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不再哭泣(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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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曾经以为初是终结一切的黎明,但事实给了祂沉重一击,初以及初饲养的人类是杀伤性不亚于圣杯的风暴。
在黎明到来之前,席卷一切的风暴最先降临。
白虎愤怒咆哮,竖立的兽类瞳孔死死地锁定敌人,屈起前肢,后肢用力一蹬,飞扑向敌人。吉尔伽美什轻蔑冷笑,「王之财宝」开启,无数宝剑子弹般射向敌人,密密麻麻,天空似乎都变得暗淡。
拳头如疾风般凶猛,国木田独步迅速后退,却没能躲过言峰绮礼踢向自己的脚,只能双臂交叉,硬接下了这一击。
战场中心,三个青年一本书对峙着,仿佛身处异空间,异能者和英灵的对决也好,人类的拳脚比拼也好,都无法影响到几人。
费奥多尔轻轻咳嗽一声,天台的风有些大,身体软弱的青年裹紧白色的斗篷,“这位和织田作相貌相同的少年该如何称呼呢?织田天衣,亦或是…世界之书?”
天衣无缝坐在天台的边缘高台上,悠闲地摇晃着双脚,绯色的瞳孔遥望英雄王的「王之财宝」,在心中盘算偷走财保的可能性,丝毫没有要回答人类的意思。
太宰治笑得很开心,显然他很乐意看到费奥多尔吃瘪,“呀,风好大,乱步你听见老鼠的吱吱声没?”
江户川乱步盘膝而坐,视线就没离开过手中的黑色书籍,世界之书记录的故事让他没兴趣关心两人的过家家游戏,“没有。”
太宰治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打扰江户川乱步。费奥多尔嗤笑一声,显然他也不是心胸宽广的好人。
“织田鹤吉的事情是你搞的鬼。”
“只是在观察织田作的闲暇时刻,突然发现织田先生有些眼熟,然后又想起织田作曾经救过一个名为「绯红」的武器,更巧的是,”费奥多尔歪歪头,挑衅地看向太宰治,“我恰巧知道巴瑟梅罗曾丢失过一件珍贵的炼金武器。”
太宰治的笑容消失了,宝物被老鼠觊觎让他愤怒无比。浓重的黑暗在眼底翻滚,如同秃鹫锁定阴沟里的老鼠。
“织田作很有趣,不是吗?拥有那样一件听话的武器,却赋予它人类的名字,让它以人类的身份活在人间。”费奥多尔望着天衣无缝的背影,似乎通过祂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明明决定远离横滨,作为平凡的普通人快乐的活着,却总在一次次心软。”
太宰治忽然绽开一个如罂粟般甜美的笑容,“织田作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哦~小——老——鼠——”
“太宰,你应该很清楚织田作为何而死。异能是罪,只要异能还存在于世,织田作就注定要死。”费奥多尔拉住整理斗篷的边缘,将斗篷拉紧,以确保不会让风偷溜进斗篷,“你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拯救织田作呢。”
江户川乱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合上黑色书籍,“老鼠先生,有一点你搞错了,人类的恶念才是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只要有人类存在,「罪」就不会消失。”
“诶,那伟大反派的愿望可就得适时变通了,”太宰治眼睛亮了,像极了为好友出主意的好人,“「毁灭世界」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费奥多尔貌似认真地思考太宰治的建议,然后十分开心地说:“也是,那就从你们开始吧。”
金色的纹路突兀出现,巨大的光团冲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人。
“乱步先生!”国木田独步惊声大叫,被言峰绮礼的一脚踢向地面,震碎了天台的地板,坠落到顶层。
“太宰先生!”中岛敦放弃战斗,转身冲向太宰治,却被锋利的剑雨穿透四肢,如断线的风筝般陨落。
烟尘散去,狼藉一片的碎石堆中并没有人类的残躯,费奥多尔眯起眼睛,猛地侧身,一柄泛着红光的利剑在他眼前掠过,穿透了大楼的楼体,突兀地消失不见。
“好烦啊,你们能不能有点公德心,重建大楼很贵的啊!”天衣无缝一手提溜着江户川乱步的衣领,一手叉腰,气愤地指责拆楼小分队。
“咳咳咳,”领子被织田道提着,太宰治觉得有点窒息,也许自杀的心愿就会在此实现,“这里不是横滨,修大楼的费用也不是由织田作来出。”
“对哦,既然不是织田作的地盘。”天衣无缝和织田道找了一块勉强还能落脚的地方,把两只即将窒息的黑色猫猫安置好。
天衣无缝手腕反转,一柄泛着红光的武士刀便出现在手中,兴高采烈地盯着泛着黑色雾气的远坂时臣,“圣杯,我们来打一架吧。你赢了,我就放你走。你输了,就请你去死吧。”
远坂时臣,不,远坂时臣已经被言峰绮礼杀死,此时我们应该称呼他为圣杯。为了杀死不稳定因素,占据已死之人的身躯,看来圣杯的求生欲的确很强。
“世界之书,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命运,为何要干涉我?”
天衣无缝有些不耐烦,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讨喜,“你被骗了,笨死了,费奥多尔的话你也信。绯红是织田作的父亲不假,我猜费奥多尔没告诉你织田作的代号吧。”
“天衣无缝!”双手呈大喇叭状,太宰治超大声地告诉浮在空中对峙的两位神明,“织田作的代号是「天衣无缝」!”
“对哒,织田作的代号是我的名字,准确的说,我的名字取自织田作的代号。圣杯,你在吃人之前都不做好调查工作的吗?”
圣杯瞳孔收缩,堂堂圣杯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人类耍得团团转,事到如今,也只能奋力一搏了。铺天盖地的金色纹路展开,液体状的金属以圣杯为中心,极速袭向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伸出舌尖,兴奋地舔了舔嘴角,嘴角裂开至耳根处,缓缓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好久没打架,骨头都要松了呢。”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同时移开视线,辣眼睛,就算天衣无缝顶着织田作的壳子,他们两个也完全无法直视,太惊悚了啊!
太宰治戳了戳织田道,“你不去帮忙吗?”
织田道摇摇头,“父亲自我封印于神座,过多动用力量会损坏封印。”
太宰治便沉默了下来。江户川乱步瞄了眼心情低落的太宰治,真是的,乱步大人已经很不开心,竟然还要哄自责的太宰猫。
“老鼠先生跑了,太宰不去追吗?”
————
一身华丽的公主服,层层蕾丝花边交叠,如樱花般绚丽绽放,为了满足糟糕中年男人的恶趣味,森鸥外甚至在公主的腰间挂了一串精致小巧的银铃。
森鸥外捧着脸颊,像极了不可描述的小说中的痴汉,“我的公主,你真美。”
织田柳吉面无表情,“谢谢夸奖。”
摄影师兴奋地将镜头对准可爱的少女,白光不停闪现,“我的公主,笑一个嘛——”
织田柳吉面无表情,语气没丝毫波动,“我在笑。”
“我的公主——您的美丽无人能及——”
黑泽阵不得不承认,森鸥外的眼光不错,选择的礼服非常适合织田柳吉,以及,这样美丽而独特的少女的确有祸国的资本。
织田柳吉表示,认命是不可能认命的,他真的受够了森先生的一天三十几件的换装游戏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勇敢织田,永不认输!
织田柳吉在奔跑,腰间铃铛叮铃作响。黑泽阵负责引开追兵,虽然逃离的希望渺茫,但两个少年依然想尽力一试。
银色的刀光闪过,一柄锋利的匕首架在了织田柳吉细嫩的脖颈之上,青年虚弱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丝丝吐出毒液。
“呀,瞧我抓到了谁?一只可爱的织田作公主。”
织田柳吉缓缓转过身,挟持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黑发红眸青年,身体不好有些孱弱,脸上、衣服上满是灰渍和血迹,腹部有伤,此时正在向外喷涌。
费奥多尔察觉到织田柳吉落在腹部的视线,便笑着介绍,“太宰弄的,很过分,对吧。”
织田柳吉摇摇头,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一定是你的错。”
锋利的刀刃亲吻皮肤,一丝血线出现在织田柳吉脆弱的脖颈,殷红的血液染红了樱色的公主裙,真实令人嫉妒的偏爱啊,太宰。
织田柳吉微微皱眉,这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孩第一次受伤,很痛,很难受,所以,这个受伤的大人一定更痛吧。
费奥多尔罕见的有些迷茫,“织田作,人类的原罪是什么呢?”
织田柳吉叹口气,无视脖子上的利刃,从裤腿中抽出匕首,从口袋中摸出一小瓶液体,涂抹在匕首上,然后精准地插进青年腹部的伤口。
叮当——子弹落地,织田柳吉用青年的白色披风反复擦拭染血的匕首,确定干净之后才放回原处。仔细观察了下青年,而后上下看了看自己,最后锁定了鞋子上的绑带,少女风宽宽的绑带正好可以充当临时绷带。
费奥多尔旁观织田柳吉忙上忙下,忽然低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利刃掉落在地,也没有去捡。
织田柳吉刚松口气,就听见费奥多尔疯狂的笑声,不满地责备,“伤口会裂开的。”
费奥多尔擦去眼角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捏住织田柳吉的下巴,在额头落下一吻,“公主殿下,求救的不一定是好孩子,也有可能是坏孩子。”
织田柳吉眨眨眼,奇怪的大人,不过辣咖喱超人才不会忘记刚才的仇,等你伤好了,套麻袋是少不了的。
“你在求救。好孩子也好,坏孩子也罢,你求救,我总是要回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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