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陈旧（1）

9双向的喜悦

        学校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开学前一周都没有透露分班，但不知道是哪个机智的同学，在网上缴费系统上发现了就算没到交钱时间系统也能显示班级。

        苏矜对这次考试还算有信心，成绩出来后文科成绩在市里的单科排名除了数学都不算太靠后。真要是按成绩分班她也有信心，但点击进入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紧张。

        不过幸好，毫无悬念的在五班了。

        苏矜松了口气，但报名第一天她看着陌生的班级和陌生的同学有些木然，看着陌生的老师发号施令更多了些不安。

        饭团去了理科班，关系较好的念年一圈人同科却都在六班，现在的同桌是之前六人小组不太熟悉的学霸黄葶，虽然她们假期就约好了要做同桌。

        五班的班级在二楼中间，向左是理科的四班。向右是文科的六班。

        开学大扫除，苏矜默默拿着抹布准备去洗手间润湿。

        经过六班时不经意地抬了下头，她的心跳得飞快。

        苏矜看见了六班教室里站着的陈驰凡。

        第一次看见，戴着眼镜的他。

        苏矜移开视线，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内心的不安立马被巨大的喜悦取代，苏矜觉得自己的脚步仿佛都变得轻快，想要一蹦一跳地走路。

        她低着头，咬唇笑了。

        是那种，拼命压着也压不住的笑容。

        再一次去洗手间洗抹布的时候苏矜没有忍住，透过前门的窗户再次看了过去。却和向外看的陈驰凡擦过视线。

        苏矜怔愣，假装自然的对视。

        那一瞬，那一秒，那一个画面。

        苏矜似乎看见了陈驰凡面无表情里微妙的不可置信。

        但当时的她来不及懂，只有转头向前。也可能是眼花，将自己的情绪投射在了他身上，看什么都有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很开心。

        11差一步的反转

        报名注册时五班迅速建好了班级群，晚上开手机的时候苏矜才发现群里传了一份分科表。

        本来抱着想要看看大家排名的“攀比心理”，苏矜把它下载了下来，点开才发现是全年段的分科和排名。

        她刷到五班，开始一个一个的仔细看。里面有每个人的每科成绩总分和排名，从高到低依次排下。

        她不知道五班具体有四十几个人，却感觉表格无穷无尽的长。

        直到刷到了陈驰凡的名字。

        苏矜愣了一下，又仔细一找，发现有分类选项。

        陈驰凡是六班，那么上一个，她点了一下五班。

        陈驰凡……居然是六班的第一吗。

        然后苏矜又往左划，一科一科的看了他的分数，总分。

        “噗。”

        和五班的最后一名竟然只差了两分？？？

        原来这么戏剧性，她们差点就可以成为同班同学了。

        苏矜心里说不上失落，也说不上难过。有无法预料，也觉得情理之中。

        她不甘心的又一科一科的看他的成绩，开始为陈驰凡算到底和五班最后一名差在了哪里……

        所以到底为什么苏矜感觉自己好像比他自己还上心……

        他自己知道自己差了两分吗，知道了会后悔吗……

        怎么回事这该死的地理，别的都考得挺高的怎么地理和五班的最后一名差了五分。

        啊！苏矜长叹了一口气，仰倒在了床上。

        12缩头乌龟，心跳加速了吗？

        两周之后的星期三，高二年级体检。

        五班的队伍零零散散的从东楼梯往下。惯例把抽血放到最后的苏矜，躲开了西边的教室。血压与肺活量在东楼梯右手边的教室。黄葶先苏矜一步测了血压，苏矜只好跑去测肺活量。

        谁知她嘴漏得严重，吹了两次。等苏矜吹完，黄葶也已经吹完准备先去下一个检查等她了。

        此时整个教室里就只剩下苏矜一个人在量血压，戴腕臂带时教室外的楼梯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可能是某个班级安排的时间到了也下楼了。

        接着一个同学坐在了苏矜左边，她微微转头用余光去看，依稀记得他是原来二班的同学。

        医生先替他测了起来。他起身离开时，才再次转向苏矜。

        已经走出门的那位同学模模糊糊喊了个名字，还有细碎的说话声。苏矜听着仿佛有心灵感应般，转头看向来人，陈驰凡正揣着单子走进来。

        猝不及防又和他对视了。

        这时医生动了动苏矜的腕臂带，于是她赶紧转回去，本以为已经测完了，却没想到医生又说:“有点问题哦，再测一遍。”

        苏矜不知道哪有问题，只能点头，陈驰凡就在这时候落座。

        因为前一秒的回身，苏矜的身体侧向了左边，所以这时，两人的姿势在苏矜眼里就是陈驰凡正襟危坐，前倾伸手，头微微往右，不知在看些什么。

        而苏矜，身体左倾，眼神自然地搭到了左前方。

        她假装向前看，可眼珠子还是不自觉地往左聚焦到陈驰凡脸上。

        窗帘挡不住下午的阳光，一大束金黄洒在靠窗的每一个角落，洒在他们脸上。男生好看的侧脸，从苏矜的角度看他的眼睛——金色的睫毛，清澈的褐色瞳孔。

        陈驰凡的视线垂到桌子上，心灵窗户上长长的小刷子随着这扇窗户的开合而动。

        感受到腕臂带的放松，苏矜不敢再看，立马将头抬起面对着医生。医生将腕臂带揭开，记下了数字，签上名，对苏矜说:“好了。”

        她匆忙的站起来，飞快地接过单子说了声“谢谢”。

        然后转身跑了。

        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向哪，回头看陈驰凡依旧直挺挺地坐在那。

        13缩头乌龟够不到的高度

        检查完所有项目准备和黄葶去交体检表时，她们在楼梯口遇见了之前二班的政治课代表，现在是她们班的政治课代表，一个一米七五的长腿姑娘。因为瘦，整体给人感觉有一米八高。

        她搭着苏矜走了一路，苏矜也很艰难地“背”着她走了一路，小矮子的心在默默流泪。

        当路上有她认识的男同学经过时，课代表都会上前去问人家身高。当然，大家都很高，就苏矜和黄葶两个人默默缩头。

        但无论回答的是一米七还是一米八，无一不被课代表嘲笑矮，跟大家开玩笑。

        到交体检表的大会议室拐角处，陈驰凡和一群人正好从转角拐出来，手里还拿着张体检单。

        课代表终于放过苏矜的后背和肩膀，准备去抢陈驰凡手里的表格看身高。

        她边伸手边问:“你身高多少？”

        “这张不是我的。”陈驰凡缩手，没让她拿到。

        “那你多高？”课代表坚持不懈。

        苏矜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又不期而遇，他顿了顿，没说话。

        这一小会的停顿苏矜和黄葶就走到了陈驰凡和课代表身后，但苏矜依然转头看着他们。

        本以为陈驰凡不会再回答，课代表也迈着步子准备离开。他却一副突然记起了什么的表情回头，急急的补充了一句，“184。”又转回身走了。

        课代表嫌弃地甩甩手，“这么矮。”也转身跟上苏矜和黄葶。

        陈驰凡又说了什么，苏矜没有听清。

        她只记得自己拍了拍课代表的手臂，声音有些大，说了句:“184！这么高！你还嫌矮！”

        大概苏矜想大声点，让陈驰凡听见她说他高。和小q聊天，她回忆着当时的举动。

        —【小矮子: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傻qaq】

        —【小q:咳，实不相瞒，我也觉得。】

        —【小矮子:我觉得他听完那句话好像笑了。。。我无法描述的。。。】

        —【小q:……或许在嘲笑你。】

        —【小矮子:quq】

        14缩头乌龟的喜欢是假的

        和小q回忆着回忆着，苏矜发现了件很自作多情，但也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苏矜记得测血压时自己盯着陈驰凡的眼睛，他正看向右边。

        没几秒医生就对自己说好了，她那偷瞄的小动作自然不敢做得太大。但却记得自己是顺着陈驰凡的视线转头才抬头看医生的。

        转头……转头……接着，她看见了什么？

        —【小q：什么？】

        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体检单。

        右边桌子上的体检单。

        【他是在看我的名字吧名字吧名字吧！！！】

        苏矜将消息发出去。

        —【小q:你想多了……人家不认识你。】

        —【小矮子：我我我我一开始还很纳闷看我体检单干啥！可是那个角度真的很刚好啊！！他是真的在看我名字吧】

        —【小q:……老弟，醒醒】

        —【小矮子：sad】

        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在看自己的名字很失落，但苏矜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

        当时他们正在量血压。

        当时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就坐在自己身边。

        当时自己的血压和脉搏，竟然都……正常。

        当时苏矜清楚地感知自己并没有心跳加速。

        —【小q:大概你的喜欢是假的。】

        —【小矮子：？？？不能说我心如止水？】

        —【小q:？】

        小矮子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对陈驰凡同学的喜欢。

        15缩头乌龟的怀疑

        回想楼梯心动后到今天种种，会做这样一个梦也正常。

        单方面的喜欢，单方面的偷瞄，单方面的回味。除了那么几件只有她心底会泛波澜的事，从高一到现在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交集，放学的时候也是自己顺路跟在他后面看着的情况多。

        面对喜欢的人，新的一周有新的期待，新的一周也有新的丧气。

        至少她还不能说服自己主动找上陈驰凡。

        苏矜一路低着头走到班级，放下书包没多久又得下操场升旗。

        已经入秋的操场，早晨时凉风阵阵。苏矜扯着黄葶的袖子靠在她肩膀上挡风，眼睛盯着高中部下楼的方向，试图捕捉陈驰凡。

        今天他来得有些迟，往常总比苏矜早。陈驰凡走下操场的楼梯时，苏矜还是用她顽强工作的近视眼判断出了出来，觉得他身影有些变化。

        她没有看到陈驰凡望向这个方向，所以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见他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等他走进，苏矜才发现原来陈驰凡剪头发了。

        “噗！”她在心里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崩住。于是赶紧把脸换到另一边抵住黄葶的肩膀抿嘴笑。

        陈驰凡剪头发之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啊。

        苏矜第一次见陈驰凡剃毛也是在星期一早晨的升旗仪式，借着集会的机会偷瞄他。但当她模糊的视线好似捕捉到他的时候，苏矜以为自己的眼光出了什么问题……

        她突然觉得陈驰凡没有自己一开始觉得的那么好看了。当时苏矜埋下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因为近视眼睛瞎了没看清，还是因为总不敢看他，视线游离太快，导致对他的样貌有着很深的误解。

        苏矜很难过，颜控单方面宣布，单方面的好感结束。并且一整个早上都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直到中午回家，陈驰凡出校门吃饭，和苏矜走同一条路，她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才发现，好像，陈驰凡的头发，短了很多，大概，好像是，剪头发了？

        这是苏矜第一次有了:陈驰凡剪了头发会变丑，他的颜值有一半是因为选对了发型才对上了自己的眼。这种隐隐约约的觉悟。

        当然除了这一天以外，苏矜再没有对他的颜值发表任何的感想，早把他剪头发会变丑这件事放到了脑后。

        直到陈驰凡第二次剃毛，也依然是星期一早上的集会。

        他从自己身边经过。

        而苏矜，盯着一个地方太久，眼前有点飘。

        回过神时，只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真的不好看。

        这一次，“他剪头发会变丑”这种想法开始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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