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第章 番外 张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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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晋松是隔了一二日才知道润夏的死讯的,彼时正在同他四哥看些机密,他四嫂差了小丫鬟来知会,说是杨家大少奶奶没了,得去一趟。
怎么没的?他四哥问。
说是……吞了鸦片膏子……
杨家笸罗钱财,金陵过得去的人家少不得都要走一遭,他四哥嗯了一声,再无他话。张晋松却异常清醒,甚至在接下来的阔谈中说了许多平素难得的言论,很得他四哥青眼,末了看着他的袖口道:“虽然任性,也该寻一门亲,不然没个女人照顾,终究不妥。”。
女人么?
张晋松出得门来,终于有了一个空当儿去思考,女人的意义。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女人,漂亮的、恃宠而骄,色衰的、便弄些钻营手段,大家的太太小姐,钓鱼巷的风尘女郎,说到底都是要大把的钱,才能叫他们安安生生,真要是得着个委曲求全识大体的,十有八九又是以退为进的鬼心眼儿。
他以为,这便是女人。
按理说沈润夏那般出色的容貌品格,一般人该是见之不忘,可张晋松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头回见她,是个什么光景。真真正正对这女人有些印象,是他四嫂的舞会,因为张家势大,多的是女人来帮衬他四嫂,只杨家的大少奶奶说自己行事不周,当不得这样重要的傧相。
他四嫂在麻将桌上说起此事,张晋松只觉得这女人矫情,大抵小门小户出身,偶然一朝扬眉,便不将许多人放在眼里。不成想舞会上,一群女人穿红戴绿,争妍斗艳,耳垂上硕大的坠子闪的人眼疼,只有沈润夏,素净的站在角落里。
他记得那时节,她穿着月白的旗袍,腰肢那里卷缩着半面的荷叶,衬得身材尤为曼妙。
张晋松回忆起金宝的香肩,桂琴的酥手,还有香玉白生生嫩生生的小腿肚子,他们曾经都勾的自己满心满意,如今看,比不得这腰肢万分之一。他又想到流连钓鱼巷、成日家夜不归宿的杨家大少爷,这样的腰肢,也有玩儿腻的时候么?
还是田正坤开解自己的疑惑,彼时这位老哥敞胸露肚的卧在罗汉床上,振振道:“男人嘛,不过图个新鲜劲,不然放着那些温言软语,又会伺候的娘儿们,老鸨子怎么还非得舍近求远,隔三差五的进一二个新人?再说了,她一个大家少奶奶,如何比得上这些女人花样?”说着朝香玉嘿嘿一笑,后者便将剥好的瓜子仁送到舌尖。
再在钓鱼巷看到争风吃醋的杨家大少爷,张晋松便有些看笑话的意味。同时越发觉得娶妻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他的哥哥们婚配大抵门当户对,故而夫妻情谊浅薄,须得另赁金屋,藏着自己心尖上的女子,可是要不了多久,他的哥哥们便会委托他再租赁一处,或者是再买卖一处。
既然总归是要厌倦,那么就不要走那些程序,不如需要的时候到钓鱼巷走一遭儿,或者,写一张局票。
张晋松站在垂花拱门处,点燃了这个晚上的第一支烟,烟气升腾弥漫,在寒夜里像是呵出的暖气凝结成霜降,有冷风合着月色灌进他的衣服领子,他对这寒冷,是早有防备的。
但他对润夏,是没有防备的。寻常在家中见到,便也招呼两句,碰上他几个嫂子热心介绍女友,也会在麻将桌上,与前来陪场的润夏打几个照面。时间长了,便发现旁人打麻将,不管技艺如何,統归是有运气好的时候,只有沈润夏,从来没赢过。
有一回将将坐下,那边润夏便起身离开,张晋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几位嫂嫂,他四嫂一壁摸牌一壁酸道:“如今那杨少奶奶是日日陪着五姨太,拣了高枝攀,哪里还记得我们几个?”
他四嫂酸,他也跟着酸,没有润夏的麻将桌,也无甚意思,张晋松端着他的乌银梅花壶,去到丰裕苑小酌,再想不到会二次遇到润夏,以及润夏的娘家人。他本来可以不去赴田正坤的约,但看着润夏对着另一个男子热络的样子,即使这男子是她的表弟,心里依旧有些莫名。
现在想来,那个拒绝,其实更像是给自己找补一个面子。最后他出手相助,帮的也是润夏,而绝非张昶。他当日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件豇豆红的大衣,隐去了润夏曼妙的腰肢。
大概行善积德是有好处的,老天爷不偏不废。又一次偶然,戏楼相见,张晋松终于扶到了那一点腰肢,似乎同自己想的一样,又似乎同自己想的不一样,触手的明明是杭绸的料子,张晋松却觉得那合该是润夏的肤质。戏楼里头吵吵攘攘,他能够无比精确的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她,倒不是三春之外看香肩的那句屁话,而是旁人身上,再寻不到那样的腰肢。
绵软的,不赢一握的,经手留香的,腰肢。
所以当他看到那样的腰肢,在杨月楼触碰之后,脸上是笑着的,心里早就开始磨刀,他想姓杨的少爷是个什么东西,姓杨的戏子又是个什么东西,弄死个把戏子是不难得,弄死一个流连钓鱼巷的少爷,倒是须得谋划些时日。
张晋松这样想,也这样做了,罗织罪名是一则,借刀杀人更是棋高一着,那是兵法里常用的手段。
后来那件衣裳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传些刻红雕翠,但他从来不信。他之所以静默观望,只是生气她的贴身衣物,在一个戏子家里。他想金陵城的吐沫星子,是可以淹死人的,等到她为世人所不容的时候,便是她委身自己的时候。
如果授业的恩师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把那纵横捭阖的兵法用到一个有夫之妇身上,是不是会拿着那教鞭,再抽个百八十下?
抽多少下,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疼得紧了。
张晋松仅仅踱过了两个院子,却像是行军跋涉山山水水,等他终于到了自己的屋子,当即疲累的,陷在沙发里。他依然清醒,甚至比方才更加清醒,以至于桌上的小小电灯,也是刺目的,少不得抬起手臂遮挡。然而空荡荡的袖口,空荡荡的心房,他想她那里还欠着自己一枚袖扣,那时节觉着不打紧,如今总归是,讨不回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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