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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公寓之前邵鹤鸣也总是常来,自从纪容时出国之后,一次没来过。

        洗过澡,纪容时擦着头发出来,看到邵鹤鸣坐在露台,翻看着什么。走进一瞧,是牧白怀给他的剧本,具体内容他还没看。

        纪容时在他身边坐下,喝了口杯里的酒,“怎么样?”

        “很适合你。”邵鹤鸣垂着眼眸,手指又翻过一页,“牧白怀眼光不错。”

        纪容时从他手里拿过剧本,视线落在编剧那一栏,“钟以舒?我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牧白怀找我就是因为她。你认识吗?”

        “不认识。”邵鹤鸣道,“我对你们圈子里的人不熟。”

        纪容时哼了声,不敢苟同。

        “邢星的事牧白怀和我说了。”邵鹤鸣猝不及防转了话题,“我不满意。”

        嘴角的笑一僵,纪容时转向他,“牧白怀已经给她处罚了,再抓着不放对谁都不好。”

        邵鹤鸣表情未变,伸出手指捏了捏纪容时还在滴水的头发,“决定权在你手里,满不满意,由你决定。”

        “……你想我怎么做。”

        邵鹤鸣翻开剧本,指着其中一幕,“给我演一遍。”

        纪容时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低头去看剧本,匆匆扫了一遍,脸登时红了,低低骂了声,“老流氓。”

        他将要饰演的就是患有心理疾病的天才俊美摄影师,邵鹤鸣指出来的这段正是男女主确认关系的片段。

        至于老……

        邵鹤鸣比纪容时大了整整六岁。

        大概记了下台词,纪容时附身凑近邵鹤鸣,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视线在他嘴唇附近徘徊,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皮缓缓抬起,带着光的视线对上邵鹤鸣好整以暇的目光。

        “雪山是我的终点,”纪容时薄唇微张,“却不是你的……”

        台词还未说完,邵鹤鸣抬起纪容时下巴,重重吻了下去。纪容时愣了下,抬手拥住他,很快便彻底沦陷。

        头顶展开的夜幕将所有灯光包括其中,向着远方蔓延,经过雄鹰飞越的雪山,无边无际,朝着晨曦出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这次拍摄的部分地点,就在西北地区,在沙漠雪山连成一片的地方。

        临开拍前,纪容时终于见到了剧本《十四毫米》的编剧,钟以舒。

        和他想象中不同,钟以舒穿着普通大方,头发扎成最清爽的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和旁人说话时,还会不自在的按动手中的自动笔。与以往牧白怀接触过所有的女生不是一个风格。

        纪容时去的有些晚,来时,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牧白怀在其中,最让他诧异的是,舒郁也在。

        “来了,”牧白怀招手,“快坐。”

        纪容时在他手边坐下,对面就是舒郁。

        “纪哥,我们又见面了。”舒郁笑出了酒窝,配合着身上的衬衣,感觉更像是误入大人世界的孩子,他太年轻了。

        “好久不见。”纪容时笑了笑,“想不到还能再次合作。”

        “是啊,我也很惊讶。”

        牧白怀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各位,人都到齐了,我们正式开始吧。”

        签过合同,几个演员打过招呼,也算是互相认识了。此次出演女主的是一名名气不大的演员,宋夏。之前出演过几部网剧,全部不瘟不火。看着这个魔幻式的组合,纪容时一时分不清牧白怀到底想不想拍好这部电影。

        “你好。”

        身侧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纪容时低头去看,正是钟以舒,“你好。”

        “我很高兴你能答应出演许州这个角色,”钟以舒的激动绝不是假的,“你就是我心中的许州。”

        纪容时不解,“我能问一下原因吗?我们之前应该从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适合演许州?是我之前出演过的电视剧?”

        钟以舒推了推眼镜,“不,是情/人节那天的热搜,让我知道你就是许州。”

        “……”

        “剧里有许州被分手的片段,和你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纪容时脸色变了变,不清楚钟以舒什么意思,只好转过话题,“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牧白怀这时候插/进来,揽着纪容时的肩膀带他去见导演。导演姓李,小有名气。几人寒暄片刻,纪容时才终于坐下来喝了口水。

        不等安静片刻,舒郁凑了过来,“纪哥,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纪容时抬眸看他,突然想起两人很像这件事,但看了会儿,仍然觉得不像,“是啊,合作愉快。”

        他主动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舒郁握了上去,两人手掌一触即分。

        会议过后,纪容时跟着牧白怀去了办公室。

        “舒郁怎么也在。”纪容时直接问道,“上次拍杂志也是他。”

        他不是不满,只是单纯疑惑,牧白怀怎么处处都扯上他,明明不是自己公司的艺人。

        “他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牧白怀啧了声,“前段日子欠了他人情,只能现在还回来。”

        “你俩是不是有矛盾?”牧白怀貌似不经意道,“我看他总是盯着你。”

        纪容时笑了,“我们认识时间不长,能有什么矛盾?”

        牧白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凭借我多年的经验,舒郁对你绝对有所图。”

        “那你说他图我什么?”纪容时来了兴趣。

        牧白怀眼神暧/昧的盯着纪容时看了片刻,“他如果不是图你,说不定图你家邵总。”

        “……”纪容时瞅了他一眼,“没事我先走了,你自己琢磨吧。”

        “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牧白怀赶紧拉住他,收起了玩笑话,“你就放心大胆拍,舒郁给你当配,没有任何威胁。”

        纪容时到不在乎配不配角的问题,“这次要去西北一个月?”

        “保守估计。怎么了?”

        “回来正好是他的生日,”纪容时有些烦躁,“我不想回去。”

        这些话他不会对邵鹤鸣说,但牧白怀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虽然人看着不靠谱,给出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要我说,回去看看不丢人。”牧白怀对当年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你都回来两年了,伯父是你亲爸,不会计较的。你低个头,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还能继续正常来往。”

        他口中的伯父,正是纪容时的父亲。自从两年前回国,纪容时就没回过家。

        纪容时心烦意乱,那是他亲爸不假,但他从小父母离异,母亲再次结婚,父亲成天到晚忙工作,他跟着保姆长大,对父亲的爱实在深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发生了五年前的事。

        “再说吧,”纪容时看了眼腕表,快中午了,“我先走了。”

        知道劝不动他,牧白怀没有强留。这种事,还是得自家人去解决。

        离开公司,纪容时没让高则斯送,自己驱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取餐。带着饭盒,掉头开去了邵鹤鸣的公司。他事先打给了杜康,让他在楼下等着。两人直接坐电梯去办公室,从来到走,公司的员工甚至不知道纪容时来过。

        直接推开办公室门,邵鹤鸣还在看文件。

        “你不是说中午吃了?”纪容时把饭盒放在一旁的桌上。

        闻言,邵鹤鸣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过来。

        “怎么想起过来了。”他抓住纪容时的手,揉着那颗小痣,放在唇边轻轻咬了咬。

        纪容时很少来公司,来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

        “陪你吃午饭。”纪容时打开饭盒,“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邵鹤鸣拿起碗筷,“说。”

        “后天我要跟着剧组去西北,去一个月。”纪容时道,“回来……”

        邵鹤鸣等着他说完,眼睛定定看着他。

        “回来你接我。”纪容时在他唇边亲了亲。

        “看情况,”邵鹤鸣故意板着脸,“有时间就去。”

        一板一眼的回答在纪容时意料之中,他撇了撇嘴,状似无意说道:“舒郁也在,他和我们一起去西北。”

        “嗯。”邵鹤鸣神色淡淡,没有异常。

        纪容时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果然牧白怀的话不能听,听多了要变成傻子。

        “你父亲的生日要到了。”邵鹤鸣突然开口,吓了纪容时一跳,“就在你回来的那个月。”

        纪容时戳了戳碗里的米饭,“你希望我回去?”

        他和邵鹤鸣很少讨论这个话题,他的家庭,邵鹤鸣的家庭,都是他们彼此的痛,无非必要,不会提起。而邵鹤鸣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为什么。”

        邵鹤鸣捏了捏他的耳垂,“他始终是你父亲。”

        “可当初……”纪容时猛然收住声,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过去都过去了,再提没意思。他叹了口气,没了吃饭的胃口,“我会考虑,去不去等我回来再说。”

        原本来见邵鹤鸣的心情此刻已经毁的差不多,纪容时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的酸楚越来越膨胀,而他却只能任由其发展。

        在邵鹤鸣附身轻吻他时,才得以稍稍缓解,只要邵鹤鸣还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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