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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约会


酒足饭饱,几个人还想转场再聚,洛夏再三推脱,盛情难却,跟着一群人去了ktv。

        不知道是酒精作乱,还是包厢里的气氛太盛,洛夏看着闪烁晃眼的灯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ktv的时候。

        那是陆叙冬的十六岁生日,正好赶到周末,他约了一群好朋友在一个高端会所庆祝。

        洛夏以前都是直接把提前礼物送给他,他身边的人洛夏都不熟悉,从来没有在一块呆过。

        原本礼物早就做好了,只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洛夏只能重做,等她做好已经是生日当天下午。

        她想等上学的时候再送,结果陆叙冬不同意,说生日礼物就要生日当天送,她只能去找他。

        本来说的是在会所门口给他,谁知道他被人围着出不来,是一个高个子,笑得很惹眼的男生领着她进去的,后来听陆叙冬说是一个高二的学长。

        洛夏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会所的名字,“皇爵”,在她走向包厢的途中,洛夏觉得它像个乾坤袋,无奇不有。

        一进门,迎接她的是冰激凌蛋糕。

        陆叙冬脸上沾着奶油,把手里端着的蛋糕递给她,“刚才没能出去接你,第一块蛋糕给我们夏夏赔罪。”

        洛夏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只觉得满屋子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她攥紧了手中的纸袋,怕自己泄露太多情绪。

        “第一块蛋糕要过生日的人吃的,既然你不吃……那就让我抹一下吧。”

        洛夏趁他没有防备,用手指沾了点奶油蹭在他的鼻尖上,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陆叙冬作势要还手,洛夏直接把礼物挡在自己面前,“生日礼物!”

        “今年又是什么?”陆叙冬把蛋糕递给她,自己拿着纸袋就想打开。

        包厢里的其他人一直注意着大寿星,对洛夏的礼物十分好奇。

        “叙冬,什么好东西让我们也看看呗。”

        “就是啊陆叙冬,这么小的袋子装的什么宝贝呀?”

        洛夏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生,带着两个大耳环,洛夏觉得再大两个号,她都能当镯子戴了。

        “我的生日礼物,你们这么关心干什么。”

        陆叙冬没有理会他们的好奇,拉着洛夏走到沙发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桌子上全是陆叙冬的生日礼物,当时洛夏对眼前的东西一无所知,后来才知道都是乐高,高达,游戏机,还有球星签名的篮球。

        只有她的礼物,是个总花费不到五十块钱的手工。

        “你吃饭了吗?”

        洛夏摇了摇头,她着急送礼物,一天都在赶工。

        两个人一块把蛋糕吃掉,期间有人还在好奇她送的东西,陆叙冬都没有理人。

        倒是之前领她进门的男孩先出了声,“不想在这呆着就出去。”他语气很不耐烦,洛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陆叙冬可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让她别搭理那群人,“一会我让人给你做份面吃,别把身体饿坏了。”

        “这还能做面?”洛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就管吃就行了。”

        陆叙冬笑着捏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软肉。

        洛夏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会喜欢陆叙冬绝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女孩子嘛,本来就敏感多思。

        后来陆叙冬嫌人太多,领着她去了另一个包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还是厨师听错了话,两个人最后等来了一碗长寿面。

        “吃吧,都一样。”

        “这不好吧,”洛夏一脸迟疑,“我又不过生日。”

        “那怎么啦,以后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吃过来。”

        最终,洛夏先让陆叙冬吃了一口面,自己才动筷。

        她没有告诉陆叙冬她从来不过生日,最开始是没有人在意,后来她就习惯了,但是她还是非常“卑鄙”地收了陆叙冬送的生日礼物。

        “这次雪人围巾怎么没有图案?”

        陆叙冬拿着针勾的雪人翻来覆去地找,没有见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第一次是梅花,第二次是雪花结晶,第三次是枯树枝,这次怎么直接没了?”他说的是围巾上的小图案。

        因为他生在冬天,洛夏每次都会在围巾上添一个冬天才有的东西。

        “你是不是灵感枯竭了,小朋友?”

        “你猜。”

        洛夏当时希望他能猜到,能发现其中“秘密”,后来跟他告白之后,洛夏只希望他永远也猜不到,还能给她留点体面。

        “洛老师?”

        “啊?”洛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洛铭,有些茫然,“怎么啦?”

        “老师唱首歌吧。”洛铭把话筒塞进她手机。

        见大家都看着她,洛夏站起来唱了一首她最喜欢的香港女歌手的歌。

        她唱歌没有多少技巧,主要是音色加分。

        陆叙冬第一次带她去唱歌的时候,她什么也不会,最后两个人照着儿歌盘点唱了两个小时,后来《豆豆龙》成了陆叙冬的钦点曲目。

        从早到晚没歇,等她回到家里,靠着仅剩的意志力洗漱之后,倒头就睡。

        睡前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为什么不放假!

        短暂的放纵带了痛苦是持久的。

        “小洛,一会我要去趟行政处,你看着点会场秩序。”

        “好的,赵姐。”

        洛夏坐在第一排,强打精神,明明上面站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文学作家,她却只想睡觉。

        好在很快就到了签售时间,洛夏站在一边慢慢清醒了过来,等她看到队尾站着的陆叙冬时,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陆叙冬拿着签好的书走到她面前,“一会有事吗?”

        洛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下午一点要清理大礼堂。”

        陆叙冬看着她,没有说话。

        洛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语气中带着试探,“一会请你去食堂吃饭?”

        “好。”

        在迈进食堂的那一刻,洛夏就后悔了,陆叙冬太惹眼了。

        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面对面坐着。

        “你怎么排在最后啊?你如果早说我可以……”

        “可以什么?”

        “没有。”

        陆叙冬看着面前低头吃饭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临时替别人来的。”

        “今天算是请客吗?”

        洛夏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算呀,我前段时间比较忙,没空约你,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月十五号。”

        洛夏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三月十五,星期六,她的生日。

        洛夏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淡定,自己也不想太矫情,她语气平淡地说:“好啊,那就十五号,到时候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一个日期,心思各异。

        两个人吃完饭后,陆叙冬也没有多逗留,拿着书去了公司。

        他先去了趟孟弛的办公室,把书给了他。

        孟弛转着手中的钢笔,头都没抬,“一本书至于浪费你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的时间吗?”

        “有本事自己去拿。”

        孟弛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到抽屉里,从桌面上抽了一张纸,团成团扔到陆叙冬身上,“你等着吧,陆叙冬,你早晚被你这张嘴害了。”

        “彼此彼此。”

        陆叙冬说完扭头就走,临到门口又转了回来,“下周六你一个人去应城。”

        “为什么?”

        “我有约会。”

        孟弛看着眼前随惯性摆动的玻璃门,自嘲一声:“行吧,就我孤家寡人。”

        关于周六的请客地点,洛夏思前想后,最后选择了一家人气和口碑都不错的西餐厅。

        她不喜欢,陆叙冬喜欢。

        洛夏身上所有关于西餐,西点的记忆都有陆叙冬的存在。

        卡布奇诺是她人生中第一杯咖啡,陆叙冬点的。

        西餐的餐桌礼仪,陆叙冬教的。

        连她吃到的第一块黑森林蛋糕,也是陆叙冬领着她去买的。

        她把选好的餐厅地址发给陆叙冬,得到他的回复后,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洛夏希望到时候自己能够干脆洒脱一点,她不想让陆叙冬知道她还喜欢他,也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他见面,聊天。

        她想直接了当地告诉陆叙冬,“以后在大街上看到我,就当做看不见吧。”

        可是无论洛夏怎么措辞,她都觉得不合适,太委婉不行,太直接也不行,她犹豫又不舍得。

        “啊,好难呀。”

        洛夏倒在床上,来回翻滚,没等她想到好的方式,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

        「小洛,我记得你和陆叙冬陆副总是同学对吧?」

        「怎么了,主任。」

        「是这样的,过几天学校想拍摄一个招生短片,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陆总公司愿不愿意出镜。」

        洛夏把这条短信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才明白领导的意思:找个噱头。

        “我们学校这么缺合作伙伴吗?”洛夏把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回了句:

        「好的。」

        「其实我们也只是很普通的校友,很多年不见了,不太熟。」

        洛夏皱起眉头,突然又想辞职了,她只想做个简单的图书管理员,每天看看书,摆摆书。

        她不想处理这些本不在她工作范围内的东西,也不想面对琐碎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愿意去麻烦陆叙冬。

        「没事,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

        「好的,主任。」

        洛夏把手机扣在床上,翻身躺着,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里都是愁绪。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和陆叙冬重逢之后,她的一切都乱了……

        “陆叙冬,为什么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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