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吵闹（二）

第十七章  吵闹

        齐氏只管女红，向来不太管厨房事，所以和秦天海还屋里，两人是听到动静才出来。[四!库*书*小说网siksh]

        看着院里闹腾情景，夫妻二人都有些错愕，什么事儿能把一向不管事爹气成这样？

        齐氏去扶李氏，秦天海就上前去拉秦铁柱，“哎哟，爹，爹，别打了，放下再说，放下再说。”

        秦铁柱余怒未消，狠狠往秦天江身上抽了几扫把，才将扫把重重往他身上一扔，气呼呼指着他骂，“自己女人都管不好，你有啥用？有啥用！”

        秦天江原本窝着身子歪着脑袋，秦铁柱扔下去扫把柄正砸他眉骨上，眉尾处立时肿起一个包来

        这下是真疼，秦天江忍不住哼了一声。

        罗氏心疼自家男人，壮着胆从秦天江身后闪出来，伸手去揉他眉。

        她不大敢看秦天铁柱怒气冲冲脸，却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嚷，“都是自家儿子孙子，爹咋就这么偏心？读书好又怎，出去也没见着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这样算怎么子回事？咱还不是一样苦哈哈过日子？说什么享福呢？”

        家里人都知道，秦天河外出赴考十年不归，音讯全无，是老爷子一块心病，平时谁也不敢提。

        所以罗氏话一出，秦天江当时就变了脸，伸手去捂罗氏嘴，小声呵斥，“还敢乱说，还乱说！”

        罗氏不服，瞪着眼挣扎，一时却也挣扎不开。

        秦铁柱冷哼一声，往院里人身上扫视了一番，什么话也没说，作势清了清嗓子，甩往开膀子往厨房去了。

        秦家早饭简单，地方又小，所以厨房角落里摆了张小饭桌，一家人围着吃。

        甘氏见秦铁柱进厨房，知道他要吃饭出门，便唤过守文，牵着凤翎，一起跟着往厨房去。显文自觉留下来收拾一片狼藉院子。

        李氏哼哼着由齐氏扶着回屋换衣裳。

        “没事没事，吃饭吧。”秦天海拍了拍秦天河手臂，安慰了一声，也往厨房去了。

        刚才还拥挤不堪小院一下子散了个空。

        秦天江这才松开手，抹了把汗，看着罗氏时候还心有余悸，“乱说什么，这下舒坦了？”

        “怎么，怎么？”罗氏秦天江面前一向都是连珠炮似，这时气头上，语速是得惊人，“就你个没用，我们母子才这么受欺负！我秦家做牛做马，劳死劳活十几年，还生了两娃，呵，这下倒好，还不如个扫把星！这样家，拖着做什么，倒不如分了拉倒！分了咱过好日子！”

        后两句，罗氏是伸长了脖子冲着厨房吼。要老爷子知道，他们二房才是秦家顶梁柱！

        “小声点，小声点，别给爹听着。”秦天江急得憋红脸，伸手又想去捂罗氏嘴。

        罗氏这下是有防备，哪能真给他再捂着，闪过脸去，冷哼一声。一手拉过巧玉，再用力扯了一下秦知文，“杵着做什么，不吃饭哪？都是没用！”

        秦天江无奈，只得跟她后面往厨房去。

        乐文正清理厨房，边哼着小曲，似乎对厨房外面动静一无所知。

        凤翎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出去，让爷看见他厨房忙着就好。

        外面噼噼啪啪，乐文心里早痒不行。这时见着秦铁柱进来桌前坐下，他忙盛了碗粥，双手端着往他面前放下，乐呵呵叫了一声，“爷，您粥。”又往周围扫了一眼，用很奇怪口气问道，“咦，奶呢？粥早煮好了，再不来该凉了。”

        秦铁柱瞪了跟后面秦天江一眼，闷声道，“就来了，先放着吧，咱先吃。”

        乐文转身去灶前，又屁颠屁颠双手捧着一个白煮蛋，带着笑送上，“爷，早上捡，刚煮好，您就热。”

        秦铁柱面色缓了许多，“恩”了一声，伸手接过，撇了一眼秦知文，目光落罗氏身上，“只知道嘴犟，怎不瞧瞧人家娃子怎样，你娃子怎样？书，书不会读，事儿，事儿不会做，要想人偏心，也要有那本事！还有脸想分家？好啊，早上没工夫跟你计较，等我回来，要分咱分清楚！”

        罗氏心里不服，嘴上不敢顶。抬眼去看乐文，心下奇怪，总觉得今儿有些不对劲。

        二子这家伙今儿有些反常，往日里不管自己怎么闹，只要他一出现，再冲自己吼上几嗓子，就会完全把老爷子注意力吸引过去，说他长幼不分，他再上顶几句，然后挨扫把就该是他！

        今儿是怎么了？变乖娃娃了？

        趁人不注意，乐文冲罗氏扮了个鬼脸，心想要不是答应了凤丫留厨房当乖娃娃，看我不跟着爷多打你几扫把！

        “噢，你看他，你看二子，爹！”罗氏指着乐文一声怪叫，“他个做小辈，敢瞪我！”

        秦铁柱转头去看乐文，见他面色如常，转回头皱紧眉头冲罗氏喝道，“你也知道是小辈？小辈儿面前，什么样子！”秦铁柱说完，突然喊了乐文一声，“二子。”

        “哎！”

        “换个大碗公来，盛满，端给你二婶，看能不能塞住她嘴！”

        “好嘞！”乐文笑眯眯很响亮应着，一边真去灶台边上取来个盛汤大碗公，拿起饭勺就要往里舀粥。

        甘氏本来灶台边上帮着守文，凤翎烤衣裳，这时忙站起来抢过他手中碗公，“行了行了，你去吃饭，娘来。”

        碗公给抢了，乐文嘴没停着，很大声表达着不满，“娘，可不是我。爷吩咐，让塞二婶嘴！”

        “去，自个吃饭去！”甘氏呵斥他一声，将碗公放回灶上，“爷开玩笑呢，你还当真。”

        凤翎伸手拉拉乐文衣裳，“哥，可不能用大碗公！二婶不是总跟咱说，粥是按量煮，咱一人一碗，不能多吃。你要都给二婶了，咱就得饿肚子。我饿一会儿不打紧，三哥还得去读书呢，饿着脑子就不好使了！我也等着过好日子呢！”

        罗氏这时被她拿话撑着了也不敢吭气，紧张看了秦铁柱一眼。她平日里好吃都往知文碗里塞，要让老爷子知道，她饭都不让别孩子吃饱，是不是又得发火？

        还好秦铁柱只是瞪了他一眼，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粥，才对甘氏道，“叶儿，你给俩孩子一人一碗坐灶边，边烤衣裳边吃，别饿着。你们也都来吃，去喊阿大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