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失恋的痛苦

张南风从徐洪森跟林蓉谈崩那天晚上后,日子就过得晕晕乎乎,心里老像揣着什么事，而且不是工作上事，但是仔细想去，却又啥事没有。

        张南风知道自己不打算结婚，而林蓉是要结婚，好吧，其实仔细想想,自己也并不是一定非不结婚不可，不结婚念头是有钱以后才有，原因是没遇到自己动心女人，又喜欢过放荡生活。

        但是林蓉为徐洪森花心很伤心，一心想制止徐洪森有别女人，张南风知道自己也不是啥好鸟，今后永远只跟一个女人做，自己能做到吗？张南风吃不准。而且林蓉这副精明样，自己背这她偷腥，简直是自寻死路。可怕是，她有可能知道了还不说，忽然有一天要离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另外还有，张南风知道徐洪森还想林蓉回头，如果自己跟林蓉好上了，那跟徐洪森估计就得永远道拜拜了。张南风跟自己亲兄弟姐妹年龄，思维，生活方式差距太大。只跟徐洪森合得来，两人交往多年后，感情和信任已经超过了亲兄弟。撬自己好朋友老婆，好像确实说不过去，但是……张南风知道林蓉是不想回头了，林蓉意志坚定，徐洪森想挽回估计不太可能，那么…自己跟林蓉一起有何不可。

        张南风脑子里乱七-八糟，千头万绪，总是理不出个四五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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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店里有个男经纪要结婚了，老婆是电子城卖手机，两人都是北漂，都是从小城市出来孩子，自己收入低微，父母也无力赞助，两人大学毕业后北京漂了多年，还是无房无车无户口。这回女孩一不小心怀孕了，大家年龄也不小了，想来想去还是结婚算了。

        门店里同事当面道贺，背后却纷纷嘀咕：两人现跟别人合租，养活自己都艰难，再多个孩子来，怎么住，怎么养？

        中午时间，经纪们一面吃盒饭一面聊天，孙静说女孩找老公高境界：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可惜世界上找不到这号男人。真正能找到老公，都跟要结婚男经纪似：没车没房，爹娘要养。

        旁边有人说：“谁说世界上找不到这号男人，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这不是说咱们张总嘛。而且房是别墅，车是法拉利。”

        大家一齐笑：“张总，你是理想老公代表性人物啊，赶紧请客吧。”

        张南风一面吃盒饭一面笑：“既然说我是理想老公，怎么没见哪个女孩肯嫁给我，让我这么好男人，至今还打着光棍。”

        “张总，你是没女人肯嫁，还是没女人肯娶啊。”门店里人纷纷取笑。

        忽然玻璃门被一把推开，林蓉裹门外热浪里进来，脸上却冷冰冰毫无表情——她刚从楼上跟总裁李红星谈完话下来，整个门店笑声顿时来了个急刹车，众人皆不寒而栗。现大家看见林蓉就跟看见巡海夜叉似。

        张南风一看林蓉脸色，赶紧讨好：“林蓉，你吃过午饭没有？”

        林蓉没好气：“当然没有，饿死了。”

        张南风看看自己盒饭：“嗯，我吃了没几口。”

        “你盒饭？你吃过盒饭？你以为我会吃你哈喇子？”林蓉一屁股坐下，“拿过来吧。”接过张南风筷子就吃了起来。

        满屋愕然：“喂，林经理，张总口水还筷子上呢。”

        “你们背后骂我口水可以淹死人，我还乎吃你们这点口水。”林蓉楼上跟李红星吵了一架，体力消耗过大，饿得狼吞虎咽。

        孙静校正：“林经理，不是我们口水，是张总口水。”

        店里人一起点头：“林经理不介意吃张总口水，这算不算变相接吻？张总刚才还感慨自己身为理想老公，找不到老婆呢。”

        林蓉惊奇：“理想老公？张总自称理想老公？”心里想：脸皮比驴还厚哈。

        张南风不忿：“怎么，林蓉，我不够格当理想老公么？那你认为理想老公应该是啥样？”张南风忽然发现自己有点紧张。

        林蓉又扒了一大口饭，不屑扫了他一眼，把嘴里东西“咕咚”一声咽下去：“理想老公，就是这种男人：一辈子只跟自己老婆一人睡觉，一睡就睡了一辈子，从不换口味。”

        张南风狼狈，有被戳穿了感觉。林蓉继续埋头大嚼，把饭吃一粒不剩。

        林蓉吃完，张南风递了个眼神给她，两人一起回到经理室，关上门。

        “怎么回事？你们谈了些什么？”张南风问。

        “你姐夫要提高门店抵扣，说全门店业绩奖太高了，增加了成本。”林蓉冷着脸说，“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业绩奖是超额部分按比例提取，能发业绩奖，说明公司总收入上去了。但是你姐夫好像不明白这点，他认为发业绩奖，员工拿多了，公司就亏了，还不如少挣点。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耍赖，还真是小学数学没读好。”

        “两者皆有之吧。”张南风一笑，“吵架结果呢？”

        “抵扣多少是聘我当经理时，任职书上就写清楚。双方都签了字，我不怕他抵赖。你姐夫明摆着想我辞职，哼，我才不辞职呢。我干得好好，凭啥要辞职，而且业绩奖我一分都不会少发，大家工作这么辛苦，我要是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我对不起大家。”林蓉气哼哼说。

        张南风微笑了：“哎，你啊，对手下其实是真心好，就是做派太吓人。你就不能换种风格？”

        林蓉一愣：“换种风格？我不会。徐洪森当经理时就是这风格，当然，我不能跟他比，我是个拙劣模仿者。”

        张南风惊奇看着她：“徐哥当经理是这种风格，不会吧，徐哥那么优雅潇洒一个人。”张南风心想：说你长得像天仙，那是夸你，说你这经理当得像女魔，真没损你。

        林蓉解释：“他比我厉害，我只会给手下分派工作，监督审查，提供帮助支持，并且激励他们工作。洪森他，有识人之明，有用人之度，有驱人之威，有容人之怀，有服人之能……”林蓉说不下去了。

        张南风皱着眉头看她：“林蓉，你是说徐哥吗？不是唱戏？”

        林蓉不好意思了：“嗯，是这样，洪森他是ba，我是bba，我们都是被专业训练出来职业经理人，理论上，我们应该模式化管理公司，像电脑程序一样，输进去什么数据，就出什么结果。所以洪森，他处理公务，量不掺杂个人感情和喜好，只根据数据图表做判断。但是人都有个性，难免有个人风格。洪森他，智力超常，他15岁考入北大，双学士，毕业成绩单几乎都是满分，他几乎修完数学系全部课程，所以他数据分析能力特别强，数字他脑子里能自动组合……”

        张南风点点头：“我知道，他打桥牌，打到没人愿意跟他打。”

        林蓉点点头：“徐洪森有一些特殊天赋，这些是别人无法模仿。他过去一直非常看好我，但是我始终到不了他高度。”

        “我他手下7年，难免染上了他风格。徐洪森他当经理，因为管人少，彼此近距离接触，所以他对手下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都了如指掌，能把人潜力大限度激发出来，这也是他特有本事。他当经理时候，是个非常可怕魔鬼，但是跟着他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我跟了他三年，他升职，我就当上了初级经理，当时还很稚嫩，但是他不断给我加码，后来让我管整个公司存货调控，其实这是总监级职责……”

        “职位升上去后，管人多了，跟下级距离也远了，就不能靠这样天天压着别人干活了，要靠规章制度去约束下级，靠奖罚体制去激励业绩。洪森有过人敏感，他看各部门送上来月报，有什么漏洞，总是一目了然，而且还能把市场因素和人为因素区分开……这些都无法效仿，因为无法像他那样分析思考。”林蓉轻轻叹息了一声。

        “除了管理下级外，他对市场洞察力是别人没法比，我们都是职业经理人，但是像我这样，是平庸管理者，他不一样，他是决策者，他能预感市场脉动，做方向性决策，所以他能走到权力链顶端，我们这种经理人只能为他工作。他对御下很严，但是也很会承担责任，下级有困难向他提出，他总是亲自去解决，他喜欢挑刺，但是下级真出错了，他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所以背后大家说他是压力锅，压力大，容量也大……”林蓉发现徐洪森特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实太特别。

        张南风不吭声了，心里想：看来林蓉真是非常崇拜徐哥。

        林蓉也不响了，思绪已经转移到跟工作无关事情上去了：

        毕业求职面试时，徐洪森还非常年轻，看起来几乎跟毕业生同龄，职位不过是个经理，却气势压人。徐洪森一张口就把她问得张口结舌，林蓉以为自己肯定过不了关了。结果面试结束时，徐洪森点点头：“林小姐，你是我至今面试过学生中满意。所以我决定现就跟你签约，好好干。”林蓉后来发现自己自己拿到起薪居然是全班高……

        第一年给徐洪森训得满地找牙，被挑剔到每个细枝末节，包括笔记书写格式，经常躲卫生间里哭……第三年，升经理，是全公司年轻经理，不久后，徐洪森开峰会就带上她……

        两人一起出差，徐洪森细腻安排她饮食起居，体贴她到细枝末节……

        两人这一年中情爱缠绵，他给她满足……

        林蓉忽然想到一个自己过去从来没有想到过事，徐洪森竟然她一切上都打上了他烙印，包括她工作习惯，思维方式，管理风格，他意志如此强大，凌驾一切……而且，这一年缠绵，他又她*中灼烧，发掘了她前所未有激情，跟他给予满足相比，她过去跟陈江一起那些年，连脚下尘埃都算不上……

        林蓉分手初时间里，觉得日子好像也并不太难煎熬，但是记忆之门忽然轰然开启，徐洪森风度翩翩从里面走出来说：你真不乎我吗？你真能忘记我吗？你真以为你能压抑住对我感情？

        徐洪森一切无处不极致，每一样他触碰过东西都留下了他痕迹，而且这痕迹太过于深刻……没拥有过不痛苦，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损失是什么。林蓉一面痛恨着他负心，一面思念着他温柔，心痛到无法呼吸。

        林蓉无法掩饰自己表情异样，只得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后窗正对这小区内街，没好好修葺草坪上杂草丛生，路边横七竖八帕满了车。林蓉视而不见，拼命忍着自己眼泪，为什么美好总是消失早，就像手去捏海边细沙，越是细腻绵软，越是飞从指缝间消失。

        张南风看着林蓉背影，知道自己无法安慰她。忽然之间，这段日子心头纠结散开了：其实林蓉深爱着徐洪森，恋人之间，哪有这么容易说分手就分手，不过是场气势争夺战，是我自己想多了。

        张南风心忽然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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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蓉跟徐洪森分手有一个多月了。林蓉很烦躁，如果不加班就飞虹泡吧台。徐洪森情绪低落，除了苏丹丹外，再不找别女人。张南风近情绪也不佳，也不想找别女人，于是两人就老跟苏丹丹玩3p。苏丹丹应付两个男人忙得团团转，就想跟她男朋友闹分手，徐洪森怕她真跟男朋友分手，就不断给她钱，送她礼物讨好她。

        徐洪森把苏丹丹带到飞虹夜都会来，跟张南风，三人舞池边占一张桌子，经常一坐就是一晚上。

        周五晚上，苏丹丹发现林蓉坐吧台边上，惊得目瞪口呆，跑过去盯着她看：“林经理，真是你？我没认错人吧？”

        林蓉笑：“苏秘书，又见面啦，近过得好吗？”

        两人坐吧台旁拉家常，宋悦给两人倒上饮料，苏丹丹忍不住盯着这个酷酷大帅哥左看右看：“林经理，这是你男朋友？”

        林蓉微微一笑：“我发小。我离家后就一直住他这，不过，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哪。”林蓉凑近了低声叮咛。

        苏丹丹头点得像鸡啄米似：“明白，放心。”

        久别重逢，两个女人有说不完话，苏丹丹是个大嘴巴，公司里被徐洪森勒令不许乱说，她不得不有所收敛，外面遇到个知道公司事情熟人，而且这个熟人现还跟公司没关系了，苏丹丹终于找到理想听众了，于是眉飞色舞，满天八卦，什么李总监跟老婆打架闹离婚了，王小姐被冲进办公室里大奶扇了两个耳光，越说越精神，越说越亲切，后面开始叫林蓉：林蓉姐，林蓉姐。亲昵得不得了。

        过了会，林蓉跟宋悦到后台化妆去了。苏丹丹回到自己桌子，两个男人正面无表情那喝无醇啤酒。苏丹丹很兴奋：“洪森，你看见林蓉了吗？她有男朋友了，就是这家店店主，长得好帅啊。”

        两个男人不吭声，阴沉着脸，苏丹丹莫名其妙，怯生生看看两个男人，终决定不搭理他们。

        林蓉跟宋悦上台唱了首林蓉过去写情歌，然后下台去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见两人出来，徐洪森越来越不高兴，瞟了张南风一眼：“我们上你家去。”张南风点点头。

        三人走出大门口，张南风一眼就看见林蓉和宋悦两人站街边吃烤羊肉串，苏丹丹高高兴兴喊了他们一声，两人走了过来，把手里烤串分给他们。苏丹丹开心拿着吃起来，两个男人既不吭声也不接。

        宋悦善解人意说：“嗯，羊肉串油多，弄脏这么贵衬衫就不上算了。”

        林蓉说：“那就我们吃吧。”又分给苏丹丹几串。

        徐洪森气闷，搂住了苏丹丹腰：“宝贝，少吃点，吃太饱了不好运动。”

        苏丹丹不高兴，撅起嘴：“没吃饱才没力气运动呢。”

        林蓉跟宋悦拿着大把羊肉串进酒吧去了，剩下三人各自上车，苏丹丹还啃羊肉串，徐洪森有洁癖，一张脸跟欠他三百两似，忽然把车窗下下来：“扔掉，把手擦干净，别弄得我车上全是油。”

        苏丹丹不高兴：“都吃完了。”

        “扔出去，否则我把你扔出去。”徐洪森火。

        苏丹丹不悦，狠狠瞪了徐洪森一眼，把后几口啃完，把竹签丢出窗外，忽然回过神来：“哎，洪森，你不去南风家啦？”

        徐洪森不吭声，把车窗上上，一路无语，将苏丹丹送到公司宿舍楼下。

        苏丹丹上楼去后，徐洪森给张南风打电话：“南风，你必须帮我这个忙……”

        张南风打断他话：“她不想见你，她不会来我家……”

        “我必须跟她单独见面，我一定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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