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能不能给我来点简体字且有标点符号的东西？（1）

接下来，我便一边算户部的账一边计划我的香水生意。我让鲁师父盘下了城东的几间手工艺作坊，三间生产瓷瓶、小棒等包装物，另三间生产香水。我又研发了几种不同味道的香水。薛家在京城本就有杂货铺、当铺、银号等店面，我让这些店面也都售卖香水，并且拜托城西的化妆品店也一并售卖，六四分成。

        几天后，贾家姑娘们用香水的事情便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都风靡着香水一事。我将收上来的银子交给阿大，让他学着京城的样子在应天也开一家分号。阿大自从去年陪我上京以来便不曾回过应天，如今有了机会返乡，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回去收拾行囊了。

        我的香水事业上了正轨，同时我在户部的账也有了进展。

        一起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然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只听薛夫人道：“蟠哥儿，你表姐说要让秦家哥儿与宝玉一起去上学，你姨妈说不如也带着你一起，你觉得呢？”

        看着她明艳的笑容，我知道自己是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机会辩驳的。

        果然，还没等我开口，薛夫人就已经开始讲上学的好处了，她说：“上学读书是第一件要紧事，可以明理，对以后也是极好的，而且你也太没有规矩了，合该学学。”

        “是啊。”宝钗也在一旁道，“哥哥也好久不读书了，以后可要仔细些。”

        我就知道是因为我拆了王夫人的局，所以她才这么折磨我的。

        读书？上学？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可是下定决心从此告别学习的，好吗？

        “那个……”我缓缓开口，“我现在不读书不也一样能赚钱吗？你们要是嫌我赚钱少，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读书太费时间了。”

        宝钗坐到我床边，我只好坐起来，是的，我刚才都是在躺着的。

        宝钗道：“不是这个理。钱赚的再多也是身外物，读书不一样，学进去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而且功名也不是钱能衡量的。”

        “但是……”我的话才说出去两个字，宝钗就拉住我的手，道，“哥哥，读书是最要紧的，你要是不读书，那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什么？笑话我？谁敢？我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好吧？

        谁敢笑话我？

        不就是读书吗？

        有什么难的？

        我毅然决然，实际是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道：“好吧，读就读。”

        然后我整个人就瘫在了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一说起上学，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上，我仍旧木然地躺在床上，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上学？我居然要在古代上学？

        这不是很滑稽吗？

        不行，我怎么都接受不了。

        要不我跑吧！

        有多远跑多远！

        行，就这么定了！出发！

        然而我一推开门就撞上了香菱。

        “诶呦。”香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解地说，“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

        我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实际上我也压根儿就没真的想过走，我正好把香菱放进来。她手里拖着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书箱，不用说也知道是我明天要用的东西。她把那东西搬上床，拉开小木盒子，道：“少爷，您瞧瞧还缺不缺什么？我收拾了一下午呢！中间还让阿二出去买了好几趟东西。”

        我把小木盒子盖上，一脚给它踹到床尾，然后撩拨着香菱的哪吒头，从一个鬏弹到另一个鬏，又从另一个鬏弹回一个鬏。香菱突然两只手抓住自己的两个鬏鬏，嘟着嘴委屈地说：“少爷，您弄疼我了！”

        “对不起啊！”我连忙向她道歉，顺便略略直了直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香菱趁机凑上来，趴在我身边，问：“少爷，您是不是很不喜欢上学啊？要不您别去了？我替您去吧！”

        望着她天真的面容，我忍不住一笑，我捧着她的小脸，道：“香菱啊，咱俩长得一点都不像，连性别都不一样，你怎么替我去啊？而且宝玉也在，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傻啊？”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规规矩矩地坐到一边，似乎是生气了，可还没等我去哄她，她就已经绽开了笑容，她又趴回我身边，道：“少爷，我又想出一个法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就说您身上不爽，去不了了，怎么样？”

        她期待地看着我。

        有一说一，香菱这样子真是像极了小学时候装病不上学成功的我。

        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干这种事儿了。

        于是我开始教育她，我说：“香菱啊，这个办法不好。一来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二来呢，不吉利。”

        “也对啊……”香菱抿抿唇，道。

        我摇摇她的小脑袋，道：“香菱啊，你也别想这么多了，我明天肯定是要去上学的，我现在心里建设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放心吧。”

        “那少爷……”她握住我的胳膊，“您可千万记得回来啊。”

        这是什么话？我还能跑了不成？

        我能跑去哪？

        我无语地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吧，我明天放了学就回来，哪儿都不去。”

        “嗯！”香菱特别用力地点了点头。

        翌日早晨，我去吃饭的时候，薛夫人已经在坐着等我了。我气鼓鼓地坐下，正准备高唱一首《莫生气》的时候，却见宝钗带着一件厚重的衣服急急地走进来，她先向薛夫人请了安，然后便坐下对我说：“哥哥，我刚才把你的东西又看了一遍，我又给你添了一件厚衣服，虽说现在不是冬天了，可坐久了还是冷。义学不比家里，冷着了可是麻烦事。”

        “不用不用。”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还是要拒绝她，“我不会冷的。”

        “怎么不会？”宝钗说着便把厚衣服交到了阿二的手上，“辛苦阿二了。”

        “不辛苦，不辛苦。”阿二理好东西，“我昨天也怕少爷冷，所以备了些炭，如今有了衣裳，那我就更放心啦！”他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少爷从五岁起就不读书了，哪里知道义学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当机立断地给了他一拳，气呼呼地说：“我五岁起就不读书了？那你到了义学可别这么诚实！说出去我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诶哟！少爷，您带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阿二一边揉肚子一边抱怨。

        还是打得太轻了。

        “好了。”宝钗拉拉我的手，“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从今儿起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妈说是不是？”薛夫人点点头，宝钗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先去上几天，实在不想上了，就去找姨妈认个错，也就好了。”说完，她一笑。

        合着她也知道。

        行吧！我长舒一口气，那这还能怎么样呢？那肯定就是硬着头皮去上了呗！于是我勉强塞了两个包子，决定出门上学去。

        唉！

        其实义学离贾家也就50米远，我是完全可以自己去的，但是宝玉非要我与他同行，而且还有秦钟，行吧，那就走吧，万一我一个人觉得500米太远，走着走着就不走了呢？

        于是乎，我们在前边走，阿二和李贵等小厮就在后头攀比谁的文具好、谁的衣服更暖和、谁的炭准备得更多……唉，我们在前边走的人既得听着防止他们出言不逊，又得装作没听见不在意的样子。

        你们倒是说说，这公子哥容易做吗？

        容易吗？

        吗？

        啊？

        反正我觉得是挺难的。

        唉！

        说话间便已然到了义学，我的位置在后排一个角落里，诶？哥就爱这种地方！这多适合溜号啊？行！就坐这儿了！

        刚坐下，便有几个贾家的子弟上来打招呼，什么贾蔷、贾菌等人，我通通分不清！但是我认得贾兰，他是贾珠与李纨之子，我常听人提起。另有管事的贾瑞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荣。总之就是好不热闹，这一群孩子，怎么看怎么像初中课堂的模样。

        阿二替我打开书箱，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摞书，阿二一丝不苟地把这些书搬出来，按照顺序放到我的桌面上，我大略瞧了瞧，都是些名声在外而我却从不曾读过的古代经典。

        比如这本《尚书》，怎么说？读了《尚书》就能做尚书？那我要是做了尚书，我还用和户部的那两个司务销账？还不都听我的？

        再比如这本《大学》，怎么说？我大学已经毕业了啊！

        还有这本《论语》，诶？这本我好像是会的吧？不就是“子曾经曰过”吗？这有什么难的！于是，我信誓旦旦地翻开了《论语》，然后我傻了。

        这书怎么是繁体字的啊？怎么没有标点符号啊？怎么还有的字大有的字小啊？

        这什么啊？高阶版古文阅读断句训练吗？

        这学个锤子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字啊！

        我giao！我怎么忘了古代人是写繁体字的啊？我怎么忘了古代人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啊？

        再见。

        这不怪我，真的。

        于是，我就又过上了语文老师在前边讲，我在后边开小差的语文课时光。

        屋外的小厮们努力地偷窥我们上课的模样，而我却只想对他们说：“文明观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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