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与我们有关的人都姓陈（7）

44高考

        “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就这些了。等下适应考场的时候有任何的问题同学们都要举手示意老师知道吗。”班主任在台上说着，本想用简短的话语结束，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问监考老师啊，明天‘你们最大’。”

        听到这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学校早已在平常大家上下学的坡上铺上了红毯，旁边排了两排大鼓为大家壮行。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走在上面，苏矜多少还是有些想哭，被鼓声激荡得生出了点背水一战的悲壮。

        考点并不在本校，大巴车驶出学校的那一刻，本来还拿着资料要在车上复习的大家都开始叽里呱啦说起了话来。

        适应考场这天，考点还是陌生的校园与教室，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到第二天考试再来却也多了份熟悉甚至亲切。

        早上来的途中大家尚有心情兴奋说这辈子只有一次拥有警察叔叔警车开路的待遇，到了考点就被门口乌泱泱的家长和媒体将这份学生微不足道的激动盖过了。

        苏矜觉得有一天能这样经历从前每一年在报纸上看到的的画面也算新奇。

        明明考试还没开始也还没结束，所有人就像突然都放下了一般，学校一瞬间没有了肃穆的感觉。

        但真正坐到了座位上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第一科语文，越写苏矜就越冒冷汗，怕印在答题卡上只能一直往衣服上擦。

        没想到这么延续了四场考试，每天衣服都被抓得皱巴巴的。

        最终结束是却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学艺不精，但卷子并没有她想象的难。

        总有种在做质检卷的感觉，乍一看很简单，整张卷子感觉也没几个字，但数值大也弯弯绕绕。

        不是很顺手，却有一种生理上的熟悉感并不慌张。

        非要再去形容和赘述，高考于漫漫人生也不过尔尔，当下的背水一战带来的压力，在当下就该放下。

        休息室里已经有同学开始拿着网上出来的答案估分了。

        苏矜是不太参与这个环节的，对对选择题就算了，其他题目她感觉没有意义，已成定局的东西安心等待结果就好了。

        让自己能不去想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回到学校那一刻，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像之前每一次他们提前开学时的校园，也像每一次离开时那样。

        没有什么遗留在班级，该清扫该带回家的资料早在好几天前就被清空。

        教室里连一个班的人也凑不齐，住宿生大多回宿舍整理东西。班长一个一个发着用剩余班费给大家买的礼物。

        苏矜拿完礼物就准备走了。

        这两天他们四人小组仅有的交流就是准备下楼上车前的互相鼓励。

        想着或许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苏矜隐隐有些失落。

        她一路心里犹犹豫豫，走路的速度也没有多快。

        磨磨蹭蹭走到女生宿舍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了自己一声。

        “苏矜。”

        她停下，回头。

        是陈驰凡。

        陈驰凡站在男生宿舍门口喊她，看她回头后小跑下来。

        在苏矜面前站定，他的第一句话说：“差点来不及。”

        苏矜不解，看他。

        陈驰凡举起手里的东西，一个薄薄长长的小盒子。

        “毕业礼物。”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

        苏矜伸手笑着接过，她确实没想到能收到陈驰凡的礼物。

        校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一瞬间的静谧。苏矜接过礼物，动了动嘴，其它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那，那我走啦？”

        “嗯。”陈驰凡看苏矜抬头看他，冲她笑了笑，又伸手拨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的头发。

        “拜拜。”

        苏矜听见自己也说。

        “拜拜。”

        45是啊

        其实在高考前，苏矜和黄葶就已经给完了身边同学毕业礼物。

        她准备的是一些染卡印片，以及，一个逢考必过的御守。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她私心想把给陈驰凡的御守换成一个什么与爱有关的东西，但克制住了。

        不过还是在给他的印片里多塞了一张和大家不一样的。

        偷偷摸摸地。

        那天收到陈驰凡递来的礼物，她回家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等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以后，才坐在书桌前把那个薄薄长长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张木制贺卡，苏矜小心翼翼地翻开。

        两朵被夹得扁扁的干花，用光滑的冷裱膜粘好卡在小凹槽里。

        下面还贴着一张标签，上面是陈驰凡熟悉的字迹。

        第一行写着：白色风信子。

        第二行写着：xxxx年4月26日

        这学期，她生日那天。

        苏矜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学期她的生日是星期五，因为已经到了高三，所以没有什么其他和朋友的活动，正好这天是星期五，回家和家里人吃个蛋糕吃个饭也算过了。

        她和陈驰凡聊天的时候没有提过，自己的社交软件上也没有设置过这个资料。

        但她记得那天念年放学来给她送礼物的时候，陈驰凡刚出门，照陈念年进门时的大嗓门……

        她不确定，也不好意思问，再看向这个小册子。抓起手机查了一下，白色风信子。

        苏矜的脸烧起来，指尖还点在屏幕上。

        是……她看到的这个意思吗？

        语音通话的铃声响起，还伴着一阵震动的“嗡嗡”声。

        苏矜被过大的震动声吓得从床上崩起来，把书放在一边，伸手从桌上扒过手机。

        是陈驰凡的来电。

        “喂？”她接起。

        “明天去学校拿志愿填报指南吗？”电话那头陈驰凡问，苏矜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去啊，你要去吗？”

        “嗯，我们班是十点的时候，别忘了。”网络的卡顿没有将陈驰凡愉悦的语气盖住。

        “好啦，不会迟到的。”苏矜因为这份期待泛起一丝甜蜜。

        两人都开心地挂了电话。

        填报指南并不是集体分发，只要在规定的时间拿完就可以。

        新操场快修好了，陈驰凡问苏矜想不想在阶梯上坐坐。

        苏矜欣然答应。

        “苏矜，”陈驰凡喊她，苏矜不解转头，“你一志愿准备报哪里？”

        苏矜低头卷了卷那本填报指南，“可能是h大的汉语言或新闻传播吧。”

        一时两人无话，像是有淡淡的伤感围绕。但没有沉默一会儿，苏矜又反问他：“那你呢？”

        “j大的地理科学吧。”陈驰凡开口，像松了一口气。

        “行啊你陈驰凡。”苏矜拿卷起来的填报指南拍了他一下，“看来估分不错？胆很大啊报j大。”

        陈驰凡站起来，有些放松地晃晃手，“看了看去年的分数线，还差点儿。但不拼一拼怎么知道，你不也想报h大吗。”

        “也是啊。”苏矜抬头，陈驰凡逆光站在低自己两阶的台阶上。

        树荫遮蔽的阴影盖不住抬头看到的阳光，光透过陈驰凡的轮廓使得他的皮肤有些金黄，也有些嫩红。

        “那……”他又说，“那你二志愿呢，想填什么学校？”

        这次苏矜没有答话。

        眼前却突然出现了陈驰凡伸出来的手，苏矜有些不解，接着他的声音传来，说：“你二志愿填j大吧。”

        苏矜愣住，手指无意识地虚握了一下，心开始跳得飞快。

        好一会儿，她笑了起来，有些满足，又有些释然。

        苏矜重重地把手拍进陈驰凡的掌心里，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二志愿想报j大。”

        陈驰凡几乎是立马握住，捏得牢牢的。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牵手，有些陌生与令人激荡的不适。

        陈驰凡没有说话，只是顺势将苏矜拉起，牵着她要出校门。

        仿佛夹在风中听不清，远远地还能模模糊糊地听到苏矜问了一句：“所以你二志愿填哪？h大吗？”

        “对啊。”陈驰凡回答。

        “万一错过了怎么办？”苏矜有些不解和郁闷。

        “傻瓜，”陈驰凡笑着伸出那只没有相握的手用书点了下苏矜的头，“h大的地理信息科学是自主招生。”

        “哈？！！”苏矜觉得自己被耍了，有些不好意思，便发脾气似的想把手抽出来，陈驰凡立马使力握得更紧。

        不一会儿，应该是不甘心，还可以听见苏矜问：“那你到底想报哪？”

        “f大。”

        “是h大对门的那个f大吗？”

        “是啊。”

        是啊。

        —我偷偷地喜欢着你。

        —而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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