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进退维谷

“小妹！”马防朝我使了眼色示意我轻声点。

        “到底查出来了没有？”不管怎么样，之前只是我猜想。如果马防能帮我找到证据，那么我便可以名正言顺为墨竹报仇了。

        马防拍了拍我手：“小妹我理解你心情，但是眼下形势，你养好身体才是第一位。”

        “我已经好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是以后你宫里如何自处？师兄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你性子率直又莽撞，根本不适合后宫争斗，终受伤还是你自己。”马防蹙眉低语。

        “这是以后事情，我只想查出真凶！”

        “小妹，出宫肯定是不可能事，师兄会帮着安排好宫里一切，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对她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她们自然不会再来加害我了。只是伤害我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她？”退无可退时候就只能向前了！

        “你又何苦呢？知道又如何？再说根据你描述情形也查不出什么，十之**是家奴所为。”

        “那么就是说，我所受到一切诬陷都查无可查了？就让恶人继续嚣张下去了？”

        “小妹我知道你心里苦，师兄会大努力让你以后日子不再受到伤害。我和陛下谈过了，其实陛下早就知道当时是错怪你了，他心里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害自己孩子。你和陛下”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知道他早晚都会知道不是我害了孩子。但是他目前不会相信是贾蔷害。再说了我已经没办法给他生孩子了，他相不相信又如何？他注定是要和别女人生孩子，我和他还是断了好！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他！这样或许我日子还会好过些。”

        “星月。师兄知道你是顽强，从小就是。你放心以后师兄会经常来陪你，不会让你觉得孤单。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师兄那，我们可以过着和百草观里一样与世无争生活。人世间本来就是浮梦一场，富贵荣华也都是过眼云烟，放下执着便万般皆自！”马防黑白分明瞳孔一时间闪着出世空明与彻悟。

        “放下？”我自叹没有马防修为，他对刘绶莫非也早就放下了，所以依旧洒脱恣意。可是刘绶神情告诉我，她却是放不下！一个放下了，一个放不下。注定放不下一方独自咀嚼苦楚了。

        “对！放下就不会痛苦！世事本无常，只要看开了，自然就没有烦恼。你就把这当成是百草观。静下心来，忘记一切不。”马防说着又看了看殿中织布机：“当初，师兄是担心你性子急，所以给你送了织布机，希望你能沉下心来。但是这些年看你和陛下感情。想必也是没用过。日后就可以织织布，读读经，日子一样过！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师兄相信你一定会好好。”

        “好吧，那么我以后就青灯古佛，明月竹简了。”没想到马防一番超脱俗世言辞。竟然让我有种遁入空门感觉了。

        “你能这么想师兄就放心了。好了师兄也该回去了。明日师兄再来看你，或者你去看我也好！”马防说着话冲我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好吧！”我起身送马防出了殿，看着他远去洒脱背影。心内一时五味陈杂。无情便不会被伤，无情了，人心真可以清净下来吗？可是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情呢？

        我才回殿刚坐下，便见林姑姑领着一身素裙二姐姐和刘魅进了殿，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二姐姐未语泪先流。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小妹，苦了你了！”

        “母亲！”刘魅旁边拉了二姐姐：“我们不都说好了吗？”说着冲我笑了笑：“小姨。你别见笑，母亲就是”

        “是呀，是呀，你看我！”二姐姐连连抹了腮上泪珠，细长眼眸中还是饱含着泪花：“听说你出事了，我就一直想看看你，只是陛下不让探视，怕是打扰了你。现都好了吗？”二姐姐含着泪眼睛不停打量着我。

        “都好了，二姐姐，来先坐下！”我拍着了拍她手：“你们都好吗？东海王可好些了？”

        “王爷也是时好时坏，一直养病。小妹你都好了就好，姐姐”二姐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母亲，您不要担心了。您看陛下让小姨来长秋宫，就说明了他对小姨心思了！”刘魅狐媚明眸正四处看着殿中摆设。

        “小姨！”刘魅很收拢了视线，凝神看着我，压低了声音：“长秋宫规格南宫寝殿中是奢华，椒房也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住，魅儿以为陛下是有意立您为后！”

        看着刘魅兴致满满样子，我不禁觉得有些无奈，为后又如何？郭圣通当初不也是贵为皇后，后还不是孤独到老，含恨而终。

        刘魅似乎看出了我不以为然，伸手抓住了我手，明眸带着魅惑：“小姨！您可不能放弃啊！这宫里，您不争，别人却不会放过您！魅儿相信您陛下心中地位是再多美人都无法取代！只有您做了皇后才能好守住您一切！包括您和陛下感情。”

        刘魅话语竟然是这么犀利，我没想到她会对我事情分析如此透彻。纵然我可以放下一切，心始终放不下刘庄。

        刘魅见我不做声，又接着道：“再说了，相士不是说您只要收养个孩子，一样可以孝顺备至吗？您是大富大贵命，只要您稍加用点力，您一定会是皇后！魅儿也会皇祖母和陛下面前帮您说话！再说现也是您帮着皇祖母打理宫内事物，只要您”

        刘魅话语似乎只有一个字：争！和马防放下完全是不同！

        我冲着刘魅笑了笑：“魅儿，小姨现还没想好，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要说了。”

        “小姨您放心，这些话，魅儿也只会对小姨说。”刘魅冲我甜美一笑，随即停止了话语。

        二姐姐又问了许多身体恢复情况，一直聊到晌午，才和刘魅一同离开。

        还没来得及用膳，便见阴太后宫里凝香前来传话：“马贵人，太后请您过去用膳。”

        莫非是刘绶给阴太后说了什么？

        “郦邑公主还吗？”路途中我低声问了凝香。

        “回马贵人，郦邑公主正陪着太后呢。”凝香冲我柔柔一笑。

        西宫正殿，阴太后一身浅青色裾裙正跪坐矮桌前，对面陪着一身素白裾裙刘绶。

        见我进了殿阴太后抬起了消瘦了许多苍白容颜冲我慈爱笑了笑。

        看着阴太后依旧是病容满面，我心中一酸，跪了她面前：“母后！”

        “好了，好了。”阴太后将我揽入怀中，轻拍着我后背：“母后知道你受苦了。”

        “母后您都好了吗？”阴太后慈母般关怀让我一时间泪流满面。

        “母后好多了，来把眼泪擦擦。”阴太后说着拿出了洁白丝帕：“你身子可都大好了？”

        “都好了，有劳母后挂念了。”我连忙接过了丝帕。

        “来！用膳吧。”阴太后冲我慈爱一笑。

        “然姐姐，都好好，哭什么呀。”刘绶说着将筷子递给了我：“吃吧！吃饱了，你和母后再好好聊聊。现你和母后住也近了，以后有是时间呢。”

        阴太后一定不知道我和刘庄之间发生了什么。对我还如同往日一般，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些惶恐。

        用膳后刘绶借口先回府了。

        殿中我和阴太后，静静跪坐矮桌前。

        “歆然，这些日子母后一直病着，宫里事情，都是凝香代劳。日后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吧，母后累了。”阴太后说着将一个明黄包裹交给了我：“这里是宫里各项事务用印，你好好保管着。”

        “母后这”我没想到，阴太后会这个时候将如此重要东西交给我。

        “母后身体实不行了，很多事也都是有心无力了。再说你之前也跟着母后学了那么久，母后相信你一定会将宫内打理井井有条！”阴太后长长睫毛微微颤抖着，面容苍白，双颊已经有些凹了进去。原本令人如沐春风美丽此刻是多了一份娇弱，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母后我一定！”我接过了明黄包裹，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阴太后失望。

        一直到傍晚我才回到了长秋宫，一个人静静坐殿中，想着下午消息室看到各类消息。大部分还是陇西战事汇报：二十日前捕虏将军率部直抵金城郡浩亹县。浩亹县，捕虏将军率部与羌贼交战。此战汉军斩首六百级，初获小胜。随即，双方又接战于洛都谷中，却中了羌人埋伏，汉军大败，一千余人战死。随后各战双方互有胜负，战局陷入了僵持中……

        我突然觉得此刻自己处境就犹如战局，退不行，进又要面对无伤痛……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