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5、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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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安乐堂的大门再度被打开。两排提着灯笼的内侍鱼贯而入,黎双走在队伍最后,环顾四周,只见中庭空无一人,唯有东厢房那里,纸纱窗上泛着烛光些许。
黎双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原地不动,自己则疾步过去,一直走至东厢房檐廊下的台阶前,“待选淑女张氏,请速速出来接旨。”
话说早前朱祐樘和星梦相拥之际,忽听得外头整齐的脚步声与开锁的动静,两人连忙跑进了东厢房。
看到屋内陈设与儿时一般无二,朱祐樘一时百感交集。他明白,安乐堂东厢房属皇家禁地,一旦被人发现星梦在这儿,那便是大不敬之罪,此罪可大可小,可不论如何,她再无可能在西苑待下去了。
眼下只有自己能帮她。
他凭着儿时的记忆,教李广、钟婠二人移开原先放置被褥的香樟木橱,一扇纸纱窗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让李广和钟婠带着星梦、苫烟从这儿翻逃出去,而他自己则从东厢房的门口出来,应付这帮不速之客。
“张淑女,皇后娘娘有旨,请速速出来,张淑女”
黎双正欲再喊,却见太子着一身黑领斗篷从东厢房里走出来。
朱祐樘站在檐下的阴影里,目光掠过底下的一众宫人,最终停在了黎双身上,遂而缓步走下台阶,径直到她近前,“本王在此祭奠母妃,不想被打扰,即刻统统散了。”
见是太子本尊,黎双连忙跪下,“殿下恕罪,奴婢不知殿下在此。昭德宫刚出了大事,皇后娘娘通知各宫主位,东宫也派人去了。”
朱祐樘望了望夜空,繁星点点,皎月明朗。
“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昭德宫婢女盗取御赐玉杯,万贵妃亲自施以笞刑,岂料用力过度,一时心力不支,已然于亥时薨逝了。”
朱祐樘内心一震,怔了许久。
他打量着黎双,见其憔悴的面上充斥着愁苦、惊慌、恐惧、忧虑,他知道这样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缕晨光,照亮了历经黑夜的大地。
万氏死了?她真的死了么?
十二年前,这个女人杀死了他的母亲,杀死了所有给过母子俩恩惠的人们;十二年来,这个女人时时刻刻想杀了他,而他始终是那么弱小,无力反抗。
从安乐堂到东宫,这条路走得太艰难。曾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已濒临绝境。然而今夜,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自己多年的仇人、死对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黎双见朱祐樘一直盯着自己,内心多少有些畏惧,于是赶紧低下头去。
朱祐樘见她如此,亦马上收敛目光,他瞅了瞅黎双手中的黄卷,轻咳一声,“张氏也要去昭德宫么?”
黎双微微颔首,“昭德宫那婢女大喊冤枉,称自己偷盗御赐,激怒皇贵妃,全是受人指使。她呈上一个黏合过的碎玉镯,说是张淑女给她的信物,他日当上太子妃,必有所报答。”
万氏之死、碎玉镯、婢女、太子妃……
朱祐樘觉出此事凶险至极。
他深知,今夜风声鹤唳,皇帝悲痛欲绝之下,对于所有与万氏之死有关联的人,即使错杀,也绝无可能轻放一个。矛头再一次对准了星梦,且这次等着她的极可能是鬼门关。
他这样想着,不觉回头望了眼东厢房的纸纱窗,但见暖橘色的烛光一直微微亮着,似在诉说曾经的苦难。
“那个镯子不是她的。”他淡淡说了句。
“殿下,您方才讲什么?”黎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碎玉镯与她没关系,”朱祐樘重复了一遍,继而挥了挥手,“走吧,本王随你去昭德宫,把一切都解释开。”
“还请殿下三思!如今陛下盛怒,您万不可如此行事!”黎双说罢,在青石板上叩了个重重的响头。
“黎侍长,你误会了,”朱祐樘俯身搀扶起她,“本王只是要陈述真相,带路吧。”
黎双正欲再劝,却听得安乐堂外响起了李广的声音,“殿下!”
“不好了,”李广火急火燎地奔进来,附在他耳畔道,“殿下,梁芳带着侍卫堵在西苑门那儿,道是奉陛下的口谕,带张淑女去昭德宫问话了。”
朱祐樘眉心一紧,解开胸口的系带,将黑领斗篷摔在地上,疾步走出安乐堂。
“殿下!您要去哪儿?殿下!”李广急急拾起斗篷,跟在他后面。
皇贵妃万氏薨了,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座皇城。禁宫大内,无论品阶,皆惴惴不安,人人都生怕在这非常时期大祸临头。
昭德宫内,聚满了人。
中庭四周,皆由御前侍卫把守,太医院、司礼监、司宝司、宫正司的所有当值,以及昭德宫的一众宫人统统换了素服,跪伏于地。
突然,外头的宫门从内徐徐启开,皇太子朱祐樘快步而入,紧随其后的还有坤宁宫侍长黎双和东宫长随李广。
凄冷的月光下,是一片苍凉的白。朱祐樘径直穿过中庭,步子每绕过一个宫人,心中便沉重一分。
待至主殿的玉阶前,他朝身后的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必跟随,遂而只身上去,遣侍卫通报。
等进入殿内,他见到了另一番波云诡谲的光景。
皇帝朱见深高坐正中宝座,神情极为沉痛哀默。他身旁的檀木几案上,放置着一对天方进贡的羊脂白玉葡萄酒杯,还有星梦的那只碎玉镯子。
那个偷盗御赐玉杯的昭德宫宫女,如今因太医院院判的一句“怒火攻心”被断作害死万贵妃的元凶。
虽说动手之前,有人承诺保她,但事到如今,盗窃库房的嫁祸戏码演变成了害死皇贵妃的滔天罪行,圣怒已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抽泣不止。
星梦跪在她的右后方,正在一一解下身上所戴首饰,放到膝前的一只金碟之中。她虽极力保持面上的镇定,但手依旧有些颤,及至将最后一只耳坠放入金碟,大太监梁芳走下来,将碟子恭呈御览。
朱见深冷眼瞥过,从里头取出一只蓝田玉镯和一只翡翠玉镯。
俩镯子皆是方记珠宝铺近年的流行款式,圈口大小一致,比之几案上那只用黏玉剂合上的碎玉镯,陈色优了甚多,且圈口稍稍小了那么一些。
“儿臣拜见父皇,”朱祐樘走到星梦身旁不远处,叩首行礼,“恳请父皇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平身,”朱见深手指轻敲了敲檀木几案,似笑非笑道,“皇儿是特地来为张氏说情的么?”
朱祐樘从怀里取出一罗盘大小的宝蓝色掐丝珐琅铜盒,趋步上前陈情,“父皇容禀,今夜之事实为蹊跷,儿臣另有几样重要证物呈上,恭请父皇御览。”
朱见深递了个眼色,梁芳遂又下去接过那珐琅铜盒,送至御前。朱见深掂了一掂,感受到这盒子里有些分量。
他略带琢磨地看了眼立在原地波澜不惊的儿子,将那珐琅盒子上斑驳的铜扣轻轻一拨,掀了开来。
盒子里放着四样饰物,分别是一块龙凤青玉佩、一枚镶嵌红宝石的蛇纹图腾戒指、一根刻着瑶族古文字的银簪、一只翠色玉镯,皆是太子的生母——纪淑妃的生前所用之物。
朱见深凝视着这些遗物,良久,缄默不语。
偶幸内藏,询问收支,一番答问,一场甜蜜的邂逅。纪女官是如此的美丽而富于才情,特别是她的样子,明艳可爱,像极了年轻时的万贵妃,他当即陷入了爱河……
十二年前的一段情,一段早已尘封的记忆,如今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那块青玉佩是当年在内藏临幸的信物、那枚红宝石戒指是六年后父子相认时的御赐,而那根古银簪和那只翠玉镯,均是他记忆中她的日常佩戴。
然而,问题的关键正是在这只陈色普通的翠玉镯上。
朱见深已然意识到了这点,他试着将这只翠玉镯与檀木几案上的那只用黏玉剂合上的碎玉镯叠放在一块儿,结果同预想一般无二——无论陈色、包浆、圈口,两只镯子似是天生一对,正正好好重合在了一起。
“祐樘,”朱见深从宝座上陡然站起,“跟朕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父皇明鉴,这两只玉镯本为一对,是母妃的祖传之物,”他将到此处,稍许停顿,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星梦,“在安乐堂生活的那几年,母妃为生计所迫,幸得一位相熟的女官常来接济。后来我们住进长乐宫不久,那位女官便期满离宫,和乐工局的一位乐工喜结连理,母妃为表感谢,便把这对镯中的一只当成随礼赠予他们夫妇,以示金兰之谊。”
星梦在底下听得这话,惊怵不已,不由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正落于自己身上。那目光深邃而又纯净,含了千言万语,似是在告诉她,一切他早已了然,一切他都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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