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真命天子

建武三十二年开年连接着半月都是晴好天。正月虽是天寒地冻，冬日暖阳却令人十分舒适。

        自从岁首上跳了舞刘绶便没有再来东宫，马防一有时间就会来陪我说说话。

        这日午后，我看着马防轻蹙眉头不禁问：“防哥哥，你和郦邑公主之间”

        “我们能有什么？”马防急切抬起了头，剑眉星目俊美面容却是带着一丝丝隐晦，似乎要澄清什么似得。

        “我就是觉得刘绶似乎对防哥哥动心了。”

        马防嘴角上扬淡淡了笑了笑，眼眸中却是无奈：“她婚事已经定下了！”

        “防哥哥，那你呢？你是什么意思？”我紧盯着马防眼睛，希望他能说出他内心真实想法。

        “我没什么意思，她是公主殿下，我是臣子！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交集。好了我先回了！”马防说着站起身来，不容我答话，便急匆匆出了殿。

        说来也巧马防刚走没多久，刘绶便带着宫人赶过来了：“然姐姐，这阵子你又忙什么呢？我不来，你就不能去看看我啊？”刘绶嘟着嘴坐到了我身边。

        “我正想着过去呢，不想妹妹就来啦。”我想问问刘绶对马防是不是有意，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呀，和太子哥哥一样，都是嘴上会说话主！”刘绶冲我做了个鬼脸。

        “妹妹，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说到底了啦。”我也顺势回了刘绶一个鬼脸：“妹妹对你真命天子有什么要求？”

        “说好听，还真命天子了，我是没得选了。”刘绶说着撇了撇嘴，带着份漫不经心无奈。

        “你不是羡慕二嫂吗？这会子怎么说这么泄气话了？”

        “我们不一样，我婚事父皇早就赐下了，已成定局了。”刘绶白里透红小脸上满是自嘲。

        “你可是父皇母后宠爱。你要是有意中人了，想必父皇母后一定不会委屈你。”面前刘绶全然没了平日娇气和任性，似乎对任何事情都看十分淡了。

        “正因为他们宠我，我才做不了主，我又不能驳了父皇母后意。好啦然姐姐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就不要谈这扫兴事情了。

        刘绶和马防两个人都回避着，他们之间窗户纸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捅破了。

        “然姐姐，你知道父皇有意出行鲁国了吗？我真想出去看看，整日宫里呆着都闷透了。”

        “是听说了，日子不是还没定吗？”前几日给阴皇后请安时，阴皇后便告诉了我此事。

        时下对谶纬迷信崇拜备至。早立朝之初，皇上就仿照王莽、公孙述等人利用谶书作为其承受天命依据，命他过去同窗强华伪造了一个叫做“赤伏符”谶语：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野，四七之际火为主，表示他继承了汉火德，是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真命天子。统一全国后。宣布图谶于天下，把谶纬迷信尊为内学。

        这次鲁国之行目是封禅泰山。说起来像是个巧合，皇上夜读《河图会昌符》对其中“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不慎克用，何益于承。诚善用之，奸伪不萌。”十分感兴趣。便招了太尉赵熹。司徒冯勤，司空张纯商讨。通过三公商讨一致认为：赤刘之九者，即指有火德之美高祖皇帝第九世孙。从此处看。说就是陛下。会命岱宗，也就是封禅泰山！据谶书所言，陛下应立即封禅，以应谶记！若陛下过于谦恭，反倒违背天意！

        其符整体之意是皇上应该上泰山封禅。如不利用这个机会，于皇位继承无益。若能认真利用，一切奸谋都可以防止。

        “看来然姐姐消息比以前灵通多啦啊！”刘绶说着开心笑起来了：“反正父皇要去鲁国，我是一定要跟着，到时候然姐姐咱们大可好好玩一场啦！”

        皇上对此次鲁国之行十分重视，和三公商定之后便派人去泰山伐石立坛为封禅做准备，并预定了正月二十八日起驾出行。

        此次随行官员众多，宫内各宫随行名单也提早备下。

        谁跟随刘庄去封禅事情上，宫内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贾蔷是名正言顺太子妃，理应跟着去；一派则认为我才是太子妃，我去才是。

        终贾蔷主动差人禀告刘庄她有孝身，就留宫里为皇上东去之行祈福了。

        悦然宫随行宫人则有林英，墨竹，墨香。刘庄则凡事能简则简，只带了马防和安平二人。他是看着我带着林姑姑等，自然是想要合为一处了。为此古悠悠还闷闷不乐好些日子。

        正月二十八日上午，皇上车驾从却非殿前出发。朝中文武百官随行加上各自随从人员队伍从却非殿前一直排了很远很远。

        阴皇后刘绶和我一同坐一辆较为宽敞马车上。马车内褐色坐垫十分厚实，坐上去便感觉暖暖。

        阴皇后依然是一身浅青色裾裙，披着月白貂裘披风，风姿绰约。刘绶则是一身火红裾裙，洁白披风，红白映衬犹如白雪红梅，分外妖娆。我则是穿着月白裾裙，对于衣服颜色我一项比较偏爱淡雅之色，但刘庄说大红比较映衬气色，也吉利，此次出行特意让我披了大红披风。

        车子速度相当，不过一个时辰便出了皇城。

        “母后您看外面好美啊！”才出了皇城，刘绶便掀开了车窗一路巴望着外面。

        时值冬日，车外大多是茫茫枯黄野草一望无际。我看来显得异常萧瑟和荒凉，也不知道刘绶是如何看出这枯草之美。顺着她目光我才看到不远处身着黑色披风护卫正紧随着车驾，将车驾保护严严实实。而跑前头正是马防，马背上劲装男子英姿飒爽加上身后苍茫枯草做背景，增添了一份肆意狂野，确实好美！

        “喜欢话，就多看看吧，趁着这次出行好好玩玩。”阴皇后满脸慈爱拍着刘绶肩膀：“绶儿，我和你父皇商量着，等这次出行回来就把你和丰儿婚事办了如何？”

        “母后”刘绶一把将车帘拉了下来，撅着嘴对着阴皇后撒娇：“绶儿不想嫁人。”说完又十分乖巧趴了阴皇后肩头：“绶儿想永远陪母后身边。”

        “傻丫头，长大了总是要嫁人，想陪母后以后常回宫来看看便是。”阴皇后伸手拍了拍刘绶后背，转头看着我笑着说：”你看你然姐姐只比你大一岁，可都成亲这么久了。母后宠你也不能把你留成老姑娘了呀！”

        “哎呀，母后。”刘绶撒着娇抱住了阴皇后脖子：“就算是成老姑娘，绶儿也要陪着母后！”

        阴皇后抱着刘绶满脸笑意随着滚动车轮，那份不以言表欣慰之喜车厢内四散开来。

        我思绪也被拉得很远很远，想到这次目泰山，现代我曾多次登泰山，不知道汉代泰山是否和现代一样。

        泰山之所以被奉为五岳之尊，千百年来一直是帝王们向往东方乐土，而封禅泰山是因为特殊政治意义而成为历史上每一个皇帝都渴望荣耀。但由于其严苛条件限制，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有这样机会，只有受命于天皇帝，为了答谢天帝受命之恩，才能泰山顶上积土为坛，增泰山之高以祭天，表示功归于天。然后，再到泰山之前近地祗梁父、社首、云云等小山丘设坛祭地，表示厚上加厚，福广恩厚以报地。一代帝王登封泰山，被视为国家鼎盛、天下太平象征，皇帝本人也俨然成为奉天承运真龙天子。

        车轮滚滚中，天色也暗了下来，原本是可以行宫停顿，但皇上急着赶路，便一路马不停蹄，夜幕降临只好郊野之处安营扎寨了。

        对此刘绶显得十分兴奋，摇着我手说：“然姐姐你还记得那次白云山里夜晚吗？今晚咱们也可以如法炮制了！母后您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不了，你们玩吧，这么急速赶路，母后真担心你父皇身子吃不消！”

        “母后您别担心，我看这次父皇精神可好了！”刘绶转身又拉住了阴皇后手：“母后要是再不放心就陪父皇一车好了。他们商量事情也该好了吧。这都商量一天了！”

        “好！母后这就去看看。”阴皇后说着掀开了车门，早有宫人向前搀扶着阴皇后下了车。

        我和刘绶也先后下了车，林姑姑，墨香墨竹和刘绶两个宫人也都车前候着了。

        漆黑夜幕下火把亮成一片，不远处几排营帐已经旷野上立起。

        “参见太子妃殿下，郦邑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那边有请！”一袭黑衣马防疾步来到我和刘绶面前。

        “太子哥哥叫我们做什么？”刘绶睁着大眼睛直直看着马防，火光中那双秋水般美目越发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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