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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已然傍晚的街巷里,因为已经收摊的原因,平日里热闹的氛围已经全然不见。

        只有胡采儿那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街坊中因为被打扰到的叫骂声,被吵扰到而惊醒的孩童哭声,组成连绵不断的声响。

        不知道喊了多久,胡采儿的手掌已经被木门上倒刺割得鲜红,喉咙里每发出一丝声响也像刀割般疼痛,但她仍然像是个木偶般重复着。

        直到木门再次隙开一个缝,屋内伴随着孩童的哭喊声和妇女的谩骂。

        “不睡觉了是吧,你赶紧去看一眼,是死是活给个准,别让这小疯婆子在这发疯了。”

        郎中显然也是不耐烦了,抄起灯盏就迈腿。

        “走吧,带路。”

        胡采儿瞧见对方松口,喜出望外,连忙跪在地上不标准地磕着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郎中没好脸色:“快带路,麻溜的。”

        等将对方带回破庙子时,郎中的脸色才愈发隆重。

        胡采儿紧张地看着郎中,心中藏不住的欣喜,在她的印象中,只要能请郎中医治,就算再大的病也会药到病除。

        躺在草席上的小蔺冈想来要不了多久就又能活蹦乱跳。

        可没想到,大夫下一句话就让她掉入了冰窟。

        他用手指掰开了小蔺冈的眼睛,把了把脉象,连忙后退几步。

        “真是晦气,碰见个天花,”说罢呸了两口在手掌上搓个不停,“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郎中的话像是刺入胡采儿心头的一根刺。

        她难以置信:“你骗人,三郎昨天都还好好的,大夫你开点药吧,吃点药他就会好起来的。”

        瞧见胡采儿再次向他扑来,郎中赶紧捡起地上的树枝抵在对方的身前,像是躲瘟神般休想让对方再靠近哪怕一步。

        “还开什么药啊,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郎中背起地上的木盒就准备离开,“我劝你也别靠近他,天花可不是小病,碰一下就得去见阎罗王。”

        郎中慌忙地从菩萨殿中跑了出去,想着等明儿天一亮,定要让官府一把火烧了这废弃十来年的破庙子。

        要是真让天花在此处蔓延开来,那他们一家谁也逃不了。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被胡采儿拉扯过的衣物给彻底焚烧。

        胡采儿待在原地,盯着郎中落跑的身影久久不能平静。

        颗粒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从她那脏兮兮的脸颊滑落。

        当一个人陷入了困境不可怕,可怕的是困境之中有了希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希望的破灭。

        这种绝望和无助感,快要撕碎年仅七岁半的胡采儿。

        “哇——”

        她现在所能做的,仅仅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郎……三郎……你醒醒啊。”胡采儿抽泣得眼泪横飞,哭喊声响彻整间破庙子。

        胡采儿从没感觉到如此的无能为力,当她一个人时,再苦再难,她都能顶得住。

        吃不饱肚子算了什么,冷得直打哆嗦算什么,她总能找到办法熬过来。

        但此时此刻,面临人生中所经历的第一次生离死别,她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懦弱。

        三郎,最终还是会离她而去吗?

        伴随响彻破庙子的哭喊声,一道威严而又平静的低沉女声从殿外传来。

        “是谁在此处哭哭啼啼,叨扰菩萨休息可就是罪过了。”

        胡采儿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转过头回望着殿外,长着嘴露出残缺的三颗乳牙。

        是菩萨显灵了吗?

        可惜,显然不是。

        等她看清迎面走来的两人,才又重新变回失魂落魄。

        结伴而行的两个中年女子,身形消瘦,面容阴沉,看着胡采儿的目光像是蝼蚁般蔑视。

        “小姑娘,为何如此哭得如此伤心啊?”

        年长的银发女子裂开一个难看的笑容,伸出干枯的手臂浅握了下胡采儿的肩膀。

        胡采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勉强平复了下心情。

        “你们快走吧,”说完指了指躺在草席上的小蔺冈,“我弟弟……他,得了天花。”

        她可还记得郎中说出“天花”两个字后是多么的忌讳和恐惧。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天花”是何物,想来也不是普通的病症。

        可这句话非但没有把中年女子吓走,反而更伸出手掌在对方额头和胸腔摸了摸。

        “天花?”银发妇女嘿笑了两声,“那郎中是这样说的啊?”

        瞧见对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胡采儿颇为震惊,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话音里的漏洞,反而急忙问询。

        “婆婆,难道你有办法医治吗?”

        胡采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整个人绷得笔直。

        银发妇女不答反问:“你可知我们是谁?”

        “不知。”

        另一位女子提起音调:“吾乃巫山圣教座前教徒,你面前的,可是巫山长老之一。在她面前,这所谓‘天花’不过是手到擒来。”

        什么巫山邪山的,胡采儿并没有听过,她的耳里只有那句“手到擒来”。

        “恳请长老救我弟弟一命。”

        噗通一声,七岁的小姑娘就扑倒在地上,行了一个不大标准的礼。

        “救嘛?也不是不行。”银发妇女发出耐人寻味的语调,“只是……”

        胡采儿心头一紧,“钱?我有钱的,我以后会挣很多的钱,全都给你们。”

        女子叹了口气:“我们不要钱。”

        “不要钱?”胡采儿松了口气,但又更加疑惑,“那……”

        银发女子补充道:“我们要你。”

        “要……我?”胡采儿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你别怕,”银发女子看出了对方的惧怕,笑道:“我不过是想收你为弟子罢了,你看我这门‘救世济人’的手艺,万一失传了多不好。”

        “你不是想救你弟弟吗?”另一名女子紧声说到:“入了我们巫山教,以后你还能救更多的人。”

        胡采儿显然并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常年混迹于市井的野小孩,什么嘴脸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早就学得清清楚楚。

        这两人诱导性极强的话语和面容上的潜藏的狰狞,无疑显示着对方的目的性。

        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很多,但邪魔外道更多,她清清楚楚。

        但此时,看了看躺在草席上即将要撒手人寰的小蔺冈,胡采儿咽了下口水。

        “你们真的能治好三郎吗?”

        胡采儿瞪大着眼睛,想要从对方眼里看见一个满意的回答。

        银发女子浅笑着答应。

        别无它法,胡采儿抹了把眼角还未干涩的眼泪,目光笃定地看着小蔺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们。”

        昏暗的破庙子中,残缺不堪的菩萨像下,两个巫山教的女子低沉地笑着,在黑夜之中与先前的孩童哭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不要啊!”白霈拼命地想要从胡采儿的身体中挣脱出来,阻止这即将发生的一幕。

        但她显然忘了,在这里,她只是个旁观者。

        无权干涉的观众而已。

        恍若如梦,霎那之间,白驹过隙。

        白霈只觉着时间流转飞快,她的意识变得昏沉了起来。

        再次察觉到变化,已经十余年之后。

        “三郎,”哪能想到先前脏兮兮的胡采儿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独特且韵然:“你看我带这只钗好看吗?”

        她脸上笑盈盈的,整个人身着红衣,青丝之间挂着少许通透珠宝,显然不是凡物。

        而他对面的蔺冈,也更加是没有了以往的稚嫩气息,长发尾立,剑佩腰间,衣着华贵,气宇非凡。

        “好看,”蔺冈嘴角没有明显的笑容,但眼角的笑意却是藏不住,“采儿你带什么都好看。”

        “哼,乱说胡诌。”

        胡采儿背过身子,浅笑之下,无疑让街廊上不少行人侧目。

        江镇之中,何时出过这等佳人,如若不是忌惮她身边那男子,可能早就有名门公子按捺不住上前撩拨了。

        可惜,硕大的江镇之中,竟是无人敢招惹。

        毕竟佳人对面的,可是玄机派那名声响彻江湖的百年奇才,下一任掌门接班人的蔺冈。

        “我哪里乱说胡诌了,”蔺冈指了指躲在暗处偷窥的世子哥儿们,“你问问他们,整个九州还能找出第二个胡采儿吗?”

        被蔺冈所指的几人只觉得后背发凉,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年不见,你竟是如此油嘴滑舌。”

        胡采儿用芊玉的手指遮住下唇,笑而不齿。

        盛极的日光将她照耀得更加明艳。

        这模样,和二十一世纪的白霈还真是截然不同。

        虽然两人有着相同的面容,但气质却差异较大。

        如说要比起来的话,还真和白霈印象中的桃枝有些几分相似。

        难怪桃枝要模仿成那副模样。

        “这次下山,我待不了几天。”胡采儿挑选着发钗漫不经心的道。

        话音让蔺冈的手顿了顿。

        “采儿,你们巫山教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武林之中尽是些匪夷所思的传闻。”

        胡采儿摇了摇头,“不知。”

        显然这已经不是双方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了。

        但每次胡采儿都是这幅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让蔺冈什么都问不出来。

        但这一次蔺冈并没有那么轻易就被对方三言两语打发。这一次见面,他有着让胡采儿彻底从巫山教中离开的觉悟。

        因为那些传闻,让他坐立难安,巫山教虽然日渐壮大,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形成了媲美名门正派的规模。

        但隐隐的,有着即将被武林众帮讨伐的征兆。

        毕竟他们干的,可并不全是人事。

        虽然蔺冈一点都不相信胡采儿与那些血腥之事有关,胡采儿为何会入这邪魔外道他也无从得知。

        可他一定要及时将胡采儿从深渊中拉出来。

        “采儿,你退出巫山教吧,”蔺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已经快要接手玄机派了,你不用再怕他们了,以后也不用三年一见了,随我回玄机可好?”

        胡采儿微微一愣神,没有预料到蔺冈会说出如此话术。

        眼角轻微颤抖了稍许,才缓缓用小到难以听见的声音答道:“三郎,我回不去的。”

        说完抬起下颚笑道:“对了,你怎么没有戴玉佩啊?哪家的小伙子都二十好几了连玉佩都没有,别人看了可是要笑话,你等等。”

        胡采儿转身就要往隔壁的玉石店走去。

        只见蔺冈回手一拉,指尖的触感让双方像触电般颤动。

        “采儿,你别躲了,这次就和我走,好吗?”

        蔺冈的眼神藏不住的关切,凝重而又深邃。

        胡采儿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腕,“不好。”

        “为何?”蔺冈不解。

        “因为啊……”胡采儿偷笑着回道:“本姑娘喜欢无拘无束,爱自由。”

        说罢就转身进了隔壁玉石店,只留下蔺冈杵在原地愣神。

        没过一小会儿,胡采儿就带着一枚雕琢精致的玉佩回到蔺冈的身前,小心翼翼地给对方挂配在腰间。

        “好了,你这下有‘主’了,不许招惹其他未出阁的女子了听见没。”

        蔺冈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玩笑话语,整个人还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夜幕下的分别时分,二人才像是如梦初醒般踌躇。

        侧身在破庙子前,无论谁路过都要注目两眼。

        身着锦丽的檀郎谢女,和这破碎不堪的庙宇显然不太搭。

        “真是难以置信,我们小时候在这菩萨殿里住了那么久。”

        胡采儿回忆起以往的时光,恍如隔世。

        跟着巫山教离开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让她不禁鼻头一酸。

        而蔺冈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用坚决的话语道:“采儿,你就跟我走吧。我们不回玄机了,也不回北境了。就一路南下,随便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胡采儿显然没想到对方仍然还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一下午对方无数次有想要提出这个话题的苗头,都被她给一一打断了。

        可直至分别,对方仍然不肯罢休。

        “三郎,”胡采儿叹了口气,“玄机的三十多万人,说不管就不管了?好,不管玄机了,那北境呢?北境上百万百姓呢。”

        “现正的武林尽是纷争,老百姓在动荡中颠沛流离。而你,你是玄机的下任掌门,更是近百年来唯一可能平息这场战乱的寄托,你们玄机的人没跟你说过吗。”

        蔺冈哑言,这些话他何从不知,只是……

        “三郎,”胡采儿顿了顿,“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追逐,不要让自己被情感所束缚,好吗?”

        还等到蔺冈回话,胡采儿断然言之,侧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采儿……”

        强如蔺冈,竟然也没能捕捉到对方的踪迹,只觉得像是一阵风袭而过,便带走了他朝思暮想的温存。

        “三郎,下次好吗。下次相见,我定能如你所愿。”

        远处的庙宇角落,飘荡着胡采儿那难以捉摸的余音。

        蔺冈捏着腰间的玉佩,双眼胀得通红。

        -

        就连胡采儿自己也没有想到,三年后的再次相见,会是如今这幅场景。

        平日里一向温恬的对方此时却怒气冲冠,冰冷的剑刃直指她的颚间。

        蔺冈背靠着玄机内室的石门,顶着室外快要冲进来的人群,冷声问到。

        “胡采儿……不,巫山圣女,你为何要这样做。”

        蔺冈的话很冷,冰冷得甚至比剑刃上传来的寒气还要让胡采儿战栗。

        “三郎……”

        胡采儿再次叫唤出这个称呼,让蔺冈只觉得心头一紧,一把将剑横在对方喉咙上方,止住了她的话语。

        “咳咳,”胡采儿咳嗽了两声,语气刻意归于生疏,“蔺掌门,外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玄机上上下下共计万人,都已陷入了蛊毒,要不了多久,玄机派将彻底除名。而下一个,就是整个北境。”

        “为何?”胡采儿干笑两声,原本绝美的气质突增了几分妖异,“当然是为了巫山圣教,只要消灭了玄机,把控整个武林也不过是弹指之间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石门外嘈杂的争吵声再次隔着巨石微弱地传来。

        “掌门,快杀了这巫山毒妇!!”

        “掌门快啊,巫山教就要杀上来了,我们顶不住了。”

        蔺冈那比鹰隼还冷静的眼神像是要将胡采儿盯个通透,“那你又为何独自出现在我面前?”

        “那当然是……”胡采儿表情故作疯癫,“为了亲手解决掉你这个故人。”

        说完还邪魅的补充到:“被外人给杀了,我可不忍心。”

        可惜所有的伪装在蔺冈眼里,都是那么的蹩脚。说得越多,藏不住的心思就暴露得越多。

        硄锵——

        原本抵在胡采儿颚间的利剑摔倒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采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蔺冈这么久以来,一直都不明白胡采儿的动机,她为何要加入巫山教,为何要成为巫山圣女,为何要带兵袭击玄机派。

        现在,又为何要孤身一人在兵袭之前闯入玄机密室。

        蔺冈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虽然保持着联系,但却永远也不懂对方的心思。

        眼见蔺冈撕开了自己的伪装,胡采儿身形也顿了顿。

        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硕大的泪珠把她作为圣女那端庄的妆容晕染得漆黑。

        “三郎……”胡采儿眉头紧蹙,“我想要……你杀死我。”

        平静的语气像是耳边轻语,但述说的内容却是这样诡异。

        “你说什么?”蔺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杀了我。”

        胡采儿没想到体内的蛊母成熟得比她预料得还要快,要快得多。

        她不是不想离开巫山教,而是体内早就被种下了蛊母,在蛊母成熟之前,她离不开也不能离开。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巫山教在做什么她比谁的清楚。

        掠夺孩童,种养蛊虫,扩张势力,将一个又一个城镇变成了教派的“养殖场”。

        无辜、不明所有的人们全都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

        而她要做的,就是彻底消灭这些蛊虫。说起来要消灭蛊虫也是简单,只需要把蛊母消灭就行了。

        只不过这蛊母在她的体内而已。

        未成熟的蛊母被巫山各长老下了各种禁制保护得严严实实,就连胡采儿自己,也伤害不得分毫。

        哪怕她有一丝伤害蛊母的意识,都会被体内的其他蛊虫所侵蚀。而只有在这蛊母即将成熟的褪茧时期,为了避免其他蛊虫对蛊母产生影响,巫山教才会收回禁制。

        也只有这时,才是蛊母最脆弱的时期。

        只要杀死这只蛊母,外面的蛊毒全都会消散。巫山教会因此倒退数十年,而胡采儿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

        “杀死我,三郎。”

        胡采儿面色凝重,没有一丁点儿笑意。

        她捡起地上的佩剑,手把手地放回蔺冈的手掌之中。

        “不不不,采儿,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蔺冈碎步后退,他想象过无数次结果,但都没有想到如此局面。

        “我知道的。”胡采儿见对方不为所动,用力抽出剑刃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你在干什么?别胡闹。”蔺冈连忙将剑刃收回,担心地抓起对方臂膀。

        可预想之中的鲜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青绿色液体渗透而出。

        蔺冈睁大着双眼,难以置信。

        “看见了吗?”胡采儿好似丝毫感觉不到痛苦般的举起手臂,“这具身体早就不属于我了,蛊母已经就快要把我侵蚀了。”

        “蛊母已经即将要成熟了,三郎,”胡采儿将剑刃抵在自己腰间,“杀了我,然后再杀死蛊母。”

        “三郎,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

        胡采儿眼含热泪,口中颤抖。

        这就是她曾所言的自由,哪怕只有一分钟、亦或是几秒钟,虽然时间短暂,但至少她在这一刻才属于自己。

        她不在是巫山教任人摆布的所谓圣女,也不是受人敬畏的蛊母容器,她想要的,仅仅是作回那躲藏在破庙子中食不果腹的胡采儿。

        那才向往的自由。

        -

        “蛊毒消散了,蛊毒消散了!”

        “掌门杀死了那巫女,太好了。”

        “没能手刃她,真是遗憾。”

        石门之外,玄机弟子发现自己身上的蛊毒正在缓慢的消散,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而交战中的巫山教徒正一个个毫无征兆地倒下,七窍中流淌出碧绿色的液体。

        轰隆一声,石门应声而开。

        蔺冈抱着胡采儿的尸体沉着头从内走出。

        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所有人都沉溺在胜利带来的喜悦。

        欢呼声、呐喊声混杂一团。

        无人在意此时那脸庞宛如璧石般的蔺冈。

        白霈此时犹豫灵魂出窍般,有着别样的视角。

        这胡采儿和蔺冈的一生,她虽如过客般驻脚,但也难免心生怜悯。

        恍惚之间,她在人群之中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人影。

        那相同的黑色兜帽、相同的手腕处系着诡异红绳。

        不同的是,一个是身处魔法世界,而一个是身处古代。

        幸运的是,沿着兜帽下沿,白霈缓缓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王阜?

        白霈瞠目结舌,脑袋嗡得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虽然视线模糊,知觉消散。但她却仍然能一眼识出对方。

        哪怕对方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如此的不科学。

        可现在的白霈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王阜这张脸,可真是和古代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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