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村小日子 第三十六章 炖肉

“你说，杨明和张扬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姐俩儿在温泉池里泡了半天，天色都有些黑了，才回了家，可是回到家之后，杨明和张扬还没有回来，只有孙芳芳宝贝儿子在大哭着，小家伙屁股底下的尿褯子都是湿嗒嗒的，卫卿卿就不由得有些慌了。

        “应该……没事儿吧？”孙芳芳一边给儿子换尿布，一边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我可是听说，这林子里面儿，野兽不少呢……”卫卿卿一想到刘嫂丈夫怎么没的，心就揪紧了。

        “你别吓唬我啊……咱们这儿可是村子呢，他们一天能跑多远……”孙芳芳也有些慌了。

        “可这村子是山村呀，咱们这里就算是林子外围呢，草帽山后面儿就算是林子深处了……”卫卿卿掏出手机，开始拨杨明的手机。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他没带着……”卫卿卿着急了起来，又拨张扬的手机，这回倒是通了：“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正往回走呢，这一趟可把我们累死了，丑姐儿，我老婆呢？”

        “你老婆正在给你儿子换尿布呢，你们可真行……”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再过个十分钟吧，我们就到家了，你们把大锅都刷好了，等我们回去就炖肉吃，都是纯天然的野味儿……”说着，张扬把手机挂断了。

        “他们到哪儿了？”孙芳芳把儿子收拾干净，问道。

        “再过十分钟就到家了，这俩人，真是可恨！这都一整天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卫卿卿气道。

        “等他们回来咱们就收拾他们……这俩王八蛋，就是欠收拾……”孙芳芳咬着牙道。

        过了大约有个七八分钟，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狗叫声，卫卿卿和孙芳芳对视一眼，都知道是俩王八蛋回来了，不由坐到了炕头上，把脸沉了下来，等着俩王八蛋进屋。

        “呵呵，我们回来了。”杨明一挑门帘，走了进来，冲着两女呵呵一笑，红红的血浆糊在身上脸上，都已经干涸了，头发乱蓬蓬，还沾黏着一撮撮狼毛，看上去狼狈不堪。

        卫卿卿一腔怒火，在看到杨明的样子的时候，都化作了担忧，从炕沿上下来，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了？”

        “张扬呢？他……”孙芳芳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我们的血，这是狼血，我们遇到狼群了，打死了六只，给它们剥皮的时候沾上的，张扬在外屋收拾狼肉呢。”杨明连忙解释道。

        “狼群，天呐……你们没少什么物件儿吧？”孙芳芳感觉天都旋转了起来。

        卫卿卿都有些坚持不住了，腿软的跟面条儿似的，幸亏靠着炕沿儿，才没有摔在地上。

        狼在人们的印象中，就是奸诈、狡猾、凶狠、残忍的代名词，何况是狼群呢……也难怪姐俩儿吓坏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在狼群围上来之前就爬到树上了，身上什么物件儿都没少……”杨明连忙安慰。

        “呼，没少什么就好！张扬呢？给滚进来……”孙芳芳听到两人身上没少东西，才松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扬着嗓子怒吼道。

        “来了来了！老婆，我知道你冬天腿容易疼，给你打了几张狼皮呢，以后做成皮裤，冬天的时候倍儿保暖。”张扬提着一张狼皮，笑眯眯的奔了进来。

        “你好像说，要做皮大衣来着……”杨明心中腹诽不已，不过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暗的撇了撇嘴。

        看着丈夫拿着的狼皮，孙芳芳心里暖洋洋的，泪珠都在眼窝里打转了，“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站好了……”语调都带着点儿哽咽。

        “唉唉……”张扬连忙应了，到躺柜前站好。

        “还有你，你也给我站好了……”孙芳芳冲了杨明也吼了一嗓子。

        于是，哥俩儿就像是一对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在躺柜前站好，哥俩儿对视一眼，都有点儿尴尬，让个女人训成这样，真有点儿没面子。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有多可恶？自己偷偷的溜了，也不叫我们一声……不对不对，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们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么？”孙芳芳板着脸，斥道。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保证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张扬伸着食指，手指头顶在一起，小声的道。

        “噗嗤！”

        杨明卫卿卿两口子听着都是忍不住一乐。

        关心则乱，既然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过程再怎么凶险现在也不用担心了，卫卿卿的头脑恢复了清明，她也想起来了，杨明可是有农场空间保护的，当初雷电都没有劈死他们，小小狼群也就不在话下了，刚才一着急，就把这个茬给忘了。

        “少给我搞怪，我这是在很严肃的和你们说话。”孙芳芳板着脸，先是瞪了张扬一眼，目光从他的脸上滑到了杨明脸上，又给卫卿卿使了个眼色，杨明两口子立刻不笑了。

        “是是是，老婆，下次我们进山打猎，肯定叫着你，就算遇到狼群了，咱们两口子也要同生共死。”张扬连忙说道。

        “看来，你们还没有认识到错误，给我老老实实站着，好好反省反省。”孙芳芳训斥了一声，拉着卫卿卿就去了前院儿，姐俩儿要好好看看这哥俩儿一天的成果到底有什么。

        当院灯亮着，把院子照的亮亮堂堂。

        “还不错，打了六只呢……”孙芳芳检查着猎物，“狼皮有点儿破损也看不出来。”

        “还有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呢。”卫卿卿提着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还真够肥的，咱们今晚吃哪样？”

        “这兜里是什么？粗粗的长长的，还带着俩球……怎么有点儿像那玩意儿？”孙芳芳提着两条狼鞭，疑惑道。

        “这还不知道？”卫卿卿脸蛋一红，小声道：“肯定是你们家张扬不行，拿这玩意儿补补呗！”

        “你们家杨明才不行呢！我们家那条牲口不知道多壮呢！”孙芳芳脸也有点红，不动声色的把狼鞭又塞了回去。

        “这里面是内脏啊……芳芳，你去弄个大盆去，咱们把它们都洗了，用锅炖上，你们走的时候多带点儿，给我爸妈他们也送点儿去，可千万别说这是狼肉。”卫卿卿说道。

        这个季节存放肉类，放在冷鲜室是不行的，只能放到冷冻室里冻起来，杨明家冰箱的冷冻室空间有限，根本就存不下太多东西，肉太多的话，只能尽快吃掉，生肉上本就带着不少细菌，在外面儿放一天，基本上就变质了。

        “行！我就说是狗肉……”孙芳芳从屋里弄来了大盆，填上水，然后把狼肉全都泡到了里面，一大盆清水，瞬间就变成了红色。

        “洗完之后再用开水煮一遍儿，你说这炖狼肉会不会有什么异味儿？”卫卿卿一边搓洗着狼肉，一边说道。

        “应该跟炖狗肉差不多吧？腥气大，放点白酒生姜的就成，不过听说吃这玩意儿容易上火。”孙芳芳也下手了。

        “这么一大锅，得用多少白酒，要不用生姜吧，咱家的生姜味道足。”

        两人一共换了三大盆水，才将狼肉洗干净了，然后把大锅刷干净了，填水烧火，十二条狼后腿，十二条肩胛和前腿，还有排骨什么，足足装满了两大锅，等煮了两个开，肉都煮白收缩了，才捞出来，换水重新煮，这次就在里面儿加了调味料，葱，姜，蒜，陈皮，辣椒，花椒，八角什么的，生姜尤其放的足，足足切了两块大生姜。

        灶火堂里填满了木头柈子，让它们自个烧着，慢火儿咕嘟着，姐俩儿又开始收拾野鸡野兔。

        卫卿卿把野鸡放到开水里烫了一遍儿，一边快速的拔毛，一边道：“野鸡野兔怎么做？”

        “要不这鸡咱们就做叫花**？我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还从来没吃过呢。”孙芳芳把野兔的皮剥了，正给它掏内脏呢。

        “那玩意儿咱们也不会做呀？”

        “这还不简单么？把鸡开膛了，内脏什么的都掏出来，把调料塞到它肚子里去，盐什么的涂到它身上，用荷叶包起来，外面包一层泥，扔灶火堂里就行。”

        “行么？再说了，咱们这儿也没荷叶呀……”卫卿卿有些拿不准。

        “肯定行，这还是我在百度上看的，没荷叶，就直接糊泥巴，告诉你啊，它们的肉里可都有铁砂子，你一会弄得时候，可得弄干净了。”

        “你那个兔子怎么做？”

        “烤着吃，一会把弄堆木头柈子，直接在院里烤了。”

        “要我说，咱们今天把野鸡兔子都收拾出来放冰箱里冰上，你们明天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那感情好，这可是真正的野味儿，菜市场里买不到的……”

        姐俩儿在外面忙活的时候，屋里的哥俩儿却有点儿郁闷，张扬用胳膊肘顶了顶杨明，小声道：“身上难受不？”

        “还行……”

        “啥叫还行呀？我都难受死了，要不咱们俩从后门儿溜了吧？”

        “行啊！你先走……”

        “当我没说。”张扬郁闷的垂下了头。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这个时候，杨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明能在这里站着，就是哄着姐俩儿玩儿呢，这时来了正事儿，自然正是要紧，直接上前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原来是张英宁的。

        “喂？张阿姨？”

        “大兄弟，你那个新种类的蔬菜，质检合格了没有呀？我们这儿可就等着你通知呢。”

        “哦！还没呢，这几天家里净事儿了，也没机会，明天，明天我就到质检部门去检测一下……”

        “行，我等着你啊。”

        两人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可是杨明刚把电话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谁呀？”

        “我，你哥们儿，我换新号了，告诉你一声。”

        “哦！是老三啊。”杨明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正是自己大学时同寝室的哥们儿，张建辉。

        “什么老三啊？叫三哥好不好？”张建辉是省市人，大学毕业之后，进了政府机关，据说家里有人，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

        “好好好，你现在混的不错吧？”

        “嘿嘿，还行吧，给我们市长做秘书呢……”张建辉话音儿里都带着得意。

        “呦呵，看来你现在走进那个圈子了，恭喜你了……”做了秘书，不管是不是派系的，都算是心腹了，领导能吃肉，肯定有你的汤喝。

        “同喜同喜……”

        “什么同喜呀？你得请客知道吧？你这人真不地道，每次都要让我们直说出来，灰灰呀，你要记住，领导喜欢机灵人……”

        “你个臭农民还敢跟我说教？跟我说说，你现在干嘛呢？娶媳妇了没有？”

        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互相怎么挖苦也伤不到，就像孙芳芳两口子管卫卿卿叫丑姐儿一样，杨明的哥们儿从刚到大学报到的时候，就知道杨明的父母希望杨明混个城市户口的事儿，哥几个用‘臭农民’这个词儿已经挖苦了杨明四年了。

        “媳妇倒是娶了，不过没有留在市里，到乡下种地呢。”

        “我就说嘛，城市里有什么好的？哪如娶个媳妇，守着两亩薄地过日子？咱们中国人的土地意识，可是世界上最强的，你自个儿回家种地，叔叔阿姨揍你了没？”

        “揍个屁呀？我没回村儿，瞒着他们在一个山沟沟里买了块地。”杨明坐到了炕沿儿上。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由衷的佩服道：“没想到呀，你这个蔫了吧唧的小子，主意这么正。”

        “滚！你丫的记住，以后请客呀……”

        “肯定肯定，听说老二在理工学院对面儿开了家酒店，你听说了没有？”张建辉说道。

        理工学院，就是杨明他们的母校。

        “老二在学校门口开酒店了？？”杨明有些惊讶，寝室老二名叫郑东方，是j市人，他们家是开酒店的，不过仅限于j市。

        “嗯！听说咱们省的酒店行业里，出现了一种特好吃的红薯土豆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英宁大酒店带的头，十几家酒店联合一起，把其他酒店的生意挤了不少，老二家生意也受到了些影响，他就想去英宁大酒店的总部探探情况。”

        “特好吃的红薯、土豆？他知道的还挺快的？”杨明有些心虚，自己卖菜，倒让好哥们儿家的生意受到影响了。

        “他当然知道的快了？那一天可是不老少钱呢！听你这口气，你好像也知道些什么。”

        “那当然了，那些玩意儿在市里卖的挺火的，就是卖的太贵了。”

        “没关系，贫穷的农民兄弟呀，等过几天，哥们儿请你上英宁大酒店大吃上一顿儿，给你解解馋，保证管够……”

        “这可是你说的，老子吃不穷你！”

        两人又聊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谁来的电话？”卫卿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杨明身后。

        “两个电话，一个是张阿姨的，要新种类蔬菜，一个是我同寝哥们儿的，聊了些闲话儿。”

        “我和芳芳今天把温泉池弄好了，你和张扬一块儿去洗洗吧，你们身上都是血呢。”卫卿卿柔声道。

        “丑姐儿你真好……”张扬欢呼一声，起身向着外面跑去。

        “温泉池在后山呢，你又不认识，让卿卿带你们去。”外面传来孙芳芳的声音。

        “你们还真不赖呀，竟然一天功夫就把温泉池弄好了。”杨明捏了捏卫卿卿的小鼻子，故作惊讶道。

        “那当然了，我们女人也能办大事儿。”卫卿卿得意一笑。

        当杨明他们从温泉池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大锅里炖着的狼肉已经炖的烂烂乎乎了，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气，馋的人直吞口水，院子里的小狗崽子们，没有一个进窝睡觉的，都眼巴巴的等在门口。

        孙芳芳正拿着笊篱往外捞呢，足足捞了三个大盆儿，卫卿卿也没闲着，那着勺子往外舀老汤。

        “熏不熏呀？”张扬的头发上还带着水珠，伸手在一块狼腿上撕下一条肉丝儿，“香，真香，就是粗了点儿。”

        “当然得熏了，”孙芳芳白了他一眼，“这不正舀老汤呢么？”

        “要我说呀！咱们也别全熏了，熏一半儿就成……”杨明这时候说道。

        “对对对，咱们先端一盆儿，到屋里先吃着，可一天没吃东西呢……”张扬直接端着一盆狼肉，就往屋里跑。

        “呵呵……”杨明笑了笑，搬起炕桌就进了屋。

        “这俩人就是吃货……”孙芳芳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呵呵，他们两个忙活了一天，又让你体罚了，恐怕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卫卿卿轻轻一笑，哨子里舀到了一块煮掉的碎肉，直接扔到了院子里，小狗崽子们立刻一轰而去，嗷嗷叫着抢了起来。

        “妈妈，什么味儿这么香呀？是卿卿阿姨家……”这个时候，郑宝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然后是一阵开锁的声音。

        “刘嫂也真是的，这些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在山上忙活，今个星期六，干脆娘俩儿一块去了，”卫卿卿放下勺子，“你先弄着，我去叫她们过来一块儿吃。”

        “去吧！把她们叫过来，反正这肉多了去了。”孙芳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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