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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含笑花开了。

  学校花树果树不少,  连板栗、桃子、无花果都有,含笑花在小树林里栽了一排,花色淡白,  但花香浓烈,  有人说是青苹果味,有人说是香蕉味,  每每路过,总有香气顺着风和热腾空气飘来。

  贺兰诀和唐棠会在晚自习下课结伴下楼,  二十分钟休息,足够两人绕着小树林兜一圈。

  两人坐在浓郁的含笑花香里分享零食和八卦。

  “昨天棒棒糖,今天奥利奥,你最近零食种类扩大了很多呀。”

  “没有啦,同桌给的。”

  “他为啥总投喂你?”

  “人家家里就开超市的好不好?我们是互利互惠,  我也有投喂给他巧克力和咖啡,  还有他用的文具,  都是我的。”

  唐棠意味深长“啧”了声。

  贺兰诀塞给她一只耳机:“要不要听歌?”

  “你老爸给你买的?”唐棠眼睛一亮,“新款ipod,  这个好像不便宜耶。”

  “我那个旧MP4不好用了,我爸送我这个,  专门听英语听力的。”贺兰诀笑嘻嘻,  “我用它听歌,  音质比手机好多了。”

  可惜廖敏之没办法戴耳机,  也不能听音乐。

  耳机的女音声音细腻缠绵:“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想你想你/也能成为嗜好……”

  贺兰诀一边吃饼干,  一边摇头晃脑,脚尖还打着拍子。

  唐棠看她那的样子,  狐疑:“你没事吧,  怎么最近跟糖化了似的,  黏糊糊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哪有,我就是觉得夜晚这么美好……这么好的日子,希望时间慢点过。”

  “慢不了,马上期中考试了。”唐棠托着腮,“时间真奇怪,明明每天都度日如年,但好像一转眼又过。”                        

                            

  “珍惜当下不就好了。”

  “听个歌,你傻笑什么?”

  “哪有傻笑。”

  “唔。暧昧、心乱如麻、广岛之恋、甜蜜的折磨……”唐棠十分机警,“这都是小情歌呀,你还单曲循环?”

  贺兰诀不让她随意切歌:“流行音乐不都这样,都很好听啊。”

  唐棠揉着鼻子,被花香刺激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朝上翻了翻白眼。

  -

  吃完饼干,也到了上课铃响的时候,两人回教室,正好在楼下遇见从操场跑步回来的顾超和廖敏之。

  四人打招呼,贺兰诀把好友介绍给两人。

  之前多多少少都见过面,只是没过多接触。

  一个蓬勃帅气,一个清澈安静,都是赏心悦目的。

  唐棠小小声,贴着贺兰诀的耳朵:“长得是挺帅的。”

  “要不要介绍给你?”

  “把廖敏之介绍给我?”唐棠大方接受,“好啊,他看起还蛮温柔的。”

  “当然不是啦,我把顾超介绍给你。”贺兰诀急了。

  “你都说了他很难追,而且怕被女生追,我才不要呢,我觉得廖敏之比较好追。”

  “你要是中意顾超,我可以帮你,做什么都行。”

  “追上了我也用不着。”唐棠把贺兰诀一推,蹦蹦跳跳去了三楼教室。

  两个女生窃窃私语结束,贺兰诀把脸转回来,打招呼:“跑步去了吗?”

  “嗯哼。”顾超用鼻音回她,仰头灌了口红牛。

  “不冷吗?把衣服穿上。”贺兰诀看见廖敏之额头微汗,拎着外套,身上只有薄薄一件黑T恤。

  “不冷。”

  顾超短袖都捞到肩头了,笑眯眯的:“今天最高温30度,你问他冷不冷?”                        

                            

  “春天昼夜温差大,晚上风挺凉的。”贺兰诀横他,“很容易感冒的。”

  顾超双手举起,投降走开。

  -

  贺兰诀兜里揣着两朵含笑花,把花瓣扯开,夹进了笔记本里。

  还有一朵送给了廖敏之,搁在了他桌上。

  廖敏之揉揉鼻子,翻开化学课本:“含笑花里有酮、醚,注意一下,它们的物理性质,和有机合成流程,同分异构要注意不饱和度。”

  贺兰诀一脸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化学老师附身了?一朵花也能引申出知识点来?”

  他翻出了她的化学错题集,翻开某页,随手一指,淡声道:“基础题你也能错?”

  “……我错了我错了。”贺兰诀举双手投降,暗自嘀咕,“怎么越来越严格?”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帮她纠正错误,解答疑题,还百般挑剔,什么都能说出一堆毛病来。

  贺兰诀偶尔还怀念以前那个廖敏之。

  下晚自习,住宿生也不着急回宿舍,方纯和许端午身边还围了几个同学。

  贺兰诀收拾书包,先去洗手间,下了楼梯。

  廖敏之在楼下宣传栏等她。

  宣传栏上贴着文理科前一百名。

  廖敏之的名字好像还没有出现在上面过,倒是郑明磊的名字一直高高挂着。

  他抱着手,头颅微仰,夜风拂过高挺的鼻梁和柔和下颌,跌宕往下是男生的喉结,在皮肤下微微凸起滑动。

  肩背习惯性微驼,又时不时自觉挺拔而起,拗成薄薄的一条背脊线。

  贺兰诀的书包甩过他,语音清脆:“走啦。”

  月朗风清,星光和明灯共照,两人往下爬楼梯,贺兰诀听见身边人慢吞吞开口说话。                        

                            

  “能不能,每天抽半个小时,给我讲讲语法?”

  贺兰诀挑眉:“你要好好学英语啦?”

  他有点无可奈何:“一直有学,只是……太难了。”

  “那听力怎么办?”贺兰诀在楼梯上站定,“高考英语听力有三十分。”

  “我有残疾证,可以申请听力免考,分数按照笔试成绩算。”

  贺兰诀蹭蹭鞋尖,再抬头,笑盈盈问他:“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要怎么谢?”他双手揣进兜里,风拂过发梢,目光绵软。

  “当然是请我喝可乐啦。”她指着灯火通明的小卖部,“我现在想喝可乐。”

  “没问题。”

  可乐入口,贺兰诀笑眯眯朝他笑,没头没脑问了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吵?”

  “没有。”他想了想,如实回她。

  贺兰诀耸耸肩膀,哎,他永远都不会听到她喜欢的那首歌。

  自行车推出车棚,贺兰诀在路边等,看见廖敏之过来,把没喝完的可乐扔进书包。

  这学期,况淼淼和贺兰诀的关系迅速冷却,成了点头之交的普通同学,也失去了分享很多事情的机会——付鲲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半点消息也没有。

  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及以前的傻事。

  但晚自习后,廖敏之仍旧会送贺兰诀回家。

  贺兰诀在后座坐稳,扯扯他的衣角:“走吧。”

  廖敏之会意,一脚蹬出老远。

  路程本来也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到自家楼下,廖敏之会把她送到附近的巷口,其实也才几分钟的相处时间,一前一后,也很不方便聊天。

  这段路程通常是安静的、供以遐想和回味的。

  自行车左拐到一条略安静的街道,突然一个急刹,前面有学生横穿而过。                        

                            

  贺兰诀没扶稳,整张脸直直撞在廖敏之背上。

  揪着他的衣角,不小心在他腰侧挠了一把。

  嗷~~

  好痛。

  自行车方向猛然歪了又歪,摇摇晃晃不稳,险些往旁栽去。

  “啊——别摔啊——”

  贺兰诀尖叫一声,隔着外套,两手牢牢掐紧了廖敏之的腰。

  手下的身体突然僵了一瞬。

  自行车很快扶稳,平缓的驶向前方。

  贺兰诀松了口气,捏了捏手指下。

  扁扁的,硬硬的。

  男生的腰怎么这么细,又这么硬。

  她讪讪的想要松手,两只手不着痕迹,悄悄往后滑。

  “抓紧了。”廖敏之闷闷出声,“摔下去,我不管你。”

  自行车加速,链条依旧发出吱呀声响,贺兰诀身形往前晃了晃,手中一紧,仍是牢牢的抓住了他。

  隔着衣料,身体的悄悄接触。

  贺兰诀想象着画面,唇抿了抿,又抿了抿。

  每一次有意无意的触碰,都会在心底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酥酥麻麻的触感。

  让人心慌害怕,却又暗自渴望。

  “廖敏之。”她小小声说话,轻得只有风能听见,“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不过,我还挺喜欢离你近一点……”

  “这就是喜欢吗?”她喃喃自语,“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天幕。

  -

  第二天一早,贺兰诀进教室,意外在桌子下踢到一个横空出现的纸箱。

  打开——整箱可乐。

  贺兰诀眼睛瞬间放大,再放大。

  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身边人。

  廖敏之老神在在:“想喝多少都可以,不过,饮料糖分超标,容易蛀牙。”                        

                            

  她戳他:“你又在店里偷东西?还整箱偷?不怕被阿姨暴打?”

  他的目光分外雪亮,安静了几秒,对她道:“那也是我的店,我妈妈想让我多接触人,看店、进货、盘库,我也做一半。”

  廖敏之翻过一页书,补充:“要是考不上大学,没有工作,我就打理超市,谋生,养活自己。”

  他怎么会考不上大学。

  不过,这世界会因为一个人的努力,少一位英俊的超市老板。

  “你妈妈对你真好。”贺兰诀想起任怀曼温柔的笑脸,“她还教你什么?”

  “说话,认字,做饭,生活自理。”

  贺兰诀抓住了重点:“你做饭好吃吗?”

  廖敏之瞄她:“可能跟你妈妈差不多。”

  “我才不信呢,我妈妈厨艺那么好。”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你,你端着碗面条出来,排骨汤是你自己炖的?”

  他点点头。

  “好厉害,我只会蛋炒饭。”

  “你也很厉害。”他慢条斯理说话,“能陪外公出来卖菜,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只会蛋炒饭,挑食嘴馋,天真又娇惯的女孩子,也会在高温的盛夏,陪家人蹲在街边摆弄蔬菜,戴着一顶草帽,脸颊晒得通红,急匆匆奔进路边小店换一把零钱。

  贺兰诀撑着下巴:“我第一次进你家超市,大声喊老板,然后你走出来,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个男生。”

  怎么会有那么年轻好看的老板。

  怎么会有那么眼睛那么灼亮、线条那么漂亮的男孩子。

  过多的描述,容易泄露内心的小心思。

  可她愿意重复又重复地描摹,他的眉眼、嘴唇、手指,身形。                        

                            

  一遍遍回忆每一次的心颤,像蝴蝶驻足花枝,轻轻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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