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企鹅人

“啊~”

        亲眼目睹从人到骷髅骨架的转化。如此猎奇的场景，完全已经超过了原本懦弱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周然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闭上双眼，却发现，糟糕情况并没有得到哪怕一丝的改善。

        那薄薄一层的眼皮，显然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双眼依旧尽职的把眼前那足以媲美十八禁恐怖电影惊悚场景清晰的传递到他的脑海中。无时无刻的冲击着少年本来就脆弱的心灵。

        “啊，不要过来！”将内心的恐惧化为惨叫声，眼前超越少年理解能力的场景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的挥舞着手臂如螳臂当车般的做着挣扎呐喊。

        听到少年的喊叫，中年男子停住脚步，看着站在服务台后面突然闭起双眼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的周然，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暗自不解。他虽然有帮助他人的善心，但并不意味着是个空有好心而不思考的傻瓜，显然看出了周然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种情况下，他就得思量一下自己的好心是否值得了。

        事实上，和周然不同，在汉堡王的众人眼中，只看到他先是突然的低头惨叫接着就疯狂挥舞手臂似乎驱赶着什么似的一副疯子般的模样。因为他的这些反应，已经使得不少汉堡王店内的客人逃难似的匆匆离开。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继续安心吃汉堡喝可乐，天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危险。

        “周，你疯了吗？难道不怕店长回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眼看着周然的一系列疯狂行为，已经使得汉堡王店里的生意受到影响，吉米终于有些反应回来，连忙手忙脚乱的挪动自己肥胖的身躯躲到安全的角落，这才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句。

        “吉米？是吉米的声音！”

        耳边传来吉米尖锐的声音，让混乱中的周然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过去充满讥讽的话语，此刻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救命的稻草一般，喘着粗气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入目的依旧是一具躲在角落的人形骨架，一张一合着下颚，冲着自己大喊着说些什么。

        然而，这根稻草能够救人，但同样也能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目睹平日里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吉米也变成一具活着的骷髅骨架，周然的心里非但没有升起任何一点哪怕欣喜的之情，反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人类都变成了一具具行走的骨架，这样古怪的足以把人逼疯的场景显然已经超出了只是普通少年周然的想象。发出如受伤野兽般的哀嚎声，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理会耳边吉米依旧喋喋不休的话语，踉踉跄跄的冲出了汉堡王。

        ……

        “嗨，老兄，你知道最新的电影吗？”

        “你看了上过星期的新闻了吗，钢铁侠居然是斯塔克工业的托尼?斯塔克，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啊，什么时候我才能赚够买一辆二手车的钱啊，我家的老爷车比我爷爷的岁数都还要大。”

        “听说了吗，就在刚才蜘蛛侠在十一街出现过，还解决了一起银行抢劫案。”

        “我讨厌蜘蛛侠。”

        “为什么，我倒是挺希望他的，你不觉得从手里射出蜘蛛丝很酷吗？”

        骷髅！骷髅！！骷髅！！！

        纽约市，繁华的大都市，汉堡王所位于的十一街也很好了继承了这所大城市的本质，现在正是晚餐时间，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到处是结伴出游的行人。嘴里所谈论着的更是从超级英雄和恶棍的危险，到日常生活的烦恼。

        然而，十一街平静的日常，却显然不包括穿戴着汉堡王logo制服帽子的周然。在他的眼中，入目所见皆是一具具活动着的人形骨架。高的矮的，粗壮的细小的，唯独没有胖瘦，只剩下统一的骨感身材。

        穿行在一具具由骷髅骨架所形成的街道中，周然感觉自己就仿佛混杂在狼群中的小绵羊一样显眼和脆弱。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散发着无穷的恶意，每一次和那漆黑空洞的眼眶对视，总让他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

        逃！我要离开这里！！

        迈动急促，在一声声或不满的咒骂或抱怨中，周然推开人群。在内心的恐惧驱使之下，他此刻只想从眼前这噩梦般的地狱中逃离出去。

        砰——

        慌不择路间，周然感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猛烈的撞击让他踉跄的倒退了几步，但是内心不断驱使的恐惧却让他来不及思考，只想着早一点从地狱逃离。站稳步伐，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又向着另一边逃去。

        “嘿，小子！”不过，显然周然这毫无反应的无视态度惹来了对面被他撞到男子的不满，对方一把拦下企图从另一边逃走的周然，粗暴的拉起他的领口扯到自己眼前，操着一口浓重的黑人口音，“你难道没有长眼睛吗，撞了我居然还想这样敷衍过去！”

        一边说着，男子一边摆动手臂有意无意的炫耀着自己那如磐石般粗壮的手臂借以震慑。

        然而，面对这恶声恶气的威胁质问，他手中瘦弱的亚裔少年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反应。低着头，嘴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对此，男子大感意外的同时，也忍不住将手中攒着的衣领向着自己这边紧了几分，想要听清楚这个不长眼的小子到底在念叨着什么。

        “骷髅，都是骷髅，都是骷髅！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等听清楚周然嘴里念叨着的内容后，听到的却只有几句颠来倒去意义不明的话语之后，男子顿时失去了几分兴趣，粗壮的手臂一用力直接将面前这个在大街上穿着汉堡王工作服不知所谓的瘦弱少年粗暴的抬起了，“小子，我不管你一个人在我装神弄鬼前面嘀嘀咕咕着什么，但是我可警告你了，不要妄想着以为凭借这样的手段，就能够让我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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