        能明显看出,季晟很希望能早点结束用餐,早点和裴煦对弈,他吃饭时又急又快。

        可裴煦完全按照往日的步调,甚至比往日更加细嚼慢咽。

        季晟那边等得黄花菜都要凉了,她这边才总算放下筷子,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来到棋室。

        “我不会因为你昨天刚输了棋就让着你,所以你小心点。”裴煦抓起几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季晟瞪着眼,“是你应该小心才是。”

        系统:「哦吼?!」

        祁衍宗坐在一旁悠哉观战,听到季晟这么说,心情不错地尝了一口热茶。

        季晟心理负担很重,也不太爱说话,他和宋岚都希望他能张扬一些,可这种事终究是强求不来的,没想到今天在裴煦这儿张扬了一把。

        裴煦这个人,似乎真的有魔力。

        季晟在对弈开始前虽然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但棋局开始后他并没有冒进。

        到底是职业棋手,比祁衍宗还是强很多的。

        而裴煦则更不急了,稳扎稳打,双方你来我往,棋局焦灼。

        随着棋局的深入,季晟身体愈发紧绷,他原以为裴煦只是个花架子,但十手之后,他渐渐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有嚣张的资本,是一个决不能轻视的对手。

        而且,裴煦的打法很不常见。

        有些招式,似乎在一些古棋谱里见过。

        他不由得抬眸看向裴煦,眼底是诧异和不解。

        裴煦有如此棋力,为什么不走职业棋手的道路?

        他想不通,但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对弈。

        可在棋子落下后,一旁观战的祁衍宗瞬间蹙眉。

        一招恶手,季晟失误了。

        祁衍宗还是希望季晟能赢的,毕竟他昨天刚经历过挫败,接连输棋是很打击自信心。

        可下一秒,祁衍宗的眉又展开了。

        裴煦似乎没发现左下角的那块棋的漏洞,按照之前的步调走稳扎稳打的路线。

        季晟太阳穴在突突跳着,思虑片刻再次落子,祁衍宗看清落点后身体有一瞬的前倾。

        怎么又是一招恶手?

        裴煦淡定扫了季晟一眼,并不着急落子,而是说,  “小朋友,你要输了。”

        “不可能。”季晟自信地反驳。

        眼下这棋局还未到能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裴煦这么说,无非是想搞他的心态罢了。

        裴煦莞尔,“那要不要打赌?”

        系统:「您又来?!」

        季晟死死盯着她:“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未来半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拒绝,”裴煦拨了一下散下来的长发,接着说,“如果你赢了,条件随你提。”

        她又看向祁衍宗,“就让你哥来做公证人,怎么样”

        祁衍宗被那双笑眼盯得一怔,那笑意狡黠,他似乎已经看到在未来半年里裴煦指挥季晟、‘折腾’季晟的生动场景了。

        裴煦能这么说,证明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棋。

        所以刚刚她不是没发现,而是故意的?祁衍宗开始重新分析棋局。

        季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好!我赌。”

        裴煦心情大好,纤手执子,托着腮,似乎在认真思索落子的地方。

        季晟此时心脏搏动的速度极快,前两手的棋,明为恶手,实则是他设下的陷阱,只要裴煦选择的断,或者挡,那棋盘上黑白平衡就会被打破。

        当然,这是他计算到六十手之后得到的结果,一般人看这两手棋,并不会察觉出任何问题。

        那边裴煦似乎已经思索好,她的手伸了过来,看那架势,应该是要断。

        这一刻,时间的维度似乎被无限拉长。

        季晟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而就在裴煦即将落子的瞬间,她手却忽然向上一抬,手起刀落,棋子落在边线位置上。

        裴煦:“陷阱做的不错,可是怎么办呢?你还是要输了。”

        猎物对猎人输出了一波嘲讽。

        季晟沉着脸:“现在还不是说输赢的时候。”

        即便裴煦没有落入圈套,以现在的局面,他也未必会输。

        裴煦正端茶喝,听到后自然接话:“你确定?”

        被她这么一问,季晟仔细纵观棋局,几秒钟后,瞳孔微张。

        他输了……

        裴煦刚刚在边线上看似随手补的一颗棋,成了扭转棋局最关键的一步——

        一剑封喉

        脑海中迅速构想推演未来的几十手棋,季晟发现,无论自己接下来怎么走,都无法再改变最终失败的局面。

        输赢,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裴煦这时把空了的茶杯递到他面前,“去给我斟一杯热茶来。”

        说着,还冲着季晟挑了下眉。

        挑衅意十足。

        季晟整张脸都是黑的,可再不情愿,还是接过了茶杯。

        他正要起身,又听裴煦说道:“你还没认输呢?急什么?”

        目睹这一切的祁衍宗:……

        季晟又不得不弯腰,抓起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正式认输。

        裴煦赢了棋,心情不错,甚至让祁衍宗帮她拍了张棋盘的照片用作留念,还专门让他把焦点对准季晟认输放下的两枚棋子上。

        而季晟呢,除了为未来半年被折腾的命运而担忧外,也在努力地分析自己输给裴煦的原因。

        “看多少遍你也赢不了。”裴煦随手一抹,棋子乱了。

        但对于一个专业棋手来说,复盘不难。

        裴煦接着说:“现在回房间休息,明早七点,祁衍宗你带他锻炼。”

        季晟正思考到关键处,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季晟,”祁衍宗抢在裴煦再开口前起身,拉起季晟的胳膊,“回房间去。”

        季晟看了看祁衍宗,还是妥协了,反正每一步棋都存在他脑子里,躺在床上也一样可以复盘。

        祁衍宗把季晟送回房,上楼时,刚好碰到也准备回去休息的裴煦,他三两步追上,“你想帮他,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

        相处这些天,祁衍宗差不多摸透了裴煦的脾气——傲娇。

        就拿今天的事来分析,看似是裴煦三番五次的挑衅,其实是在帮季晟转移注意力。

        祁衍宗对季晟更了解,这孩子每次输了棋,都要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颓废状态短则三天,长则小半个月。

        裴煦口口声声说要折腾季晟,其实还是在帮他。

        裴煦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话说得漫不经心,“你这人还真是自作聪明,谁说我想帮他了?”

        “让他早睡,让他跟着我锻炼?这些难道不是吗?”祁衍宗反问道。

        裴煦已经来到主卧门口,她没急着开门,侧过身来面对祁衍宗:“早睡是因为我要睡了,跟着你锻炼是因为他细胳膊细腿,小鸡仔一样的身材,以后我出门他要给我拎东西的,不锻炼一下怎么行?”

        祁衍宗抿唇笑了,嘲讽意味十足,“嗯,我信了。”

        “谁关心你信不信。”裴煦推开门,顺手开了灯。

        房间里瞬间亮起灯光,她站在房间里,灯光打在脸上,无暇的皮肤清透莹润,她扬了扬唇角,对门外的祁衍宗说,“祁总该不会是想搬回主卧了吧?”


  (https://www.xblqugex.cc/book_40717674/1546522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