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侠快飞起来

有了兵器在手，虽然只是粗糙的大铁棍子，但少了与谢阳的肌肤之亲，罗暮自觉赢面要大的多。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他见识自己的威力之后，倾心不已的样子！

        谢阳不知道罗暮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在一堆铁棍中找了一根稍短一些的，大概只有13米左右长度，比罗暮的短了30公分。他单手持铁棍挽了一个帅气的剑花，看着罗暮笑了起来。

        罗暮一下看呆了，这厮拿的哪是铁棍，分明就是一把单手长剑，少年执剑，潇潇而立，肃然挺拔，隐隐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实在是太tm帅了。

        罗暮看看自己扎下马步，双手持棍指向前方的姿势，自己这标准实用的兵器格斗姿势，怎么看怎么没人家洒脱大方，他瞬间觉着自己手中原本粗又长的棍子比对面猥琐了许多……。

        没了肌肤的触碰，两人不会因此分神，这次的对阵他们明显要比之前正经和激烈的多。

        罗暮急于打出点成绩，因此没再发扬谦虚礼让的优秀品质。他手中的铁棍如刀前直，马步侧身，双手如同握着刀柄一样握住棍刀柄，右脚猛然间滑步上前，正是《辛酉刀法》中的上弓刀势，刀头如常枪般直刺谢阳面门。

        谢阳心中赞了一句，进攻好流畅，我看上的人真tm帅。他站着没动，手里的棍剑剑尖一贴已经刺到面前的棍刀尖端，微微向斜后方一带，然后拧腰进步，贴着棍刀向下一压，横着向罗暮的脖颈扫了过去。

        罗暮并没有闪躲，而是双手握刀柄向自己左上方斜斜一举，那扫过来的棍剑便被刀身格挡住，他扛刀在原地稍稍后退同时转身360度，棍刀随着身体划出一个大圈，把对方的棍剑一起荡开，随着他旋转的身形从谢阳的背后狠狠砍了过去。

        这一刀由于两人距离很近，16米的长度加上伸出的手臂，几乎封死了对方所有的退路，上一世败在这招上的高手不计其数，他自忖谢阳也绝不可能躲过！

        谢阳的棍剑被荡开，后背空门大开，眼看避无可避，却见他呼的原地跳起，双脚离地两米多高，棍刀呼啸着从脚底掠过，他借助月球的低重力环境恰到好处的躲开了这必中的一刀！紧接着他在半空中转换身形，如同一只灵猫一般弓身，棍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头下脚上直劈罗暮！

        天外飞仙？……罗暮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他前世在地球上哪儿见过有人如此闪躲和进攻，只觉得空中的身影真是如同仙侠电视剧里的男主一样潇洒自如，他突然间明悟到，这里是月球，重力只有地球的1/6，地球上那种战斗方式需要与时俱进了！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只是一闪而过，谢阳棍剑已经刺到面前，收刀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他单手拖刀向前面一滚，谢阳这一刺便落了空。

        谢阳棍剑在地上重重一点，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稳稳落地站定，笑着看向了罗暮。

        罗暮站起来，很显然自己这次又是狼狈不堪，看看人家一柄棍剑凌空飞击，施展的简直如同剑仙一样，自己呢，傻乎乎的拖着个又粗又长的棒棒满地乱滚。

        如意算盘落了空，但刚才的对战给他的震撼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一般！低重力飞行对他的启发也是弥足珍贵的，他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谢阳，然后低头关掉了自己脚上重力靴的电源。

        谢阳看着他的动作，笑得更灿烂了。他知道罗暮已经领悟到了这里独特的战斗方式，并且开始尝试着同自己的刀法相结合起来。

        这种结合可不是为了好看，而是能让他的进攻、闪避从地面的二维式变成了加上凌空进攻的三维式，这就多了一个维度上的优势，战场上就是这样，往往就是那一点点的优势便足以分出胜负和生死了。

        “再来！”罗暮脚一蹬地，从3米开外如利箭一般人刀合一直刺谢阳。

        他在空中长长的棍刀一抖，连点谢阳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想让他避无可避，可等飞到谢阳面前的时候，他尴尬了……。

        由于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这种技术，距离没掌握好，蹿的太用力，结果飞过了！！以至于后面的连环杀招都用不出来，谢阳只是笑着脚尖点地，微微向旁边跃了半步，就躲过了他这貌似雷霆万钧的一击。而罗暮就像个二愣子一样在空中眼睁睁看着对方飞了过去。

        落地后，他不甘心，再次施展身型进攻。可接下来，仍然不是跳高了，就是跃低了，不是力量太大冲的太过，就是发力不够挨不到边。不像在砍人，活像只刚吃了兴奋剂的猴子，上蹿下跳，让他着实是手忙脚乱了一番。

        可是很快，罗暮丰富的兵击经验以及惊人的学习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了，他对空间距离的掌握逐渐娴熟，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强，越来越精准。

        仅仅半小时后，具有超长刀身的苗刀，配合他倏忽而起的诡异身法，让他身边三米范围内简直成了一片死地。

        谢阳早就看出罗暮刀法的灵活性，以及超长的攻击范围绝对非比寻常，而他的对敌经验竟然也异乎寻常的丰富。

        傻小子起初开着重力靴，可惜了他那变化莫测的刀法，经过提示后，他迅速掌握了这种低重力进攻的要领，此刻自己应付起来已经颇感吃力了。

        罗暮再次高高跃起，他丝毫不惧谢阳自下而上的迎击，原因很简单，他的刀长！完全可以在对方击中自己前先击中对方！他在空中如同一个大陀螺一样飞速旋转了四圈，棍刀伸出把周围变成了一个大绞肉机，谢阳见他这么快就想出了如此简单粗暴而又异常有效的攻击方式，心中甚是欣慰，因为在这样的进攻下，就连他也不敢迎其锋芒，只能选择闪避。

        谢阳也曾练习过各种冷兵器，近身杀敌的真实感是现在的热武器无法比拟的。他练习过刀、枪、剑、戟，甚至那天格斗馆里出现的流星锤，都有所研究。

        但罗暮所使的刀法他并不熟悉，他似乎还从未见过有人使用如此长的刀，于是他没办法提前预知罗暮的下一步动作。况且即便就是真知道招式，现在罗暮上窜下跳、忽前忽后的三维立体式进攻也完全不同于《辛酉刀法》上的记录了，怕就是刀法创作者戚继光老将军从坟里爬出来，看到罗暮也得大皱眉头。

        归根结底一句话——想赢罗暮没有那么容易，好在他并不想赢他，他希望这次罗暮能赢，并且能一直赢下去！

        罗暮现在很兴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酣畅淋漓过，前世格斗讲究下盘稳健，可在这个月球上让他如同拥有了神话般的轻功一样。他沉迷其中，不断创新和融合着新的刀法，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他加快速度，谢阳速度更快；他招式狠厉，谢阳比他还狠；他进攻，谢阳进攻的更加凶猛。

        这不是一场对打，更像是棋逢对手才能激发出来的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飞上云端感觉他刚才经历了一次，现在又经历了一次，这一切都是谢阳带给他的。一生能有此一人，足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都能让罗暮感受到与他一样的灵魂吸引。

        两人并未分出胜负，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尽管身体已经很累了，但精神上的愉悦令他不想停下来。谢阳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罗暮跟着停了下来，拄着铁棍大口喘气。

        谢阳递给他一瓶没有什么味道的糊状半流体营养剂，每次吃这种食物，罗暮他都觉着人生失去了意义，方才的愉悦心情随着营养剂的摄入顿时渐少了一大半。

        他心中默念前世随处可见的啤酒，炸鸡，小龙虾……，一口灌下营养剂，迅速咽下，他真怕这种奇怪的味道哪怕在口中多呆一秒，都会令他吐出来。

        喝完之后，罗暮习惯性的将瓶子捏扁，恨恨的投到了旁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里。

        “是不是吃不惯？”谢阳问他。

        罗暮觉着他这句话有问题——“吃不惯？”

        这里的人从生到死，吃的就是这个东西，即便偶尔吃点好的，但作为一辈子的主食，没人会考虑自己吃的习不习惯。况且在物质如此匮乏的地方，营养剂也不是无限的供应的，怎么会有人考虑这种形而上的问题。谢阳下意识问他吃不吃的惯，意味着他并不是以营养剂为主食。

        “你吃不惯吗？”罗暮反问。

        “嗯”谢阳听出他的怀疑，却没有逃避，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能吃的惯吗？”

        两个人一本正经讨论着每天唯一的食物，在外人看来就等同于你只有一条内裤，却在认真思考今天要不要穿出去一样。

        罗暮也不绕弯子了，“太tm难吃了！”

        谢阳点头，看着他，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谆谆善诱的味道，“你一定不想一辈子都吃这种东西。”

        罗暮听出他话里有话，吃过中华料理的人，谁会想一辈子想吃这种东西，这破玩意在前世怕是狗都不屑于吃。

        然而罗暮又想，这里的人有的选择吗？

        他前世看的科幻电影，里面曾经设想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普遍都是食用类似的食物，况且营养剂在储存，运输的时候非常方便，营养也更加均衡，许多航天员都要靠着这个度过漫漫太空之旅。

        以营养剂为主食，可以节省很多时间，虽然味道不敢苟同，但罗暮觉得这也算得上一种进步。

        “大家不都吃这个吗？”罗暮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总认为也许其他人吃的只是味道比这个好一点而已。

        “不是”，谢阳摇头，“在很久之前，矿工们曾经将月壤采集车砸坏，集体罢工，就是为了争取不再只吃营养剂。”

        罗暮惊讶极了，“难道只有矿工们吃营养剂。”

        谢阳点头嗯了一声，又说，“整个众神联盟帝国，上至帝国元首，各级官员、安全、军事、内勤统帅，下至监工所的疯狗之流都不吃营养剂。”他停了停，说了一句令罗暮怎么都想不到的话，“只有最底层的人才吃营养剂。”

        罗暮心里的触动极大，他没想到矿工们的处境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每半个月的宣传会上，管理者会对矿工的辛勤付出大加赞扬，称赞他们做着最伟大的工作，有着最质朴的快乐。

        尽管他对此类洗脑活动嗤之以鼻，但他毕竟从来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没看过外面的世界。

        消息的极端闭塞令他以为帝国只是权贵阶层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帝国终究还是需要和肯定矿工们的付出的。

        他以为统治者表面的温情还是会多少做一些的。于是便也想当然的认为其他阶层的人大部分也是以这种方便的营养剂为主食。

        也许别人的味道会好些，或者其他配比的食物多些而已。

        而若真如谢阳所说，只有最底层的人才吃这东西，那么这里简直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愿意保留的彻骨的歧视和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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