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踏上甲板的那刻二宫代和纱看向储物间的方向，稍微停顿继续向着厨房走去。

        袋子被放到桌子上，丢斯打开钱袋奇怪地问：“钱怎么还变多了？”

        “有几个好心的先生一定要送给我，我也只能不辜负他们的好心。”

        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二宫代和纱让米哈尔过来坐下：“老师你要喝什么，刚买了咖啡和茶，酒只有奶啤和雪莉。”

        “麻烦给我一杯咖啡。”米哈尔稍微有些不安地坐下。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同伴。”

        拿起椅子上的围裙戴上，二宫代和纱背对艾斯捞出头发说：“为了庆祝老师加入我来准备晚餐，吃完这顿你们就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

        围裙的绳子垂下落在膝盖上，艾斯想了一下才明白这是要他系上。

        他伸出手拿起绳子缠绕收紧，手腕突然被握住，艾斯听见她低声说：“太紧了，艾斯。”

        “嗯。”同样放轻声音，艾斯挑开手中紧绷的绳子。

        牙痛地吸了口气，丢斯趁着这个机会疯狂往嘴里塞吃的，等艾斯回过神来他抢都抢不过。

        “别管他们，老师你现在不吃待会就没了。”

        “好。”米哈尔看着那边问：“他们俩在……”

        “不不不，你误会了他们就是普通关系。”自己也经常被逗的丢斯连忙摇头：“和纱她有一点恶趣味你以后就懂了。”

        丢斯能分辨出她对他们的态度和对小孩子差不多，虽然不太服气但事实就是这样。

        随着他手上的绳子被拉紧重新系上，一只弯曲的蝴蝶出现，顺着身体弧线自然垂下，着陆在艾斯的掌心。

        “谢谢。”把蝴蝶结扶正，二宫代和纱转身撑着椅背，俯下身与艾斯视线保持齐平：“真棒。”

        他很少受到夸奖，而且还是这种不值得提的事。

        艾斯在二宫代和纱哄小孩的语气里从脸红到全身，想要炸毛可是摸着他的手又是那么温柔，一时间不知道要阻止还是道谢。

        “……我又没做什么。”想了半天最后他只憋出这句话：“不用夸我。”

        浓密的头发从指间穿过，二宫代和纱用指背擦去他额角细密的汗珠：“艾斯，看着我。”

        捧起艾斯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告诉我要做了什么才能夸奖你，你的标准是什么？”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过快的心脏终于负荷不了，艾斯起身想要逃跑。

        压住肩膀轻松把他按回椅子上，双手沿着手臂下滑握住手腕，二宫代和纱把自己的力量交付到他手上。

        “那让我来告诉你。”看到他不安地眨着眼睛，二宫和纱认真地说：“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看着我，我就会很开心。”

        缓慢蹲下将自己完全置于他的视线，双手向下覆盖变为十指相扣。

        二宫代和纱放慢了语气，让他能够分辨自己是否真诚：“你要习惯我的夸奖。”

        “当你出现时，我会用言语赞美你。当我沉默时，你应该用我的眼中看到它。即使你离开，我的心也会一刻不停地诉说爱意。”

        “你能明白吗，艾斯。”

        “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

        艾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沉溺的自己。

        这是真实的，比起喜悦更多地惶恐。她怎么会这么喜欢我，为什么？

        想要逃跑可是却舍不得放手，视线里的那片蓝开始模糊晃荡，艾斯逃避地把头埋到二宫代和纱肩上。

        好害怕，可是也好开心啊。

        激烈的心难过地收缩，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它在停止，只有这样才不会吵到她。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和纱，能不能告诉我。

        肩上晕开的凉意让二宫代和纱第一次不知所措，湿热的气息烫得她感到了燃烧的灼痛。

        张开手臂把他完全抱进怀里，用尽全力想把他藏进身体里。

        对不起，没想到会让你这么难过。

        我的本意只是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你值得所有的夸奖，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都在为此开心。

        手下是他紧绷身体，二宫代和纱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耐心的等待他平静下来。

        “好了，待会再抱，我要去准备晚餐了。”

        “……”

        太丢脸了，冷静后刚才的记忆的不断重放，艾斯在心里惨叫着抓狂，干脆跳海算了。

        呼吸的节奏出卖了艾斯的想法，二宫代和纱揉了揉他的后颈好笑地说：“过来打下手。”

        “……哦。”有了台阶下的艾斯含糊地应了一声，低着头跟着二宫代和纱走到炉边，全程没有抬头不敢去看丢斯他们的表情。

        心灵受到冲击的米哈尔愣愣地看着艾斯撞到二宫代和纱的背上，被她敲了一下额头，举起手臂抬着头被她系上围裙。

        “丢斯？”这就是你说的普通关系？

        专心干饭的丢斯抬头看了一眼，用过来人的语气平淡地说：“你还吃不，不吃我全吃了啊。”

        就这？他见多了。

        现在老师加入，以后就有人陪他一起无语了：“和纱厨艺很好，待会你多吃点，她说了不做饭了。”

        米哈尔一头问号地点头，可能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过了一会他还是迟疑地问：“船上只有我们四个人吗？”

        蹲在地上削土豆的艾斯说：“是啊。”

        “可是……”

        面前放下的咖啡杯打断了米哈尔的话，二宫代和纱抱着托盘说：“老师只要等着吃饭就可以，其它事交给他们来。”

        “我明白了。”米哈尔端起咖啡下一秒被苦到整张脸皱在一起，拼尽全力才没有失礼地喷出去。

        “哎呀抱歉，我买的超级浓缩苦咖啡，第一次可能喝不惯。”

        虽然说着抱歉，但二宫代和纱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没事。”苦到抠桌子的米哈尔还在给她找借口：“是我没想到，咖啡非常香。”

        “是吗，那方糖和牛奶我拿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手突然有点颤抖的米哈尔：“……好、好的。”

        丢斯在旁边默默摇头，新人就是这样上船都要被欺负，真可怜。

        “少吃点，一会吃不下饭。”

        手里的盒子被拿走，丢斯正要点头就看到二宫代和纱走到艾斯身边让他张嘴。

        还在觉得丢人的艾斯脸颊被塞得鼓鼓囊囊，就在这时他突然如芒在背，回头就看到丢斯鄙夷的目光。

        船长，哼。

        吃不下饭，哼。

        “丢斯我给你做披萨好不好。”

        “好。”

        看到丢斯一秒心情变好跑去揉面，米哈尔终于明白这艘船上真正做主的是谁：“请随便指挥我！”

        都来帮忙她当然没什么意见，把他们全部赶去削土豆，二宫代和纱做着酱汁问：“老师，你是怎么遇上艾斯他们的？”

        “我出海的目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想要到无法受到教育的孩子们身边去，大概是这个原因每个海贼团都拒绝了我。”

        米哈尔的目光变得柔和：“艾斯是第一个认可我的梦想的人，并且主动邀请我上船，我真的心怀感激。”

        当时他只是看着两个少年被一群人追着随便帮了下忙，那个戴帽子的一下蹦到他眼前：“枪法真厉害，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还没找到海贼团？”

        “当老师很棒啊，不一样又怎么样，你要不要来我的船上？”

        听着米哈尔的描述，二宫代和纱注视着艾斯，仿佛感觉到她的目光艾斯转头看来。

        迟疑了一下，随后主动向她伸出手。

        没有任何地犹豫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们悄悄地牵手。

        “我也相信艾斯，他会是非常棒的船长。”

        嘴角勾起笑容，二宫代和纱回答：“我知道。”

        她知道，艾斯在心中重复，手中握得更紧。

        等晚餐全部上桌，那一刻米哈尔完全理解艾斯和丢斯为什么这么听话，他心怀感激地说：“我开动了。”

        在她明确说了下一顿不会做饭后，三个人鼓足了劲地干饭，二宫代和纱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杯冰水慢慢喝着。

        “和纱，你不吃了吗？”艾斯第一时间发现她离开。

        “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再说话。”就这几个字还是二宫代和纱勉强听清：“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大胃王。”

        “知道了。”

        “你这个家伙不要把嘴里的东西喷得到处都是啊！”

        她就知道会这样，二宫代和纱无奈摇头。

        实在吃不下的米哈尔首先宣告败退，走到她身边说：“真的没关系吗？”

        二宫代和纱的位置正好面对储物间，她不在意地摇头：“作业最好让他们独自完成。”

        “明白了。”米哈尔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插手。

        他们最好快点发现，拖到现在二宫代和纱已经有些不满，太松懈了。

        半夜，嘈杂声和火焰一起打破宁静。

        “有老鼠！”艾斯的声音充满迷茫。

        “老鼠又怎么了。”丢斯不满的声音突然拔高：“这老鼠比我还高！”

        “别打别打我是人！”

        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正要下床的二宫代和纱看到艾斯推门进来，着急地跑到她身边：“有敌人偷潜上船，你没事吧。”

        “我没事。”

        手抚上胸口让他冷静，二宫代和纱靠到艾斯的肩上，笑着仰视他：“所以你立刻来找我了？”

        脑中全是她安危，不顾一切疯狂跑来的艾斯气息还没平定，脸上是认真坚定的神色：“你是最重要的。”

        是我一定要保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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