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与我们有关的人都姓陈（6）

41光阴

        本以为分别会感觉漫漫无期，但时间不快也不慢，两个星期过去，元宵还未到，高三就要开学面对开学考。

        最后一次换座位，也是最后半个学期待在这个校园。

        奋斗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些人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苏矜从小看过太多因为紧张、心理压力大而导致高考发挥失误甚至厌学休学的故事，愈加让自己学会开心和放松。

        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手机也早在秋游之后就已经上交，她只在寒假用了几次，基本已经和小q断联。

        除了每天在学校还能和同学聊聊天，只能在做题的时候把课外阅读文言文当做乐趣，还有，强迫自己早睡早起。

        开学后的重头戏是百日誓师。

        但这个仪式除了前一天布置场地到活动开始之前有那么一些令人期待也澎湃的感觉，在这之前，所有的同学都非常平静。

        早上到校班长把黑板上的倒计时改成100。

        下午a在仪式还没开始就架着相机到场地去拍摄，大家也没有凑在一起，要么在等自己的家长，要么做志愿者帮忙。

        苏矜帮班长守着横幅一直站在队伍前面，按学号排的话她离陈驰凡不近，所以直到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妈妈一起开始这个仪式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陈驰凡。

        校长的发言大气而壮烈，学生家长代表的发言就非常的活泼和朝气。

        他们的操场还在修，也不必走什么方阵。

        其实苏矜的心情除了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扯着横幅喊口号的时候有些波动，像从积压的胸腔里大舒了一口气，其余时候并无太大的感觉。

        百日誓师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形式，只有汹涌的压迫，并没有给她什么屠杀的魄力。

        但当所有老师站上台切蛋糕的那一刻，当她和妈妈交换信件的那一刻。她还是要尽力才能把眼眶里要流出来的眼泪压回去。

        需要舞台的仪式结束，家长留在原地，全体高三同学一起在加油横幅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矜和黄葶站在一起，拿起笔正犹豫该签在哪里的时候，前面的志愿者学妹对她说了一句：“学姐加油！”她抬头笑了一下“谢谢”。这时旁边站了一个人进来，她转头，看见陈驰凡和林泽诚。

        “签完了吗？”他问。

        “还没呢，”苏矜着急，“现在就签。”说完就对着自己面前一大片空白签上了名字和日期。想了想，又在上面补了“一切顺利，正常发挥”八个字。

        陈驰凡看她签完，接过她的笔，伸手就在离她名字不远的地方一挥手签上大名。苏矜抬头看他，陈驰凡朝她笑了下。

        这时广播响起了校长的声音：“签完名字的同学回到座位上准备和家长一起跨过成功之门。”大家推推嚷嚷地又回到了座位上。

        跨过成功之门后再击鼓，就算誓师所有的流程结束。

        家长该走的走，同学们该散的散。苏矜妈妈还得回家煮饭，跟苏矜在成功门合完照以后就回家了。班长就拉着还站在成功门前的苏矜，让a给老师和大家拍合照。

        和班主任拍完照，其他同学就走开了，苏矜高一的语文老师在边上冲他们招手说：“来，苏矜、驰凡、黄葶，来我也和你们照一个。”

        陈驰凡本来站在a身后，被老师这么一喊，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往脑后拨了拨头发，才走到苏矜后面。

        和老师拍完这张照片，黄葶被她妹妹叫走，老师也被理科班的同学叫回去要和她拍照。

        苏矜正想要下台，a突然说：“苏矜，我来给你和驰凡照一张把，快趁现在没人。”

        “啊？！”苏矜愣住，“来吧。”她听见陈驰凡说。

        苏矜刚蹲下准备下台，手臂却被一股力慢慢往上拉，隔着外套，不轻不重。

        因为刚才和老师合照，没有什么同学想过来挡住老师，暂时都先散开了。

        苏矜被陈驰凡拉起来，下意识摆好姿势把双手背在身后，露出笑脸。

        a举起相机，定格下了这一刻。

        永远亮丽、鲜活、独一无二，不会是记忆里的老照片的这一刻。

        42没有时间

        百日过后不久便是三模，所有高三的楼层给这个学校的氛围是极致的紧张，从前下课还能听到结伴打水上厕所回教室有一两句聊天，现在打水和上厕所所有人基本都急匆匆地，连讲题都近乎无声要么就到教室后和走廊上。

        老师们格外重视这次省检，对于许多同学来说也不太好过，多数人从高三开始就一直失眠，要么就死撑着压缩从前本用来睡觉的时间。

        苏矜尽量不在已经快要临近高考的时候去打破这种生活规律。

        只不过省检过后，连黄葶都说自己已经失眠了两个星期。她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高考吗。

        却在那天晚上盯着自己省检的一堆卷子哭了个天昏地暗。

        不就是高考吗。

        很少人能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做一个不被情绪支配的勇士，苏矜自认为自己自我消化的能力算足够强，伪装成古井无波的能力也足够强。也明白什么该死磕什么能放弃就放弃。

        但并不甘心。

        发泄完情绪后，睡一觉起来虽然生理上很难受，但心里已经比之前轻松。

        到学校后她立马抱着卷子就开始问黄葶问陈驰凡，就算老师说这次省检坑多但难度远比高考来得大，她依然不希望自己被自己的短板绊倒。

        别说陈驰凡，就连黄葶，作为同桌，她们现在都很少有学习以外的交流了。

        是难熬的一段，早应该准备充分，却又不希望时间过得飞快，感到做什么都不够用的时间。

        43放松

        “今天下午第四节自习不上课，大家操场集合，参加一个心理培训。”班长卷着通知在讲台上喊。

        底下的同学大多懵懵的不知何事。

        直到活动主持人接过话筒开始和大家聊起高三学生普遍的压力以及他们这个活动如何如何专业有用，大家才知道这是场纾解高三学生压力的活动。

        有没有用苏矜不敢说，但她觉得这样一个既是比赛又是放松的活动，大家在喊出来的那一瞬心理的压力都会缓解很多。

        一圈绳子，一个班围在一起将它拉成一个正圆。大家坐在地上，照着主持人的口令数数摇出一个“波涛汹涌”。

        这确实是近期大家看起来最放松的一次了，苏矜和对面的陈驰凡对视了一眼，互相笑了下，又移开视线。

        “同学们！要相信你们的同伴，紧紧的用脚把绳子勾住！松手然后躺下，来吧！相信你们的同伴，我们数十声再坐起来！”

        其实苏矜的脚完全没有勾住绳子，她也看到了不少人的脚离绳子有些距离，却不知道为什么绳子还崩得很直。

        所有人都放心地向下躺，再坐起来。

        只专注于眼前，别的一切就不存在。

        只专注于试卷与题目本身，其他的干扰也就不存在。

        活动结束以后，大家坐在台阶上休息。

        余热还未消散，到处都是聊天的声音。

        “想到马上就要高考了，舍不得学校，舍不得大家。”苏矜撑着脸叹气。

        黄葶也郁闷地接上：“我也是。虽然很迫不及待地想跑远一点，但不想上大学。”

        陈驰凡就坐在苏矜后面，闻言伸手压了苏矜的后脑勺一下，“这么丧气做什么，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顿了顿又说：“而且如果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感到开心。”

        闻言苏矜转头看他，“你想好要冲哪个学校了？”

        陈驰凡对她笑了下。

        一开始无所谓学好学坏，就只是在学习，就算是努力学习也还是没有目标。

        她明白这种算不上拔尖，却又并非不算优秀的情况，四人小组的气氛这些天多少有些低迷。

        前两天陈驰凡调侃自己“大彻大悟”找到方向，苏矜说这并不晚。

        确实没有什么是走不到头的，被舒缓走的压力，为了能有自主选择喜好的权利，高考也并不那么黑暗无光。

        “加油吧！”陈驰凡轻轻拍了拍苏矜的肩膀，放学铃声也正好在这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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