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狩猎颇丰

“爷爷，该用晚膳了！晋珏服侍爷爷洗漱！”

        赫舍里·晋珏干练地招呼爷爷索尼，边说边端来脸盆毛巾。

        “呦，晋珏真孝顺，走，爷爷呀有两句话要嘱咐我的大孙女！”

        索尼说着捋捋雪白的胡须，拉起晋珏就向前厅走去。

        “阿玛，您辛苦了！”索额图边备碗筷边请索尼入座！

        “来，晋珏，多吃点菜，身体棒棒的，将来才有精力为国效力！”

        索尼慈祥地笑着，往晋珏碗里不停夹菜。

        “爷爷，佟府新出生的小公子可是跟佟佳·衔钰一母同胞的弟弟？”

        赫舍里·晋珏扑闪着明眸神气地问索尼。

        “是啊，他是唯一的嫡子，也将是佟府未来的世子，将来必定入朝为官，世袭罔替！”

        索尼捋捋胡须笑着对赫舍里·晋珏说。

        “嗯，爷爷，晋珏想跟您参加小公子的满月礼！顺便看看两岁的佟佳·衔钰！”

        晋珏边大口吃着白花花的米饭边期盼地望着爷爷。

        “哦，爷爷也是这么想的，带我的嫡孙女多出去见见世面总归是好的！”

        索尼边说边微笑点头。

        “爷爷，您多吃点！”赫舍里·晋珏兴奋地给爷爷夹菜，祖孙俩的笑声唤醒索府的灯笼，院内夜如昼。

        “赫舍里呀，佟国维佟大人跟郭络罗氏关系匪浅。郭络罗氏子女也有不错的，将来佟佳·衔钰进宫封妃后势必从郭络罗氏挑选适龄女孩进宫来壮大自己势力！”

        爷爷索尼笑眯眯地摸着赫舍里·晋珏的头，慈祥地说。

        “哦，爷爷，晋珏明白了！”晋珏出神地听完爷爷讲述，不断点头。

        “爷爷，晋珏这就留意着！对了，皇上去吗？”晋珏不由问道。

        “哦，皇上啊日理万机，又面临亲政，太皇太后严格要求，不经孝庄亲允不能随便出去呀！”

        爷爷索尼语重心长得耐心教导赫舍里·晋珏。

        “嗯，晋珏都懂，爷爷，咱们马上出发吧，还要回来准备狩猎的事呢！”

        晋珏兴奋地拉着爷爷的手笑着走在前面。

        佟府新出生的小公子被赐名佟佳·戴善，是佟佳·衔钰的亲弟弟。

        没有孝康章皇后还有康熙皇帝助阵，佟佳·戴善的满月酒宴冷清了很多。

        “爷爷，郭络罗家的公子跟纳兰容若年纪差不多啊！小格格郭络罗·紫宜还抱在怀里，跟佟佳·衔钰差不多大小！”

        赫舍里·晋珏在满月酒宴上边对爷爷说边咯咯地笑。

        “嗯，晋珏真是越来越能干啦！赫舍里呀，你要记住，眼观四面，耳闻八方总归是好的。”

        索尼边往晋珏碗里夹菜边笑着对她说。

        回到索府，天快黑了。晋珏兴奋地给额娘讲着佟府见闻，兴致颇高。

        转眼，三月初一。冰雪消融，春风送爽，草木萌发。北归的燕儿带来大地换新的蓬勃动力，处处洋溢着暖温。

        “晋珏，终于又见面了！朕好想你啊！”

        玄烨暂离案牍之劳，见到朝思暮想的晋珏不由张开双臂兴奋地与她紧紧相拥。

        “皇上，晋珏知道你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赫舍里·晋珏日日想着见面的这一天！”

        晋珏陶醉地将脸靠在玄烨肩上，感受着康熙的每一缕呼吸每一声心跳。

        “晋珏，这次的围场狩猎，朕想带你看下大清的疆域辽阔，物产丰富，勇士们英勇无畏。你愿意跟朕一起去吗？”

        玄烨揽着赫舍里·晋珏的肩深情地说。

        “皇上，晋珏早就准备好了。鳌拜野心勃勃，曾跟圣祖南征北战，如今又日理万机，眼看皇上就要亲政，晋珏不放心让你跟他正面交锋！”

        赫舍里·晋珏帮康熙整好衣领，深情地望着他坚定地说。

        “晋珏……”康熙动情地握住晋珏的手，说不出话来。

        “皇上，你的心情晋珏都懂！你看太阳落山了，晚霞好美！”

        晋珏指着绚烂的红霞兴奋地靠着康熙的肩膀幸福地笑着说。

        “皇上，记得穿好晋珏送您的蒲草做成的铠甲，蒲草韧如丝正像晋珏对皇上的心磐石无转移。皇上，咱们围场见！”

        “晋珏，狩猎时一定要小心啊！”

        又是难舍的分别之际，玄烨紧紧握着赫舍里·晋珏的手深情地说。

        “皇上，你看，风因春暖而宜人，花草沐雨而萌发，我和你的猎场因爱而英勇无畏！即将到来的围场狩猎，我们不见不散！”

        赫舍里·晋珏轻轻贴在康熙耳边，情话如晚霞般艳丽在两人心上，把柔软的春风轻飘的红彤彤的。

        入夜，索府灯火通明，索尼边抽旱烟边对孙女谆谆教导。

        “晋珏呀，这次围场狩猎意义非同寻常。皇上年幼尚未亲政，鳌拜日理万机内心膨胀！切记提醒皇上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用自己的弱势对抗人家的强势……”

        “爷爷，晋珏明白，鳌拜纵然曾跟马上得天下的圣祖征战南北，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再有功劳也是大清皇家的奴才！皇上年幼，若因年轻气盛冒然夺权必将惹怒掌握辅政大权的鳌拜。一旦鳌拜当众给皇上难堪，对玄烨树立皇帝威颜将十分不利。”

        晋珏口齿伶俐地接过爷爷的话茬，滔滔不绝地说着。

        索尼听了不断微笑点头。

        “爷爷，晋珏给玄烨的建议是只可远观，不可亲战，因为先帝顺治跟摄政王多尔衮的前车之鉴。您看可有什么不妥？”

        末了，晋珏谦虚地问爷爷。

        “嗯，不错，哈哈，晋珏真不愧是满洲贵族最有天赋的女子。晋珏呀，你说的都对。皇上年轻，最需要历练的就是沉稳。围场狩猎是鳌拜等武官的竞技场……”

        “所以，爷爷，皇上只要高高在上稳坐观猎台，然后给予最棒的忠诚猎手足够奖赏即可！”

        晋珏边伸着手点着头边看着爷爷自信地说。

        “嗯，对喽！哈哈，我的大孙女真是聪明！晋珏呀，明日的围场狩猎，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

        爷爷索尼捋捋胡须慈祥地看着赫舍里·晋珏说。

        “爷爷，晋珏是帮助皇上树立皇帝的威严的。珏儿会利用一切优势帮皇上削减阻碍亲政的辅政大臣的余威，珏儿已经想好怎么做了，爷爷，您就等着瞧好吧！”

        晋珏轻轻一笑，铿锵有力地回答爷爷。

        “嗯！”索尼边捋胡须赞赏地笑边不断点头。

        万马齐喑，地动山摇。狩猎队伍浩浩荡荡，所到之处杳无人烟。

        赫舍里·晋珏激情澎湃，身着盔甲，手握长樱，腰斜弓箭。庄严肃穆，不怒而威。

        皇上果真没有骑马，此刻，于高高的观猎台上身穿龙袍，正襟危坐，威风凛凛。

        赫舍里·晋珏在人群中看到玄烨，心中一热，不由举着弓箭挥挥手。

        转过头的康熙看到英姿飒爽的晋珏，忙冲她微微一笑，做个胜利的手势，表示不会让晋珏失望。

        “勇士们，爱新觉罗家族马上打江山得天下，骑马狩猎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为把祖宗英勇无畏的精神发扬光大，今日狩获猎物最丰厚者奖励黄金百两。朕已将方圆百里封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勇士们，发挥你们的勇猛，尽情驰骋，祝大家满载而归。”

        玄烨说完，冲远处的晋珏眨眨眼，兴奋地笑笑。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叩首谢恩，嘹亮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

        康熙鼓舞士气做得很成功，众大臣无不暗挑大拇指，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撑得住场。

        赫舍里·晋珏也不由为玄烨叫好，正为他的出色微笑之时发现康熙正转身看自己，那眼神充满信任感激和依恋。

        晋珏挑挑眉毛，对康熙微微一笑。

        骏马嘶鸣，马蹄声远去，漫天烟尘滚滚而至。

        赫舍里·晋珏不由边捂住鼻子，边挥手赶走浓烟。

        “晋珏妹妹，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太好啦！”鳌拜女儿琪汝格惊喜地拍拍晋珏的肩膀笑着对晋珏说。

        苏克沙哈的儿子来狩猎，琪汝格为防止他红杏出墙非要跟着来。

        “琪汝格姐姐，你也来啦，太好了。”

        晋珏边骑马向前冲边回头说“棋汝格姐姐，小心，这里灌木丛生！”

        说着不停用长樱打落路边的杂草。

        “晋珏，你穿战服的样子也好漂亮！”淇汝格望着赫舍里·晋珏笑着说。

        “啊，不好，姐姐小心！”赫舍里·晋珏一声惊呼，连忙骑马挡在淇汝格前方，手中的箭“嗖”一声飞了出去。

        “嗷嗷”一只大熊被射伤，落荒而逃。

        “诶呀妈呀，吓死我了，晋珏妹妹，你可真勇敢！”淇汝格感激地握着晋珏的手“谢谢你啦，晋珏！”

        “不客气姐姐，既然姐姐不善骑射，不如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待会儿吧！”晋珏无不担心地说。

        “淇汝格，你在哪儿？”苏克沙哈的儿子大声喊着。

        “姐姐，找你的，苏公子吧？早听闻姐姐跟苏公子情投意合，妹妹祝姐姐达成所愿！”

        晋珏笑着拉着淇汝格的手兴奋地说，眼里那高兴劲儿就像自己遇到喜事一样。

        淇汝格很感动，拉着晋珏的手“妹妹，谢谢你的祝福，姐姐也祝你跟皇上白头到老！”说着跟晋珏来了一个拥抱。

        “姐姐，苏公子急着找你，赶紧去吧，别让他找太久。”晋珏拍拍淇汝格的肩膀，关切的说。

        苏公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淇汝格有些焦急地看着晋珏！

        “姐姐，你放心，赫舍里·晋珏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向鳌大人泄漏半个字。”

        晋珏说着，帮淇汝格拿掉头上的枯草。

        “谢谢你，晋珏妹妹！”淇汝格感激地看看晋珏，不停地扭转马头，去找苏公子了。

        “淇汝格，回来！”不一会儿，鳌拜骑马追来了，边勒缰绳边叫道。

        “赫舍里·晋珏拜见鳌大人！”晋珏一见鳌拜忙下马拱手行礼。

        “诶哟，快起来，危险，赶紧上马！”鳌拜一看是赫舍里·晋珏，忙停下，对晋珏喊道。

        “鳌大人今日战功如何？是不是逮到多只麋鹿了？”

        晋珏兴奋地问鳌拜。

        “哦，嗨，被我那不肖女分心，就打了只兔子，简直没脸见人哪！”

        鳌拜沮丧地说，愁容满面。

        “没事，鳌大人不用担心。晋珏刚才误射了一头黑熊，就是不知道它躲哪儿了。但它身上有伤，晋珏猜它跑不了多远，没准就在附近，鳌大人咱们找找吧！”

        晋珏忙对鳌拜说道。

        “哦，是吗？晋珏真能干，熊都能射！了不起，哈哈，你这勇敢劲儿不输男儿啊！”鳌拜面露喜悦地说。

        “多谢鳌中堂，晋珏哪有这么好！那头黑熊从这里逃跑的，晋珏不敢追它！鳌中堂，这事您肯定没问题，早就听说鳌中堂跟圣祖黄帝冲锋陷阵，勇猛无敌，救过圣祖的命，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晋珏虽说不及鳌大人万分之一，但是对鳌大人相当钦佩。能跟鳌大人学习打猎是晋珏的荣幸，还请鳌大人多多指教，大人，咱们顺着这条路找找吧！”

        晋珏一席话说得鳌拜极为不好意思，立即策马顺着小路赶过去。

        晋珏暗暗祈祷淇汝格千万不要在这条路上逗留啊！

        “嗷……嗷～”没走多久，受伤的灰熊发出断续的痛苦叫声。

        “是那只熊，鳌大人小心啊！”赫舍里·晋珏忙紧张地抽出长樱警惕地提醒鳌拜。

        “啊！”鳌拜也被吓了一个激灵，拿起手中弓箭四处张望着。

        忽然一只颤颤巍巍的麋鹿恐慌地跑来，不小心撞到树上，趴在地上直哆嗦。

        “鳌大人，熊就在附近，看把麋鹿吓得，估计熊已经不能动弹，鳌大人您百发百中，这只麋鹿鳌就由您拿下吧！”

        晋珏目光炯炯地边留意四周边对鳌拜说。

        “嗖”一声，晋珏话音刚落，鳌拜的箭就直穿麋鹿而去。

        “咩，嗷……”得一声惨叫麋鹿四脚朝天倒在血泊中。

        “哦，打中了，鳌大人好棒！”晋珏拍着手高兴地说“鳌大人果真名不虚传，箭法真准！”

        “嗨，老喽，跟年轻时没法比啊！”鳌拜满脸带笑地说。

        “鳌大人，晋珏有个好办法，可以用野鸡做诱饵引诱熊出来！”赫舍里·晋珏自信地对鳌拜说。

        “嗯，晋珏果真聪明伶俐！”鳌拜不由赞叹，边说边拿出弓箭向丛林深处射去。

        一声惊叫，五颜六色的野鸡扑闪着翅膀从浓密的草丛中踉踉跄跄跑出，在地上打了个滚就一动不动了。

        “哇！鳌拜大人真了不起，又捕到一只野鸡！”

        晋珏边拍手惊叹边把野鸡放在树下，跟鳌拜远远躲在旁边观望。

        不一会儿，目标出现。

        熊被鳌拜一箭射穿头颅，鳌拜拖着这个庞然大物沾沾自喜。

        “哇，鳌大人好棒！”晋珏拍手赞叹道。

        “晋珏啊，你真是聪敏勇敢，比我那淇汝格强多了。哎，这丫头偷偷跑出来，还一路跟到围场，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

        鳌拜说着跟晋珏匆匆告别，带着战利品找淇汝格了。

        晋珏望着鳌拜远去的背影，在一片烟尘中不由捂着嘴笑起来“总算帮琪汝格挡了鳌拜！”

        “皇上，你今天真威风。”

        脱下战服的晋珏笑盈盈站在康熙面前，清丽可人。

        “晋珏，你刚去哪儿了，朕找你半天也没找到！”玄烨握着晋珏的手关切问道。

        “皇上，晋珏刚跟鳌拜在那边小路上偶遇，帮他捕了一只熊，还有麋鹿，哈哈，他今天收获颇丰啊！”

        晋珏握着玄烨的手，笑着说。

        “哈哈，真的？晋珏真是勇猛！”玄烨望着晋珏笑得合不拢嘴儿。

        “是啊，他的女儿淇汝格追着苏克沙哈大人的小儿子也来围场了！”

        晋珏兴奋地边说边捂嘴看着玄烨笑。

        “这下可以削减下他的傲气了！”晋珏说着指着不远处对康熙道“皇上您看，鳌拜坐在那边生闷气，神情相当沮丧！”

        “晋珏真有两下子！”康熙笑着握住晋珏的手，轻轻拿掉头上的枯叶。

        三天后，赫舍里·晋珏终于回到索府。

        “爷爷，皇上可威风了，面对那么大场面一点不怯场！”

        赫舍里·晋珏边帮爷爷捶背边笑着说。

        “哦，是嘛！我的大孙女晋珏也不错呀！”

        索尼笑着捋捋胡须说。

        “爷爷，晋珏没看到郭络罗氏的人，他们也是能征善战的啊！”

        晋珏望着爷爷，不解地问。

        “哦，晋珏真是有心，这都看出来了？”索尼欣慰地点点头，捋着胡须思忖下，对赫舍里·晋珏说“晋珏呀，郭络罗氏确实尚武，但皇上的围场狩猎不过是当权者的竞技场。他家暂时还没有去围场的必要，佟佳·衔钰这一辈的都还小，登上舞台也要十几年后了啊！”

        爷爷索尼语重心长地对赫舍里·晋珏说着。

        “嗯，晋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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