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哭闹

第一六章  哭闹

        甘氏跪雨水形成小水洼里，泣不成声。[四*库*书~小说网siksh]她是真心认错，可不都是她错么？是她留不住丈夫又护不好孩子，是她没用，都是她错！甘氏向来不爱与人争，打落牙都往肚里咽，可这时看着凤翎额头上通红一片，不知是磕还是撞。

        想着差点儿就死了孩子，这时还得不到一点儿疼爱，一边守文又全身湿透，咳得闭过气似。饶是甘氏柔顺性子，再看向秦铁柱泪眼里也难免带着怨怼，也不再哭泣，挺了挺身子，道：“爹，我知道是我错，我没看好孩子，没管好家事，爹怎么罚我都好，求爹饶了两孩子。”秦铁柱哪里会听不出甘氏话里怨气，这是怪自己一直也没替她们孤儿寡母着想呢，可女人家事情，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哪好总往里伸手？秦铁柱憋红了脸，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李氏忙上来打圆场，扶起甘氏，道，“叶儿啊，起来，不是你想事儿。是琼花不是，你爹正说她呢。，起来，没多大事儿，凤丫也是不小心磕着，没多大事儿，你别吓着孩子。”奶奶一口一个没多大事儿。凤翎心里气啊，前生和今生都一样，奶奶就是个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好先生。不过也真不能把爷爷逼得太紧，重活一回，再不干那损人不利己事儿。凤翎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提起戒子事儿，不过这时看秦铁柱脸色，她改变了主意。爷爷向来没什么耐性，今儿又急着要去老叔公家里，未必有时间真管这事儿。戒子事儿还是等爷回来慢慢说，今儿且先闹一通。心里打定主意，凤翎又开始委屈啜泣。

        一边用力扶着甘氏起身，踮着脚扯着袖子给她抹泪，一边抽抽答答道，“娘，凤丫和三哥，没，没做错事儿呢，是二婶摔了三哥……爷爷没说咱们。娘，二婶踢得不疼，真，凤丫一点儿都不疼，娘您别哭，……”凤翎抬着小脸，泪眼汪汪看着甘氏。再怎么逆来顺受性子，事关孩子，总不能无动于衷。重病下猛药，甘氏需要敲打。原来是踢。甘氏冷着脸看了秦铁柱一眼，垂下眸子滴泪,又将凤翎揽过搂怀中，一手抚着她额头，不说话，愈发哭得伤心。“娘！”显文靠近甘氏身边，只唤了一声，便难过垂下头去。凤翎窝甘氏怀中，带着可怜巴巴眼神看着秦铁柱。守文咳得直不起腰来。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锅碗瓢盆声音，只能是乐文厨房忙碌。好那个惯会捣蛋没听着，不然要闹得没边儿，大清早。秦铁柱心里一阵烦燥，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喊了一声甘氏小名儿：“叶儿……”罗氏狠命揪着秦知文肩头衣裳，想把心里气咽下去，不过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嚷，“装……”“你给我闭嘴！”秦铁柱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地方，狮吼一声，转身就去抓扫把。老爷子看样子是动真怒了，罗氏也慌了神，急得撇开秦知文直拽李氏衣裳，“娘，娘……”李氏才想要劝，无奈守文咳得厉害，她替守文抚着背，一时也分不开身。甘氏原本心里是有些怨气，可看着罗氏直抹眼泪，老爷子气青筋暴露，心里也有些不忍，松开凤翎想上前去劝，没想手却被凤翎紧紧握住，“娘，我……头疼，娘替我揉揉。”甘氏再顾不得罗氏，蹲身替凤翎揉着额头。秦铁柱原也只是作势，毕竟是媳妇，哪能和儿子一样想打就打？可没人拦着，也没人劝，他只能骑虎难下，抄了扫把来，瞪着眼就要往罗氏身上扫。罗氏伸手一拽，正捞着婆婆李氏当挡箭牌。她比李氏高大得许多，将李氏推得团团直转，秦铁柱又恐打李氏，投鼠忌器，一时之间，扫把上芦花四下飞扬，却还真打不着罗氏。吼得厉害，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趁着罗氏转到自己面前，正好将秦铁柱视线挡住，凤翎悄悄抬腿，狠狠往罗氏腿弯里踹上一脚！腿弯是人身体上很脆弱地方，轻轻一踢都能让人跪倒，何况是凤翎这样发狠一踢？罗氏本来抓着李氏双肩，向下跪倒同时，条件反射将李氏往前推开，自己就扑倒李氏身上。李氏给压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奶！”守文先扑过去，边咳边用力推罗氏。甘氏原本是搂着凤翎，背对着罗氏，听到守文尖叫才转身见着李氏摔倒，忙放开凤翎也去扶李氏。显文冲上去，双手一捞，便将罗氏从李氏身上拽了起来。起来时候，李氏脸色白得像纸，浑身抖个不停，只有倚甘氏身上才能勉强站定。“奶！”凤翎似乎是给吓着了，揉眼跟着哭。“这是造什么孽哟，要了我命哟！”李氏一边靠甘氏身上，一边由守文扶着，不住哀嚎。“真是，真是，”秦铁柱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我不是故意，真不是故意，爹……”罗氏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敢再躲，只是不住身前搓手。“这……怎么了？”秦铁柱身后响起秦天江莫名其妙声音。罗氏就像是遇着了大救星，“哇”一声哭了出来，冲着秦天江奔了过去，“他爹啊，你总算来了啊，不然，我娘儿俩没法活了！给人欺负死哇！”“还敢乱嚎！”秦铁柱其实原本也没真想打着罗氏，这下给她气得顾不得许多，对着夫妻二人扬起扫把一阵乱打。秦天江是个实称人，又是被秦铁柱从小打惯，而且说实话，秦铁柱扫把也不能把他打得多疼，所以他就站着，由着秦铁柱乱打，只是时不时转下身子，量将身后罗氏护着。罗氏秦天江身后躲闪，并没挨到几下，只是一个劲儿又叫又哭。秦知文不知所措，跟着“哇哇”哭。五岁秦巧玉是跟着秦天江一起来，本来懵懵懂懂没搞清状况，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吓得扑过去抱着罗氏腿哭。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