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有救吗？

第十七章

        开工的一大早楚歌就紧急召开了一个小规模的股东大会，跟几位叔叔伯伯讲明了缘由，也比较顺利的拿到了集团同意借款的协议书，兴冲的让贝秘书给二伯父去了电话。虽然说以前在商场上有一定的隔阂，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楚歌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中午12点，于是她交待了一些事给贝秘书之后，便去车库准备去车站接罗炎。

        想着马上要见到罗炎，她就满心欢喜。虽然说两年时间不长，偶尔罗炎也会回来，但是毕竟分隔两地，两人工作同样很忙，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真的不多。好在这次回来局里因该不会让他再去别的地方调任了，他们的婚事也要提上议程了。

        车外下着大雨，车内广播里正放着周杰伦的歌曲，这两年这个歌手还是挺有名的，几乎年轻人的歌曲单上总是会出现他的歌曲。

        忽然广播里插播了一条新闻，由汕宁市开往百果市的动车xxx车次在林庄站点与前往xxx车次发生追尾，造成两车前后两节车厢受损严重，多人受伤。目前市消防救护正在赶往事发地。

        “吱~”楚歌没留意到前方已经是红灯了，前方有车已经停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急忙紧急刹车，立刻将车停了下来，她感到一阵的发凉。xxx次动车，不是罗炎坐的车次吗？他不会有事吧，他应该没事的。

        楚歌这么一想，哆哆嗦嗦的掏出了手机，赶紧拨了出去，听见的却是一阵忙音。她的内心顿时惊慌失措，看着红灯变绿等时候急忙加足马力，朝着车站开去。

        “罗炎，你千万不要有事呀。如果你有事，你叫我怎么办？”楚歌一边安抚自己的情绪，一边祈祷着自己的爱人能够平安。车子大概开了20多分钟就到了榕城的火车南站，她进了地下停车场后，急忙奔到了出站口。这个时候她发现出站口已经站了不少人，看这些接车的人群们，脸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紧张和焦虑，显然这些人也听说了两列火车追尾的消息，也有不少人在焦急地询问出站的铁路工作人员。

        “师傅，请问下xxx次列车是不是出事了？”楚歌这时挤进接车的人群，也想问问工作人员目事故的状况，她更担心的是罗炎的安危：“师傅，有受伤人员名单吗？”

        “目前前方情况还不明朗，消防已经赶过去救援了，请大家耐心年等候消息。我们铁路的领导也赶过去了。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的。”铁路车站的工作人员都在安抚这些焦急的人群，也压根儿回答不了楚歌的问题，人们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也把楚歌的声音淹没掉了。

        楚歌这时有些胸闷，她再次拨打罗炎的号码，号码依旧无人接听。她退到了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内心一直对自己说没事的，罗炎一定会平安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眼前喧闹的人群逐渐一个个的消失在她视线里，车站原本来来往往的热闹，变成了冷冷静静的空间。一声手机的铃声传来，楚歌慌忙接了起来。

        “楚歌。”电话对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楚歌马上意识到是谁了。

        “罗皓哥。”

        “你在哪里？”

        “我还在车站。”

        “你可以来一趟市中心医院吗？三楼急诊手术室，罗炎在里面做手术。”对方的语气有些犹豫，也有些哽咽。

        “好的，我马上过来。”楚歌挂了电话之后，从蹲坐的长椅上站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随后便开车前往中心医院。

        晚上8点的市中心医院，今天由于接到紧急的外伤救治，在225动车追尾的事件中大部分受伤的乘客被紧急送往这家医院，医院的外围也出现了不少电视台报刊的记者。大家都在关注此事，竞相报道。

        楚歌从医院的地下车库电梯直上2号楼的3楼，电梯一打开，门口就站着罗炎的一家，除了在国外的罗爸爸之外，都焦急的等待在手术室门口。

        “楚歌，你来了。”开口的是罗炎的二哥罗皓。

        “罗皓哥，罗炎他…”楚歌刚想问，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送进去三个小时了，出事时他在前面那辆车最后一节车厢。”罗皓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让它掉下来。

        “那送进去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楚歌又轻轻问了一句。不料此话一问，一旁坐着的罗母立马哭出了声音，罗炎的大哥罗旻搂了搂母亲的肩膀，略略安慰一下。

        “情况不是很好。”罗皓咬了咬下嘴唇回道。

        楚歌一下子靠在墙边，呼吸非常困难，心像被一个人的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随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一阵阵的疼。

        “楚歌，别这样，给阿炎做手术的是最好的脑外科杨教授和心胸外科的王医师，没事的，没事的。”罗皓走到楚歌面前，扶了一把她，给她挤出一个别太紧张的微笑。

        楚歌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理智告诉她，即使她再难过，再不相信也无济于事，只能祈祷命运可以格外开恩，不要那么早带走罗炎，不要那么快让她承受这不该来的痛苦。

        她只能深深呼吸，用力去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一次次流泪，一次次的收回，一次次的强迫不去想不好的结局，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手术还没结束，不会那么糟糕的。

        一行人默默地守护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室上面的灯一直亮着，看着护士跑进又跑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打搅了里面异常紧张的手术，虽然里面压根儿是听不见的。

        手术在进行5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两位医生走了出来，罗母和大儿子罗旻先走了上去，焦急又有些忐忑的问道：“杨教授王医生，我家小罗情况怎么样了。”

        两位医生的脸色明显有些疲惫，两眼有些血丝。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生说道：“罗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小罗目前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还不稳定，需要送icu，监护48小时。”

        “如果他熬过这48小时，是不是意味着就平安无事了？”这时在一旁角落里沉默的楚歌忽然问道。

        “理论上是的，不过这次他的脑神经受损比较厉害，可能……”另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开口道。

        “可能会什么？”罗旻问道

        “可能不容易醒来，也可能……”

        “你是说变成植物人？”罗母上前一步问道

        “嗯。”医生这么一回答，罗母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了。一旁的罗皓一见母亲这样，急忙叫了护士过来，扶到一旁去休息。

        “罗炎要变成植物人了？”楚歌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像是被炸弹炸过的废墟，她有些无力的看着手术室，此时罗炎的手术床已经被推了出来，脸上被一个硕大的呼吸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双眼紧闭，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可能是因为手术的缘故，脸色非常的苍白。楚歌很想去握一握这个男人的手，可是走到他面前的那几步短短的距离，确是一道迈不过去的鸿沟。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阳光般笑容，给她那么多年强有力支持的男人，就这样静静的如同一张白纸般的躺在那里。

        她只是默默地跟随着护士推着病床进了电梯，默默地看着他被推进了icu。然后她又被护士阻止在隔离窗前，默默地连眼泪掉下来都没有了感觉。这种不是阴阳相隔，却甚是阴阳相隔的痛苦，宛如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方icu里面的灯光是光明，而她却只能在黑暗中无法动弹，想去触摸一下他的脸，得到的只是冰冷冷的一层玻璃。

        又是一阵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她原本已经僵硬的思绪，机械似的接了起来。

        “小歌，还在医院啊？”是妈妈的声音。

        “嗯。”

        “你先回来吧，太晚了，等明天icu的探视时间到了，你再去吧。”

        “妈~”楚歌刚刚停止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他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先回来吧，我想小罗也不想你整天不吃饭饿坏自己的身体。”贺敏电话那头温柔的劝道。

        “是啊，楚歌，你先回去吧，别担心，有医生看着，有情况会通知我们的。”一旁的罗皓也劝道。

        “罗皓哥，我想再陪他一会儿。”楚歌还是不放心的望着玻璃窗里面的罗炎。

        “那…那好吧，别太久了，你要注意身体。”罗皓一看楚歌还是不动，也叹了口气，和大哥罗旻一起先扶着自己的母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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