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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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秦凛坐在北京城某栋商务楼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安静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办公室里的陈设简单,看起来最隆重的也只是那张专门用来煮茶的厚南榆木桌,旁边围着几把光泽和润的圆椅,桌面上还放着一只随意打开的铁皮茶罐,那是一盒柑普茶,刺激远小于绿茶。再想要在这其中寻点什么出众的东西,便是不可能了。
“你小子,多久没过来了?”办公室门转一个不大的弧度,和南榆木桌一般厚重坚韧的声音传了进来。
秦凛双手从笔记本的键盘上移开抬高,双手交叉至头顶伸了个懒腰,“舅舅。”
走进来的中年男人脚步稳健,随手拎了一把圈椅防在办公桌旁,和秦凛面对面坐下,他两鬓已有微白,肚子微凸,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线衫,他早已经没有了少年时的清瘦,但也并不沾染多少中年的油腻气,“怎么样啊在学校?”
秦凛看着他舅舅身上的线衫,笑着说,“舅,你这样穿,我妈又该说兄弟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
提到他那个数十年如一日单纯的妹妹,王典无奈一笑,扯扯自己的袖子,“这线衫花了我一万多。”
“买得贵不重要,看起来贵很重要。”秦凛拉长调子,悠悠地说。
“怎么样?要不要来舅舅这里实习?”王典一只胳膊肘搁上桌面,身子前倾。
秦凛今年大三,前两年该修的学分修得差不多了,这一年课程少,加之他并没有深造的意思,这一年就得考虑工作的事情。
“工资给多少啊?”秦凛在这个舅舅面前很是随便,从小他就跟着王典四处跑,他爸长时间在部队,他留出来的空白都被舅舅填满。
“工资?”王典摇摇头,法令纹因为笑容而漾开,“舅舅给你股份。”
听着他舅舅越说越认真,秦凛也不想开玩笑了,懒散的坐姿稍收敛一些,“舅,我想自己创业。”
王典说,“上阵父子兵,业已经创下了,这守业更比创业难啊。”
深秋的北京,连夜里的霓虹灯都很冷,但偏偏因为那些老胡同和旧城墙,它仍旧想要让人接近。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沉默许久,秦凛和以往一样说了这句话。
“现在不说那么远的事情”,王典见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秦凛,只从煮茶的那张桌子底部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册子来递给他,“这是我们公司即将推出去的产品。”
秦凛接过去,快速地翻了过去,“这个系列只做固态硬盘?”
“嗯。”
办公桌前,面容清俊的少年人略一沉思,“这回这个系列的主控——”
未等对方说完,王典便哈哈一笑,点点头,证实秦凛心中所想。
“叮咚叮咚——”北清大学的校园里响起了下课铃声,也许是因为肃杀的秋日到来,学校的铃声换成了轻盈柔和的钢琴曲。
薛祺单肩挎着书包从法学院出来,她打了个哈欠,从八点到十点,上了整两个小时的专利法。迎面刮来的冷风让她闭上了微张的嘴巴,免得晚上回去就嗓子疼。
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课了,她慢悠悠地走下阶梯,心里默默地安排着今天要做的事情。一会儿,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今天来学校吗?”
“嗯,那就图书馆见。”
薛祺挂掉电话,掉头往图书馆走。
这个时间点的图书馆人不多不少,座位显得宽松有余。薛祺上了七楼,那是他们自动化专业的学生最常去的一层楼,虽然七楼对外标注着是工科类书籍,但实际上这一整层楼都是自动化类,因为自动化专业本身女生就不多,平时少有女生上来,多是跟着男朋友来自习的。
薛祺找了个靠窗边的散座坐下,这散座只有两张桌子,相对着拼接——让人不得不怀疑学校似乎暗搓搓地鼓励大家恋爱。
“今晚西村的演出,我们提前在教学1号楼集合,收到请回复。”薛祺看到消息之后回了个收到,然后收起手机,打开书包拿出书来——还没收拾完,秦凛就到了。
“我都没跟你说我坐在哪里。”她低声笑着说。
秦凛单一抬手表示骄傲,并不答话——她这个人很好猜,上课往前排的边角处坐;食堂的话就会坐在靠着檐柱的位置;图书馆的话就更好猜了,靠窗的散座,还是离主座最远的——她积极地消极着。
两个人很快结束了对话,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不多时,秦凛起身去洗手间。
薛祺的笔点在作业本上,好半天不动,她记不起公式了,这道题已经耗费了挺长的时间,她有些心烦,抬起头望向窗外,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回头——对面秦凛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书,她拉过来一看,就是那本《线性系统控制工程》,只不过他的是英文版,她的则是中文版。
她翻一下——很轻易地就看到了那本夹在书间的红黑相间的小册子,她拿过来,前后翻翻,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大字,远芯半导体,这是一个传统的半导体公司。
国内半导体公司多是从各方购买物料,到手后只进行芯片封装测试,然后便投入市场了——这种方式将芯片的研发环节排除在外,这是国内半导体行业很尴尬的一个境况,原材料方面,单晶硅的相关工艺达不到要求;技术方面,芯片设计也并不能与世界几个寡头相比——这些年来,三星、英特尔、东芝几乎引领了这整个行业,形成垄断。
薛祺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些课堂上老师介绍的半导体行业的情况,远芯半导体在他们专业中算一个神话,不仅因为其现任董事长是他们的校友,更因其自2000年成立后,没有耽于制造封测的环节,而是掉头走了目前国内少有人碰的路子——芯片设计和单晶硅工艺的研究,十年二十年下来,远芯半导体已然成了业界的龙头老大,其他的半导体公司已然不能望其项背——远芯半导体的眼睛现在已经盯着世界。
他要去远芯半导体实习吗?是实习还是工作呢?那嘉禾的创业项目怎么办?一时之间,她联想到了很多,虽然没有人明说现在嘉禾实验室的项目是要拿去创业的,但大家做的事情却都是去往那个方向的——薛祺甚至已经为目前正在研发的智能机器人找到了两个可申请实用新型专利的技术点,这几周的空闲时间她几乎都花在了法学院的课堂上——想要写出专利文书,为这个项目拿下两个专利。
薛祺忽然有些气愤,秦凛现在这算是什么?给自己留后路吗?这一刻的她不是不善良,她只是因为自己不是秦凛而忘记了——人理所应当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周遭的一切。
人不体谅,情有可原。
秦凛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上还能闻出烟草的干焦味来。薛祺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他问,“这么快就走了吗?”
她看他一眼,将他的课本推回去,“你的书。”
“怎么了?”秦凛直觉她不高兴。
“先出去。”薛祺回答。
她跟在秦凛后面,看着他按下电梯,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升,她觉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她甚至能够听啦电缆拉着电梯上升的簌簌摩擦声。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门一开一合,电梯无聊地一上一下,没有人走进去。
薛祺拉着秦凛走进消防通道,厚重的消防通道门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你实习定了吗?”她问,想着自己这些天为了写那两份专利申请,她竟有些委屈。
秦凛有些诧异,她竟然会问起这些事,他倒是很高兴她问些有关自己的情况的,“实习嘛,还在想。”北清大学的大三实习是要换算成学分的,所以秦凛现在还在苦恼究竟是要去舅舅那里混几个学分还是加入一个创业型的小公司去学学经验。
“还在想?”这话听在薛祺的耳朵里,就是他从来没把嘉禾的项目放在心上,这一番扭曲的认知过程之后,她更加生气了,当初明明是他将大家带进嘉禾的,现在却这样的不管不顾?
薛祺不想冲他大吼大叫,她生气,但理智尚存——短短的一个小时,秦凛已经成为她鄙弃的人了,她从不在自己鄙弃的人面前失态。书包拉链唰唰地拉开又拉上,她将那本产品手册拍在他胸口,“我们分手。”
要说前面急赤白脸一通是让秦凛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分手两个字就彻底把他逼急了,他拉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冷笑着说,“你说什么?”
她从来就没怕过秦凛,以刚刚的平稳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们分手。”
“再说一次?”秦凛觉得胸口又热又痒。
“我们分手。”
“再说一次。”
“我们分手。”
“。。。。”,秦凛多少有些挫败感,他从来都威胁不到薛祺。
两个人毫无营养地“再说了好多次”之后,气氛转变成微妙的幽默感。
薛祺觉得自己有些累,不说话也不挣扎,就任由他抱着。
“为什么。”秦凛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一个擅长沟通技巧的人,也很少问别人为什么。
她低头,从秦凛的角度能够看到那一截从黑色连帽卫衣里露出的雪白的脖颈,那本小册子已经在两人争吵时掉落在地上,她抬脚轻踹了一下。
他笨拙地随着她的视线去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瞎闹什么。”
“嘉禾那边,不说别人,张扬——你想想能够把他推荐给哪个导师实验室或者是学生团队吧。”
“张扬?我干嘛把他推荐给别人?我这边人还不够呢。”秦凛不悦地说。
她终于忍不住出言讽刺,“你都要走了,人好歹跟了你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
“走?谁跟你说我要走?”秦凛至此才算明白,他一手拽着她,一边弯下腰去捡那本产品手册,“就因为这,跟我说分手?”
她偏头不看他。
秦凛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张扬?你不也跟了我这么久?”
“两个月而已。”她纠正。
他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吻下去,双臂从她的脖颈后蜿蜒着下去,拉着她的躯体和自己的缠绕。
眼睛是欲望的器官,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好看的男生微眯着眼睛。
薛祺被迫仰着头,他高挺的鼻梁因为亲吻而不时地点在她的脸颊上,两两相触之时,她便能觉察出这天气的凉来——以前她只喜欢拥抱,现在她喜欢拥抱和接吻,不,不是喜欢,对于拥抱和亲吻,她是狂热的,在这样的时刻,她化作一片干旱的沙漠。
沉沦给人安全感,她现在安全无比。
秦凛拥有一副不折不扣的好皮囊,他身上还有着青春、干净和偶尔显现出的阴狠的气息,这些交织在一起,薛祺想,自己应当喜欢他。她盘算着,推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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