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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名正言顺


如今的观风殿外可谓是通红一片,那熊熊大火将整个观风殿包围的是严严实实,看上去眨眼间这观风殿就要塌陷似的。如今各方的势力都紧密监视着观风殿的一举一动,只要时机一到便可下手。

        “报”

        “讲”

        “启禀将军,狄大人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将军相助。”

        “恩,”只见一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看了看身后那烧的红红火焰的宫殿,眼眸微眯,顿了一会儿说道:“传本将军令,命一军在此处严守以待,任何人都不许进入观风殿内,命二军火速绕到观风殿后,定要将整个观风殿围得水泄不通,不可放走一个人,三军则跟随本将军一道进入观风殿,清君侧,明忠义。”

        “清君侧,明忠义,清君侧,明忠义……”

        面前的士兵听到将军的话,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想到近些年来深受皇上身边的二张兄弟的迫害,还有武家人的耀武扬威,弄得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已经惹得是民怨沸腾了,如今能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更是岂不是快哉,一个个也已经快成为杀红了眼儿的人,只等待将军的一声令下便立即行动。

        另一边,在一个鲜有人去的偏殿里,张柬之听到外头军心齐天的声音,激动地看向一边的狄仁杰,语气都有些打颤的说道:“怀英兄,你听。”

        狄仁杰自是听到了外头的声音,整个人也很是激动地点了点头道:“如今听这外面的声音,想来这件事便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这接下来的一半就看李将军与敬晖将军如何相映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解决这件事,不然越拖越是麻烦。”

        “恩,”听到狄阁老的话,张柬之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外头那红红的火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上阳宫守门外,还在焦急等着狄阁老下一步指示的方敬晖在听到这响亮的一声之后,“唰”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直指前方,大喊一声:“清君侧,明忠义,冲啊……”

        “冲啊……”

        随后就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士气,伴随着观风殿那儿熊熊的烈火,夹杂着兵器之间的碰撞声,一场为了李唐,为了天下,为了先帝,为了百姓的战争爆发了。

        夜色已经由黑色变成红色的了,一切都是鲜艳的颜色,火红火红的,映衬着整个大地也是红通通的一片,不知是红光,还是那鲜血。

        观风殿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大火才渐渐的被扑灭,等到火势渐小的时候,狄仁杰与张柬之相继走出了偏殿,大步向观风殿走去,当走到观风殿之后,看着眼前已经是断壁残垣的观风殿,狄仁杰深深叹了一口气,虽说他知道里头的皇上与太子不会有事,但还是担心的大步迈了进去:“殿下?”

        随着一声试探性的声音,狄仁杰缓缓推开殿门,由于这观风殿建造的巧妙,因此当一入殿门的时候便是另一番光景,虽说外头看起来这宫殿已经惨不忍睹了,但从里头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照样是金碧辉煌的一处。

        里间的太子听到狄仁杰的声音,他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现如今这外头无论是二张兄弟,还是武家的人应该都已经被他们制服了,自己出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恢复李唐的天下了,可是昨夜听完母亲的话,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做的。

        就在太子发呆的时候,狄仁杰等人已经走了进来,见太子正坐在皇上身边,齐齐跪了下去:“臣狄仁杰(张柬之、方敬晖、李多祚)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他们的话,再看看他们身上的血色,李显知道外头一定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起来吧。”李显无力的挥了挥手道。

        闻言,狄仁杰有些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总觉得今日的太子不大一样,不过也跟着众人一起起身了。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太子静静地看着床上的母亲,一边的大臣们则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官靴,一阵安静。

        良久,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昨夜之事,本太子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是接下来本太子要说的话还请各位大人能够见谅。”

        听到这个,狄仁杰便明白自己方才的疑惑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来太子是有心思了。

        只见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本太子登位那是顺应天意,与各位无关。”

        “什么?”

        众人在听到太子如此没有良心的一句话时,心中大惊,太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太子看着众人表情,已经猜到他们如今的想法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太子还是不得不接着说道:“本太子是,先帝亲自册封的太子,属李唐嫡子,本太子登基乃是天命使然,无需劳烦各位了。”

        “太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最先耐不住性子的是将军李多祚,一想到昨夜自己与将士们在外头拼死拼活,还不容易将事情结束了,却听到太子这番话,无疑就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讨好嘛。

        只见李多祚就要上前一步询问太子的时候,被一边的张柬之拦了下来,张柬之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微臣谨遵太子君旨。”

        “阁老,”李多祚毕竟是个武官,没那么多弯弯绕,自然也就不明白张柬之这般是何用意了。

        一边的狄仁杰在听到柬之兄这样说的时候,想了一想,也明白了太子的用意,拱手道:“微臣谨遵太子君旨。”

        “狄阁老,”当李多祚在听到狄阁老也这么说的时候,这下可不好了,整个人都已经不爽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直接走到狄阁老身边,拉了拉狄阁老的衣袖说道:“阁老,您也糊涂了吗?您这是在说什么,我们昨夜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这么一句无所谓的话吗?阁老,就算是您无所谓的话,可是我手下的将士们却不能容忍的,昨夜一战,已经死伤了百余名的将士,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允许的,昨夜他们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啊。”

        当狄仁杰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将他敲晕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看不懂风头呢?太子说这样的话自当是别有意图,怎么这个李将军就这么的木愣呢?

        就在狄仁杰疑惑的时候,坐在龙床上的太子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阁老,您明白本太子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可是李将军却不明白,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太子就与他说上一说。”

        “太子,”听到太子的话,狄仁杰与张柬之都是吃惊地看着太子。

        见此,太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担心,看向一边怒气冲冲的李将军说道:“李将军,本太子知道你如此生气是为了什么?本太子也明白将士们的性命不能无故丧生,既然将军心有不平,那本太子就问一问将军,若是本太子因为昨夜之事而大肆封赏各位大人与将军,那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本太子?本太子的皇位是不是来的不正?就算是日后本太子登基了,史官们又该如何评价本太子?”

        “这?”闻言,李多祚也有一点儿明白了,当年太宗皇帝继位的时候,虽然也是得到先皇的诏书,身上的战功也是赫赫,但还是让天下的百姓有说法,若是太子真的封赏自己的话,那不是更加坐实了太子的皇位来的不光彩,这日后史书上也会有所议论的。想到这个,李多祚也有些明白了。

        太子在见到李将军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便已经清楚他定是知晓了自己的意思了,接着说道:“将军昨夜所做之事,本太子定不会忘记,但是如今还是要以天下为重,虽说将军消除了宫内的隐患,但宫外的武家人还会有些人蠢蠢欲动的,将军若能除掉这些,那就当真是为本太子消除了日后的所有隐患,本太子定当感谢将军。”

        李多祚本就是武夫一个,自然也就不能完全明白太子的意图,可是如今听到太子这么诚恳的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也很是感动的,立马抱拳道:“微臣谨遵太子玉旨。”说完,便大踏步的向殿外走去,为太子残余的武家势力。

        看着李将军离开的背影,太子满意的笑了笑,而后转过身来看着一边的狄仁杰等人,见他们脸上的表情,笑了笑说道:“三位大人都是明白人,也自是能够明白本太子的意思,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太子也就不多说了,皇上已经驾崩了,现如今还是以处理皇上的后事为重,若是三位大人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先退下吧。”

        “是,微臣遵旨。”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听到太子的话,狄仁杰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皇帝永远是皇帝,臣子也只能是臣子。

        等出了观风殿之后,张柬之悄悄靠近狄仁杰,颇有感触的小声说道:“怀英兄,看来太子是个有心思的人。”

        闻言,狄仁杰看了看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柬之兄,看来日后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恩。”听到狄阁老的话,张柬之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突然,狄仁杰想到一个问题,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柬之兄,这观风殿的值夜一向很是严谨,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水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昨夜我好像也看到了有一些身穿宫人服饰的人也参加到其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到怀英兄的话,张柬之也是蹙着眉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方才我也让人去查了,好像是昨夜值夜的那些宫人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无故丧生了,而且还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如今大理寺的人也来了,正在偏殿验尸呢。要说那些宫人的话,我也是觉得奇怪的,毕竟先前也不曾听说宫人里面还有人是我们的人。”

        “哦,”闻言,狄仁杰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了,看来昨夜的火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能够有如此能力的人除了师傅,自己还真是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若当真是师傅所为的话,那师傅还真是对殿内的人留了很大的余地啊!

        “怀英兄?”身边的张柬之见狄仁杰发起了呆,不由得轻声唤道。

        “恩?”听到这声,狄仁杰回了神,看了看已经渐亮的天色,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大步向外走去,虽说太子继位是肯定的了,但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的,自己必须赶在太子登基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以消除太子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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