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村小日子 第三十七章 上火

卫卿卿出了门，不大工夫就把母女俩叫了过来，这母女俩今天在山上忙活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是早上带上山的大饼，吃的郑宝儿小脸儿都蔫蔫的。

        “芳芳阿姨……”郑宝儿小跑着进了屋，和孙芳芳亲热的打招呼。

        “唉，小宝儿，快去洗手，你两个叔叔正在屋里吃肉呢，晚了可就让他们都吃光了。”孙芳芳笑眯眯的捏了捏小丫头的小鼻尖儿。

        “哎呀！芳芳阿姨手上都是油。”郑宝儿连忙娇笑着躲了，然后去大缸里舀水洗手。

        “呵呵，芳芳什么时候来的？”刘嫂走了进来，笑着和孙芳芳打招呼。

        “他们来的早，早上7点半的时候到的，非要在我们家蹭一顿早饭。”卫卿卿接茬道。

        “你们在市里买房，我忙里忙外的给你们搞装修，我蹭你一顿饭你还心疼了？”孙芳芳白了卫卿卿一眼，“刘嫂快去洗手，屋里俩货正吃着呢。”

        刘嫂洗了手，却没有进里屋，而是帮着两女做饭，“闻着这味儿，应该是狼肉吧？”

        “刘嫂鼻子真好使，这就是狼肉，那俩货今儿个瞒着我们进山打猎玩儿，遇到狼群，让他们给杀了六只……”说起自个儿老公杀狼的事儿，孙芳芳就一阵得意。

        孙芳芳这得意着，刘嫂的神色就黯淡了下来，她的男人，就是被狼群杀死的，卫卿卿见刘嫂神色不对，就给孙芳芳使了个眼色，孙芳芳马上就会意了，立刻住了嘴。

        “山上的那支狼群，大概有40只野狼吧，你们杀了它们六只，小心它们以后报复，这些畜生最记仇了。”刘嫂泪珠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拿过勺子，开始往外舀老汤，今天能吃顿狼肉，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己男人报仇了。

        本来挺活泛的气氛，瞬间就压抑了，卫卿卿和孙芳芳也闷声不吭的干活儿，把肉码到了铁箅子上。

        把锅里的老汤舀干了，卫卿卿从碗橱里拿出了红糖，抓了一把扔到锅里，然后坐到小板凳上，开始拉风箱，火苗在呼呼的鼓风声中，渐渐的窜了起来，舔着黝黑的锅底，刘嫂和孙芳芳俩人抬起铁箅子，把它坐到锅里，然后盖上了锅盖，用湿湿的搌布把锅沿封好。

        烧火熏肉的功夫，孙芳芳和刘嫂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孙芳芳见刘嫂神色黯淡，就开始和刘嫂说话，把她从对亡夫的思念中引开。

        “刘嫂，你们家在山上都种了些什么呀？不是说种桃树么？那桃核种下去，还用天天上山看着？”孙芳芳说道。

        “我又在山上种了些药材，枸杞，地黄，五味子什么的。”刘嫂说道。

        “要让我说，你们就种桃树就行，什么赚钱赔钱的？都有杨明打底儿呢，他不缺那点儿钱。”卫卿卿拉着风箱，插了一句。

        “那可不行，那些钱在你们眼里不算多，在我眼里，我种一辈子地，都不一定能赚到。”刘嫂微微一笑道。

        “呵呵，咱们刘嫂可是个女强人……”孙芳芳笑了起来。

        “一个女人拉扯着一个孩子，有人帮我我感激他，但总不能总靠别人吧？”刘嫂也笑了起来，话锋一转：“你们听说了么？郑宇叔要娶媳妇了，听说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15岁的姑娘。”

        “郑宇娶媳妇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日子定下来了么？”卫卿卿自然知道，话说郑宇起了娶媳妇的心思，还是杨明出的损主意呢，不过听刘嫂这个时候提起，她心里面儿就有些嘀咕了，这刘嫂说这个干嘛？寡妇，带一姑娘，难道她又动了结婚的心思？

        孙芳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定下来了，这个月月底就结婚。”刘嫂说道。

        “刘嫂，我怎么听着你们村这辈分有点儿乱呢？你管郑大爷叫前叔，怎么管郑宇也叫郑宇叔呢？他们俩可差着一辈儿呢！”孙芳芳问道。

        “都是乡亲辈儿，就这么叫出来的，这当家出了五服了，结婚也就不违法了，有时候隔着辈儿结婚的也有，所以这么叫着叫着就叫乱了，说起来，我们家和郑宇叔他们是一支的，我公公和郑宇叔，他们俩的爷爷是堂兄弟。”其实刘嫂心里面儿什么都没想，就是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倒是让孙芳芳和卫卿卿想岔了。

        三个人又聊了会儿，锅里的肉也熏得差不多了，三人掀开锅盖，一阵黄烟儿从锅里冒了出来，只见铁箅子上的狼肉，已经被熏成了颜色鲜亮的红色，看上去极其诱人。

        咕嘟……

        孙芳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一声极响，卫卿卿和刘嫂对视一眼，不由得咯咯娇笑起来。

        “讨厌，笑什么笑？”孙芳芳脸红了，也顾不得烫手，恼羞成怒的抓起一条狼腿来，“我不管了，我早就饿了……”说着，嘶哈嘶哈的大吃起来。

        “这个吃多了上火……”刘嫂叮嘱一句，然后和卫卿卿把熏好的肉装进盆里。

        “哼哼，我差点儿把我身份忘了，我是客，你们俩忙活吧……”孙芳芳拿着一块儿熏的红乎乎的狼腿，美滋滋的进了屋儿。

        屋里面儿，杨明，张扬还有小丫头郑宝儿，正围着炕桌大吃着，边吃着，张扬还眉飞色舞的向小丫头讲述自己光荣的打狼史，听得小宝儿一脸崇拜。

        两大一小三个人都是手拿把攥，六双爪子油乎乎的在灯光下直反光，桌子上还摆着好几块儿大骨头。

        “你们这三只馋猫儿……”孙芳芳转身又去了西屋，提了几瓶白酒和几罐饮料来，往桌子上一放，“你们三个，今天有功了，奖励你们的。”

        “看来，咱们这狼没白打……”杨明先是给郑宝儿抠开一瓶饮料，然后抄过一瓶酒，扭开了就喝，颇有点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架势。

        “太不够意思了，你竟然自个儿喝上了。”张扬抱怨一声，也抄过一瓶酒，扭开了对瓶吹。

        “警告你们啊，敢喝醉了，就把你们扔狗窝里去。”孙芳芳脱鞋上炕，坐到了炕里头，“宝儿，去开电视，咱们一边儿吃狼肉，一边儿给喜羊羊助威……”

        “哦！”郑宝儿应了一声，喜滋滋的下炕去开电视，然后又爬上炕来，坐到孙芳芳身边儿，“芳芳阿姨，叔叔有功劳，我有什么功劳呀？”

        “哼哼……”孙芳芳捏着郑宝儿的小鼻子，“宝儿今天帮妈妈干活，就是功劳。”

        这时，刘嫂端着一盆熏肉走了进来：“熏肉来了……”

        杨明咬着一块狼腿：“呵呵，刘嫂啊！我们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还让你跟着忙活，真是不好意思呀……”家里来了客人，自己这个男主人却没有出去招呼一声，还让人家跟着忙活，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尤其是泡完温泉之后，肠胃都纠结了起来。

        “没事儿，你们今天可真了不起，打死六只狼呢……”刘嫂笑道。

        “那当然，当时我眼疾手快，第一个发现狼群，接着，就把杨明扔到树上，让他先藏起来……”

        “张叔叔，你刚才说，是杨叔叔先发现的狼群，然后让你先爬上树的……”郑宝儿很认真很认真的纠正道。

        “……”张扬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人一上了年纪，记忆力就容易出问题，看来以后得买两盒脑白金……”

        张扬这个郁闷的样子，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孙芳芳咯咯笑着，还狠狠白了自个老公一眼，这家伙最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瞎吹了，只有郑宝儿不明所以的左看右看，你们这些大人笑什么呀？

        “馒头来了，吃这个补脑子……”卫卿卿端着一箅子大白馒头走了进来，惹的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两女一起上了炕，大家一起吃晚饭。

        夜色深深，辗转反侧。

        刘嫂母女俩又被卫卿卿和孙芳芳留了下来，一块说些话儿，东屋就被三大一小四个女人外加一个吃奶的小屁孩儿占据了，杨明和张扬俩人只能无奈的睡了西屋，可是今晚吃多了狼肉，心里有股火在燃烧，再加上火炕也蒸的慌，怎么都睡不着。

        “睡着了么？”杨明问道。

        “睡个屁，我浑身都冒火，干哥哥，亲哥哥，要不，你给腾个地儿？”

        “成！”杨明起身穿好衣服，就出了屋。

        “够意思！”张扬坐了起来，翻开手机就拨通了孙芳芳的电话，把孙芳芳叫了过来。

        “干什么呀？”孙芳芳隔着门帘儿，在门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心里也冒着火呢。

        “进来吧，咱亲哥哥没在屋里……”张扬掀开门帘，小声说道。

        “看你那个没出息的劲儿……”孙芳芳抱怨了两句，眉宇间却带着羞喜，快速的闪进了屋儿，她心里也火烧火燎的。

        “卿卿，出来一下，我在后院呢……”杨明走到了后院，也打通了卫卿卿的手机。

        “干嘛呀？”

        “我心里烧得慌，一起去泡温泉吧……”

        “你等会儿……”不大工夫，卫卿卿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你这人，真没出息，芳芳他们就在咱们家呢……”

        “你有出息，那你还出来干什么？”杨明不由分说，拉着卫卿卿便走。

        两人悄悄的打开后院的门，向着温泉池那里摸去。

        今晚的月亮是一个牙儿，山谷间黑咕隆咚的，看上去就像吃人的猛兽张开的大嘴，不过浑身冒火的男女感觉这刻都能赤手空拳的打死老虎，一点儿畏惧之心都没有。

        打开铁栅栏，然后从里面锁好，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温泉池中。

        温温烫烫的温泉水，让皮肤松弛，让神经放松，那盘踞在心头的火气陡然间就降了很多，俩人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相互依偎着，静静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这里还是太简陋了，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咱们就在这里种上点树吧……”

        “种什么树好呢？”卫卿卿道。

        “什么树都行，外围种些枝叶繁盛的，里面种些果树，泡澡累了，就摘个果子吃。”

        “那果子也不是经常都熟的呀？”

        “你这人真是太贪心了，一年有一季果子吃就不错了……”杨明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哼哼……”卫卿卿一笑，“我就是贪心，因为贪心，所以才抓住了你这条大鱼。”

        “呵呵，让你占了大便宜了……”杨明伸臂一揽她的蛮腰，在她的面颊上啄了一口。

        “咯咯……”卫卿卿咯咯一笑，反身欺进了他怀里，杨明正待有进一步动作，只听得远处的铁栅栏那里传来一阵晃动声。

        “谁？”杨明起身大喝一声，卫卿卿却吓得把身子藏进了水中。

        随着杨明这声大喝，一个人影迅速的钻进了山谷中。

        “是谁？”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卫卿卿才开口道。

        “不知道哪来的小贼……看来，咱们还得在这里弄几条狗。”杨明说着，将农场空间中的斑点儿狗弄了出来，然后才缩进了水中。

        两条斑点狗如今都把身子养好了，虽然腿依旧瘸着，但是看上去却非常的雄壮，肌肉结实丰满，精神熠熠。

        这两条狗刚被放出来，就四下里溜达开了，然后找了个山旮旯卧了起来。

        “哼哼，有它们两个守着，我吃你的时候，就不怕有人打扰了。”杨明笑眯眯的向着卫卿卿欺了过去。

        天色放明，一缕阳光照进山谷中，透过蒸腾的水汽，化成一道完美的虹桥横在谷间，谷中池水蒸腾，如同雾霭一样翻腾不休，又似云朵般变化无穷，要是谷中再种着些蟠桃桂枝，这个小小的山谷，就真个成了人间仙境。

        杨明和卫卿卿在这里泡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才从温泉中出来，话说这温泉真是好东西，这一夜泡的真是浑身舒畅。

        杨明把两只守了一夜的斑点狗，又收进了农场空间中，两口子便携着手，回家去了。

        两人回了家，孙芳芳和刘嫂已经开始做饭了，就是热热狼肉、馒头，再煮一锅小米粥清清肠胃。

        “哼哼，野战军团的人回来了，两位同志辛苦了，一会儿就开饭！”孙芳芳看着两人进屋，一脸坏笑的道。

        “咳咳，你们聊，我去前院喂狗……”杨明有些难为情，寻了个借口躲了。

        “你还知道是同志呀？守备军团的同志们也辛苦了……”卫卿卿却不甘示弱，展开反击。

        刘嫂只当没听到，拉着风箱烧火，不过脸蛋儿倒是红红的。

        小狗崽子们见到杨明从屋里出来，立刻都摇着尾巴围了上来，小熊更是抱着杨明的大腿不撒手，昨天晚上那种香味儿，实在是太馋狗了，让人家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女主人小气，就给点儿零碎吃，今天那个经常给它们喂食儿的男主人终于出来了，可不能让他跑喽。

        杨明一看这些狗崽子的德行，就知道它们想啥，昨天带回来的狼内脏，都被两女收拾干净，装到大盆里泡了起来，杨明从大盆里挑了两条肠肚，扔给狗崽子们，这些狗崽子立刻扑上来，大口撕咬起来，三两口就把肠肚吞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杨明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大黑牙尖齿利，这些小狗崽子，牙口都已经长好了，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来月的幼狗。

        “喂，你怎么把下水都喂狗了？”孙芳芳看到杨明在外面拿狼肠肚喂狗，立刻不干了，昨天，她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肠肚内脏什么的清洗干净，正等着今天中午煮着吃呢。

        “这个本来就是我带回来喂狗的，这些野狼什么都吃，肠肚里都是寄生虫，所以这些下水什么的最好不要吃。”杨明又拿起颗狼心，扔给狗崽子们。

        “你早不说……”孙芳芳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哪敢说呀？昨天我笑了笑，都被您剜了一眼。”

        “你是故意的……”孙芳芳怒了，掐着腰，眉毛都倒竖了起来。

        “真不是故意的……”杨明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哼哼，故意的也没关系，其实那些下水都是卿卿弄的……”孙芳芳突然笑了起来，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一样。

        “……”杨明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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