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衣秀士

“我很欣赏你的气节骨气，但是不得不，你刚刚的做法很不明智。”铁剑门四子走后，李元通提着一壶酒来到宁采臣对面坐下。

        “不管怎么，还是要先谢过前辈刚刚的解围之情。”宁采臣揖礼一躬，站直身体后复道：“尝有人问孔圣，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此四人无端生事，取笑书生，诽谤书生，质问书生，嘲弄书生，书生不毕恭毕敬的奉承他们，便要看打看杀，如此行径，与那妖魔何异？倘若书生此时忍气吞声，咽下这股恶气，将来是否要遇事皆退？”

        李元通抿了一口酒：“你实力不行。”

        “所以才有半月之约。”宁采臣再次揖礼，落座。

        “太短。”李元通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宁采臣双眼：“那四人，一个二流高手，三个三流高手，任何一人都比你要强大的多。”

        宁采臣目光坚毅：“半月之后，我相信自己肯定会不弱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李元通眼中仿若有光芒闪过：“跟我去学堂吧，在那里有人可以帮你三日破境，七日之内晋级二流。”

        宁采臣愕然，满心的不可思议。他之所以有这种信心，完全是建立在人皇笔逆天的能力之上。只要在十五日内杀死几只大妖恶魔，晋级二流高手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面前的中年书生却，那什么叫做学堂的地方居然也能够做到这一，甚至更加的高效快捷。这让他心中产生了很古怪的感觉，就好像原本自己全天下独一份的超能力变成了批发货，不值钱了。

        “前辈……那学堂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能够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宁采臣试探道。

        李元通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仰：“学堂是圣人所创，分院遍布东洲一百零八国，布施礼法，教化众生，乃是全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儒家的圣人……难道这学堂是孔圣所创？”宁采臣讶然道。

        “非也。”李元通脸上露出一丝倾慕的神色：“孔圣身在神话中，创建的是儒家学派，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的这位圣人，出身显赫，降世之时，天神衣绯玉，云中仙鼓吹，抱得一赤子，转世降轮回。五岁仍不言，默记书万卷；改字为守仁，倾吐圣人言。心志存高远，立志做圣贤；兵法如有神，治国如烹鲜；学贯儒道佛，归容一家言。”

        宁采臣听的心神摇曳，双目发直：“守仁，守仁……这位圣人难道是阳明先生？”

        “你家是住在很偏远的地方吧？”李元通叹息道：“身为读书人，竟然连圣人之名都不清楚，真不知道该你什么好。”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我家在金华具县，那里连间私塾都没有，我学文习字全赖父亲教诲。”

        李元通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认同：“和当年的我是多么相像啊！二十年前，我也是寒门学子，居于贫瘠之乡，不闻圣道之声。母亲为了我长大后能够有出息，学孟母三迁，万分艰难之下将家院迁至学堂边。学堂教习怜惜我家贫苦，见我勤奋好学，遂收我为书童，这才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前辈如今的身份是？”同为寒门学子，宁采臣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切。

        “不要再称呼前辈了，我们读书人不流行这种称呼。”李元通欣赏宁采臣的品行，心中有了结交之意：“愚兄愚钝，苦修二十载圣人言，至今还是一名的白衣秀士，在学堂之中泯然众人。”

        宁采臣为李元通斟上酒，好奇问道：“李兄可否为我讲解一下这学堂情况，以及白衣秀士又是何等称谓？”

        李元通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约是百年前，圣人辞官回乡讲学，在绍兴创建了第一间学堂，教化民众。在讲学期间，圣人依旧不忘本身的学习，精研儒道佛三家精粹，继承陆老先生的思想，提倡致良知，理全在人心，理化生天地宇宙万物，创建心学一门，著《大学问》，《传习录》两部圣典。

        书成之日，浩然正气直上九霄，冲破万里白云，学堂周围八百里，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重伤频死者重获安康，身体虚弱者气粗体壮，无数卡在关口的武者修士因此而突破境界……

        自此，阳明先生得以封圣，将学堂开遍东洲一百零八国，教化万民。

        先生封圣三十年后，修行界动荡，无数巨枭老妖屠城掠魂，炼制妖器魔功。圣人闻之大怒，驾长车出学堂，一书一笔杀绝所有伤人老魔，令无数邪魔闻风丧胆，双股战战。

        此一役，震惊天下，学堂和圣人之名传遍五湖四海，万水千山。自此之后，再无妖魔敢行那屠城之事，世俗安康。

        只不过近二十年来，圣人闭关不出，十八位大儒守护世俗，一百零八名大学士跟随大儒分散各地，大明帝国之中儒道衰落，这才给了宦官可趁之机。

        至于那白衣秀士的称谓，乃是学堂中的叫法。学堂之中，圣人之下，有十八名真传弟子，为当世大儒；一百零八名内门弟子，为当世大学士；一千二百名外门弟子，为当世学士；三千余记名弟子，为白衣秀士。愚兄便是这三千多位记名弟子中的一位，实在汗颜。”

        宁采臣想象着学堂的浩大，感叹道：“能够在亿万众生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圣人弟子，李兄足以自傲了。”

        李元通笑着看向他：“将来你晋级先天，若是有缘再聚，或许我会推荐你参加学堂的入学考试，不知你意下如何？”

        宁采臣举着酒杯的手掌猛地一颤，杯中酒水洒落手背：“李……李兄此话当真？”

        “呵呵。”见到面对袭杀都云淡风轻的书生变了神色，李元通畅快大笑：“每个白衣秀士每年都有一个推荐名额，我今年的名额还没有赠送出去……”

        宁采臣深吸了一口气，庄重道：“本是萍水相逢，李兄送的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书生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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