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亦何欢Ⅵ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有致敬元素，非常在意的朋友建议再看一遍文案。

        懂的都懂。

        泷川飞鸟和三人在校门口分别。便利店的路程，他推门进去，感应器的电子音应声播报：“欢迎光——临！”

        他先拿了烟，然后是牛奶，再补充了自己的人工泪液库存。他把驾照和几样东西一起推到收银员面前，对方仅仅扫了一眼就结了帐。

        推门出去的时候，泷川正好碰见了降谷零和伊达航走进来。降谷零盯着他手里的万宝路挑眉：“哦？没想到泷川你也抽烟。”

        “不，是给松田带的。”泷川把东西塞进一次性塑料袋，“我应该不会抽烟？”

        “语气真可疑。”降谷零从货架上挑了两管牙膏，“他们人呢？”

        “因为我没抽过，”他说，“改天可以试试。那几个人在摩托店，去问诸伏的事了。要一起过去吗？”

        二人同意。于是泷川在门口一边读滴眼液包装盒配料表一边等，直到又一声“欢迎光——临”响起。

        他抬头，一把猎/枪指上他的眉心。

        “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泷川飞鸟好奇地问降谷零，此时他反复呼唤西比尔报警未果，他们全都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伊达航露出相同的疑惑神情，“这种类型，我有信心一个人能放倒十个。”

        要不是降谷隔空速递他一连串眼神，他估计在被枪指着的第一时间就会出手扭枪管加抱摔。自和这群人混熟以来，他起码在看眼色的方面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便利店。”降谷零低声说，“应该是atm补款……而且可能还有同伙，贸然动手就算能制服对方，也可能会误伤民众。”

        “那就是说……”不伤到民众就可以动手咯？泷川话还没说完，被一枪托砸在太阳穴上。力道很大，但他只是晃了晃，抬眼看见戴着墨镜的店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什么呢？”他恶狠狠地举着枪，“信不信弄死你？”

        又有人推门而入。感应器毫无感情：“欢迎光——临！”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新走进来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说，“把这些人捆起来，关进休息室去……”

        “等等，这家伙的风衣好像是高级货。”店员说，对着泷川，“你小子，账户里有多少钱？”

        这他还真不知道。“挺有钱的……？”泷川迟疑道。

        “哈？”对方冷笑，“你在敷衍我吗？”

        降谷零和伊达航齐刷刷地看着他，他把这个理解成“先稳住”。于是他善解人意地开口：“要不你让我在atm机上刷一下？”

        泷川……二人内心捂脸叹气，他的恶劣和松田阵平不同；松田是明知故犯，泷川则是大部分时间确实没觉得自己的言行不妥。

        “你要是敢耍我，这就干掉你！”店员明显被激怒了，一枪/杆杵在他脊梁柱上，“其他人都绑走，把这家伙带到atm机前面去！”

        “我说啊，”泷川飞鸟也不叫痛，慢悠悠地说，“既然都要让我去取钱，起码让我站起来吧。”

        劫匪完全不给他面子，连拎带扯把人拽到机器前。他在两把枪的交叉瞄准之下镇定自若地拿出卡，输入密码。在按下最后一个键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正好关上，拿棒球棍的男人离开门口，走到他的周围。

        他点开余额查询，紧盯着屏幕的人发出一阵喜悦的叫骂。

        “妈/的，这小子好有钱！”店员激动道，“老大，我们把他绑走吧！直接拉到银行去，让他把钱都给我们拿出来……”

        泷川飞鸟充耳不闻，继续输入：取钱。一笔上限5万日元，一日上限20万日元。他分别选择单张面额为5000日元和1000日元，连续操作四次，机器总共吐出□□十张纸币，他把或新或旧的现金拿出来，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借着屏幕对了个齐。

        “给。”他说，把钞票递过去，“不够我还有别的卡。”

        后到的其中一人冲店员抬下巴，后者伸手去拿。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纸钞边缘的一瞬间，泷川飞鸟一勾中指，变捏为弹——近百张纸币天女散花般在空中飞舞！

        他眼中的世界如同电影中慢放的特写镜头，视线穿过纷飞的钞票，清晰地捕捉到枪/口的动态和人类的肢体的走势；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缓慢地扣动——而他压身扫腿，两颗子弹擦过发梢，砰、砰两声嵌进atm机的外壳！被他踢中的人发出痛呼，他猛地欺身向前，借着飘落纸币的掩护、冒着全身暴露的危险，一手抓住面前猎/枪滚烫的枪管，另一手按住持枪者的肩膀关节迫使其卸力，整个人腾空而起，翻身回踢、正中对方后心——直朝着剩下那个拿枪的人撞去！两人撞倒了一整排汽水货架，玻璃瓶的弹珠汽水稀里哗啦地倒下来，砸在他们的身上和大理石砖上，碎了一地。碳酸、糖精和橘子的味道顿时弥散在空间之中。

        一把猎/枪到手。他只换了个不那么烫手的地方抓，一枪托接着砸在离得最近的人的后脑；对方格挡不及，应声而倒。还剩两人，其中一人手挥金属球棒，劲风已经扫至泷川飞鸟面前，他以枪当棒姑且格住，见另一人刚从一地碎玻璃茬里捡出第二把猎/枪，举枪瞄准。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发力一推，迫使球棒人后退，留出些许空间和时间，自己顺势后仰，枪托滑至肩窝，一拉扳机。一枚血花在远处人的右侧大臂上绽开。遗憾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又一声枪响：对方仍是开了枪！子弹轨迹封住他的退路，泷川只得硬是用肩膀接了棒球棒的重击，然后又快又狠地一拉一扭——一声惨叫，歹徒的手臂直接被他拽到脱臼。

        他补上一记手刀，把人往旁边一丢，最后一张五千元钞票刚刚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泷川飞鸟把枪提在手里，踩过粘腻的橘子汽水，先把剩下那把枪一脚踢进货架底下，然后挨个卸掉犯人的关节。做完这一切，他拿起柜台里的固定电话，准备报警，然而——

        “欢迎光——临！”

        抬着装现金箱子的两位职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欢迎光——临！”

        七八个穿的就很像□□的家伙尾随进门，每人手持一把看起来就不合法的利器或钝器。休息室的门发出扭曲的尖叫，咣一声被撞开，降谷零和伊达航从里面冲出来：“泷川！”

        三伙人加一个泷川飞鸟面面相觑。

        “欢迎光——临！”

        三个怪模怪样的花衬衫和墨镜青年阴阳怪气地踏进来：“你好啊——！”

        他们故作浮夸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欢迎光——临！”

        一群青年男女不由分说地蜂拥而入：“欸——是说可以让我们当群演吗——”

        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场上已经说不清楚是几脸茫然了，被夹在其中的两位职员显得格外弱小、无助又可怜。

        泷川飞鸟眨了眨眼睛，真诚发问，打破了这让人尴尬得想逃走的气氛：“请问各位是在套娃吗？”

        警校生中，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声：“先抓住那个拿枪的！”

        □□/们更加混乱了：这个人难道是自己的同伙吗？

        泷川大惊失色：“等等！”

        但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人多力量大的警校生一拥而上。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所以——为什么最后我也被按倒在地了啊？”泷川飞鸟叫苦连天，“不能因为我手里有枪就武断地判断我是劫匪吧？”

        好说歹说终于让同学们相信这是他们同期的萩原研二蹲在他旁边爆笑：“谁让小泷川你刚才那么恶人脸？噗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我要求精神损失赔偿。”在远离果汁汽水的地面上躺尸的泷川有气无力，“尤其是被你们三个的造型荼毒眼睛，实在是太精神污染了。”

        “没受伤吗？”诸伏景光边笑边问，“刚才对方可是五个人，还有枪。”

        松田阵平刚把另一把□□从货架下勾出来：“准确来说，有两把。”他感叹：“这你也敢一挑五？”

        “小事一桩。”泷川谦虚道，“其实人的速度是可以躲得开子弹的。”理论而言。

        “吹牛。”降谷零活动手腕，笑道，“一会儿去做笔录，开枪的事倒是好说，不过免不了回去要交长篇大论的报告。”

        “报告倒是小事，刚才那几声枪响，你差点把我和降谷吓到心跳暂停。”伊达航毫不客气地拍他肩膀，“看来你射击成绩卓有进步，居然能在近身搏斗中准确命中犯人的非要害部位。”

        “其实也没想到能打中。”泷川实话实说，一边蚕蛹蠕动把自己从班长的手下拯救出来，“主要目的是恐吓……而且也没几发子弹了，多亏你们把剩下进来的人压住。”

        他的动作半死不活，属实是不太自然。诸伏和降谷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同时向前一步。降谷零出其不意，按住泷川飞鸟，诸伏景光一拽他黑色t恤的高领，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去医院。”

        被降谷零扣住手的泷川飞鸟垂死挣扎：“堂堂警官大人，不要当街耍流氓！”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挂着一道极深的条形青紫、甚至有些表皮剥脱的右肩。

        负责检查的医生在听完具体过程后啧啧称奇，因为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八成要伴随锁骨骨折——但完全没有，x光显示泷川飞鸟的锁骨坚强得很，连道裂缝都看不见。那比肿胀更为吓人的脱皮主要是肌肉的冲击伤，甚至没伤到韧带。考虑到伤患本人也活蹦乱跳，因此连院都没住泷川就被遣送回校，带着一大堆强制休息和忌口的禁令。

        “什么！”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亏我还答应萩原去参加联谊？”

        “你还是在宿舍乖乖呆着吧。”降谷零说，“我们把联谊推了半个月，不如这周末一起看电影？”

        周六早上八点，松田阵平敲了半天门，终于觉得不太对劲。门没锁，他推门而入，却发现泷川飞鸟的宿舍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留了张写得龙飞凤舞的纸条：“有事出门，明天见！”

        他立刻给此人打电话，却只有不在服务区的提醒。

        又有人进来，是萩原。“小泷川不在？”他问。

        “不知跑哪儿去了。”松田摇头，骂了一句，“这家伙，受了伤也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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