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刘赫的出现

当我被街道上的一阵阵喧闹声惊醒的时候，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也吃惊地发现我坐的凳子的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放着一个稍微高点儿的椅子，椅子上面放着一个相当软和的抱枕，一位50多岁的阿姨坐在我的对面，正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便利店的这位阿姨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看看我前面的抱枕和椅子，我还是满怀感激地看着这位阿姨。

        “姑娘，快回家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要想想为你牵肠挂肚的父母，也许他们会一夜无眠的。”阿姨摇摇头说道。

        我点点头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终归也没说出只言片语来。我把凳子挪到一边，最起码不能让进店消费的顾客出入不便，然后又深深地给阿姨鞠了一躬，才走出便利店的门。我走出门口还听见阿姨那不解的叹息声。

        我一整天都在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地寻找刘赫的踪影。发现和刘赫长得相像的人我也绕到人家的前面去一探究竟。甚至无视人们看我的那种怪怪的眼神。

        但我从清晨到日暮，除了满身的疲惫外无一所获。我知道这样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心中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我茫然地看着手机，我多么希望有奇迹发生。

        我原路返回，决定还去昨天晚上遇见张祥云的地方，也许，此刻他就在那里等候着，正要告诉我于娟的联系方式；也许他和于娟都在那里等我呢！只要能先在于娟那里凑合一晚，然后再想办法找个住处，慢慢再找份临时工就好了。我总不能一直夜宿便利店吧！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向里面张望着，发现此时买东西的人还不少。毕竟是位于路边的小店，真的是挺方便的。

        可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竟然发现离我3米开外的刘赫。他靠着路边那棵高大的绿化树，怔怔地看着我。刘赫憔悴了不少。看着我的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睛里少了往日的热情、多了一丝冷漠。

        我用几乎飞奔的速度跑向他，我要依偎在他的怀里先听他那满是心疼的责备声、再给他讲讲我的遭遇，让他知道我不是凭空消失的，也并非人们传言中的那样。

        “你怎么把电话号换了呀？我说怎么联系不到你呀？你是特意为了找到我才来南市的吧？”看着刘赫并没有张开的双臂，我脚下一顿。

        “前几天回家听任静说你已经到南市来了，并且要来南市教书的，我今天也是整整找了你一天的。没想到我俩竟然在这里相见了。”

        刘赫抬头看了看次第亮起的路灯。

        “这段时间你应该过得挺好的吧？”好不容易说出的一句话却带着质疑的语气。

        “嗨，还算可以吧！”看着那疏离的眼神，我暂时把准备解释的话先压了下去，来日方长，让刘赫把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吧！放在谁的身上谁也会受不了的。

        “是挺风光的。有豪车坐着、有富豪陪着，被包养的日子能不好吗？能不风光吗？”

        “你能先别听信谗言，听我解释好吗？”

        “如果只是那些道听途说也就罢了，你看看这些，你看啊，你倒是解释啊！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刘赫愤怒到了极点，扬起手把那些打印出来的照片狠狠摔在我的面前。

        一时之间，我彻底蒙圈。

        我弯下身捡起那几张让身为教师的刘赫几乎崩溃的照片，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一展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好事者来关注我一个凡人的日常。一张是出院那天林海背着我站在车旁的；一张是我俩坐在小船上的，还有一张竟然是那天我和林海分别时的。

        单看这些照片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林海背着我，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他在小船上紧紧拉着我的一只胳膊，分别时我俩紧紧握手的，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带着暧昧的色彩、带着亲密的意味。

        “刘赫，咱们去那边走走吧！我想好好给你解释解释。”毕竟是在大街上我不想让大家看笑话。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再说了，我也许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一辆保时捷，也开不起一辆法拉利，我一个穷教师，我拿什么跟人家比，也许我妈说的是对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填不平你家的无底洞，也满足不了你父亲那赌徒的欲望。13年前你的母亲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现在你又重蹈覆辙，走你母亲的路。”

        刘赫看起来很激动，一拳狠狠地捶在身边的树上。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如果不是蕊蕊亲手拍的镜头，你究竟还要瞒我多久？这顶绿帽子我还要戴到什么时候？你倒是解释啊！这个可怕的梦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观。还是那句电影台词说得好：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吴玫，这些年主要是你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我竟没有把你看透，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笨的人……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来南市是为了我心爱的人，但绝不是你。”

        人越聚越多，刘赫决然转身，根本容不得我有一点儿解释的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

        “你说说现在的社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孩子只要脸蛋漂亮、身材窈窕，就是无穷的财富，出门有豪车，留宿有别墅……”

        “这女孩子清清纯纯的，看着也不像啊！”

        “哼，真是幼稚，你见过小三的脸上贴着标签吗？”

        我站直身子的时候，感觉到一阵眩晕，我扶住刘赫刚才靠着的那棵大树，几分钟后，我感觉好多了，就在众人喋喋不休的议论声中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在一处无人的护城河边，我颓废地坐下来，看着那些照片，任凭眼泪一点点儿地滴落下来。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去追踪照片的来源，也不想知道刘赫口中的蕊蕊究竟是不是我在医院里认识的那个名叫辛蕊的女孩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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