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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天,黑了


果儿赶紧掀开床头的木盒,夜明珠的柔光立即填满了这间屋子,她回身扶住苏浪,柔声问道:“你怎么啦?”

  柔光映衬下,果儿美艳的不可方物。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几时了?”

  果儿朝窗外看了看,天还黑着。

  “还早呢,你渴吗?”

  “不渴,你呢,你出了好多汗,我有些太冒失了,辛苦了你。”

  果儿抿嘴笑了笑,甜蜜地抚摸这个刚才给予了她无比快乐的男人,心里想:傻瓜,真正辛苦的是你,你是铁打钢铸的身体不假,但这样的癫狂还是很消磨真气的。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

  她想当然地以为苏浪的噩梦是因为劳累。

  苏浪却知道,他之所以昏睡,绝非因为身体的上的疲累,精钢境的锻身,精力几乎是无穷的,他是意识到果儿不堪承受之后,才故意装累的,本来只是闭目假寐,谁想一下子真的睡着了,而且就做了那么一个奇怪的梦。

  果儿已经下了床,去为苏浪准备茶水。

  时当寒冬,屋里的地龙烧的很旺,果儿只披着薄薄的一层纱,她的体型丰腴圆润,不同于小可的干瘦,不及悬铃儿的完美,却别有一番迷人的风姿。

  苏浪闭目回味着不久前的那场疯狂,心里忽又燃起了渴望。

  但果儿却迟迟未归,她呆呆地站在窗前,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忽然,她伸出手推开了窗户,一股冷风钻了进来,躺在床上的苏浪觉察到了什么。

  “怎么啦?“

  果儿转过身来,表情有些古怪:

  “天黑了。”

  “什么,我竟睡了一整天?”

  苏浪旋即觉察出情况有些不大对劲,他一跃而起,来到果儿身边,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星月全无。

  这跟正常的天黑不同,这是真正的黑,彻底的黑,黑的旷古无边,无始无终。

  传说中的永夜之劫,真的来了。

  “天真黑了,天就这么黑了。”

  说话的是海州大总管乌世冠,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嘴唇微颤,双手发抖,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大帅,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

  参军兼多年至交好友孟良弼劝道。

  “风大,风可真大呀。”

  风的确很大,自永夜降临之后,风暴洋上的风就比平时大了许多倍,海浪滔天,离海千里之外的海州城都能感受到大海的狂虐。

  “怎么办,怎么办嘛?”

  乌世冠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反复问他的老友,孟良弼四周瞧了瞧,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维护主帅的权威,主帅倒了,整个海州就真的完了。

  “我看还是把三公子接回来吧。”

  乌世冠无奈地点点头。

  海州城内外的混乱已经达到了顶点,即便是大总管的车驾依然是不安全的,当初孟良弼和家将乌邨越就极力反对乌世冠出城,但乌世冠坚持要来,他们也没办法。

  永夜降临,世道大乱,人心惶惶,他这个海州大总管都不肯走出来,百姓怎么镇定,人心怎能安稳?

  “还是老办法,替身先行趟趟路。”家将乌邨越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孟良弼点点头,这方面乌邨越是专家,而且他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孟良弼劝乌世冠在街边喝茶小憩,替身坐着他的车驾回府去了。乌世冠并非不知,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

  士民如浊浪一般围着大总管的车驾,哀哭声惊天动地,永夜突降,末日就在眼前,众人心惊胆寒,此刻乌世冠就是他们的最后的靠山。乌家雄踞海州多年,他们拿民脂民膏供养,这个时候他不出来管他们,谁来管他们?

  替身的车驾已经无法前行一步,孟良弼当机立断,要替身走下车驾跟百姓们说几句话,几句话替身还是说的了的,他非但长的像乌世冠,声音也有几分类似。再说普通百姓又有几个听过大总管的声音,当此惶恐混乱之际,料必也没人能察觉有诈。

  替身慷慨陈辞,百姓洗耳恭听,如痴如醉,于是更多的人涌了过来,陪同一旁的孟良弼额头见了汗水,假的终归是假的,乌家雄踞海州多年,乌世冠又素来亲民,认识他的人并不在少数,替身随便说两句话哄弄一下不成问题,这万一时间长了让人认出来可不得了。

  “他不是大帅,他不是大帅。”

  声音既尖且细,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热闹的场面骤然降至冰点,数千道目光陷入迷茫。

  “大帅鼻子边的痣上有根黄毛,我亲手摸过的。”

  还是这个脆生生的声音,纯净的毫无瑕疵,看来绝无一点虚假。

  乌世冠的左鼻翼旁是有一颗黑痣,那是他四十岁以后长的,痣上也的确有根黄毛,因为不雅,经常修剪,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这个小细节在成年人眼里或算不得什么,但在孩子的眼里却就是一个世界。

  孟良弼想骂人,天黑的这么厉害,虽有灯笼火把,到底是朦朦胧胧,自己老眼昏花连眼面前的人都看不清,这小屁孩怎么就非要盯着那根毛不放?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要代为辩解,那个替身也是急中生智,俯身微笑道:“痣上有毛不甚风雅,老夫给绞了,不信你来摸摸看。”

  小孩子不懂事伸手真要去摸,这可吓坏了她的父母,她的母亲赶紧把孩子搂进怀里,做父亲的则打躬作揖,口称不敢冒犯。

  左右卫士怒目而视,四下百姓屏息凝声,倒是那替身哈哈一笑,伸出手和蔼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真是既慈祥又大度。

  若事情到此结束,也算是皆大欢喜,偏偏另一个小屁孩不识相地向前一纵,突然蹿到替身的面前,伸手在那颗痣上摸了一把。

  假的终究是假的,不仅没摸到毛茬子,还把大总管脸上的黑痣给摸没了。

  四周死一般的沉静。

  孟良弼情知不妙,急令:“保护大帅回府。”

  替身也悚惧起来,这若是场意外倒也罢了,但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他是假的,他们害死了大帅,打他。”

  “打!”

  随着这一声喊打,无数的砖块石头便向替身和他的侍从卫兵砸来,几名弩手立即反击,将动手之人射杀,血让人群的狂热稍减,但更大的狂热夹着愤怒突然爆发出来。

  “大帅吃人害啦,我们没指望啦。”

  拥挤的人群像一股浊浪翻涌起来,更多的砖头、石头带着阴谋飞向孟良弼和他的替身。

  “保护大帅立即回府。”孟良弼已经可以断定这根本就是一场策划好的阴谋,目的是动摇乌世冠的权威,好乱中夺权。

  回府绝不是一个假动作,若主帅的替身横尸街头,那不远处的真大帅也就死了。

  自此处到大总管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但这两条街注定是他无法通过的,愤怒的百姓只是一个幌子,暴/乱的士兵才是主角,他们身着便装混在人群里,借着人群为掩护,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的“主帅”。

  等到趋势已成,他们有所把握的时候,他们便撕下脸上的面纱,公然叛乱起来。

  矢飞如雨,在这凄冷的黑夜里,大多数人的眼睛还没有适应的情况下猛烈地发动起来。

  孟良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帅”横尸街头,被乱军抢去。

  “大帅,世展有辱使命,对不起你。”

  乌世冠已经提前一步回到了大帅府,却做了别人的笼中鸟,阴谋家借口他的父亲被歹人行刺,率兵进城,接管了一切。

  门外的混乱还没有平息,但他已经掌控了整个海州城,将他的父亲变成了俘虏。

  “你赶紧出城,去京城,接老三回来。”

  “三公子他……”

  “你放心,我虽然着了他的道儿,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杀我,只要老三回来,我就有办法除掉他。我乌世冠瞎了眼,养了一条白眼狼,但我绝不能把海州交到这样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的手里,绝不能。”

  乌邨越进来禀报:“乌行风在门外求见。”

  “世展,你去吧,不用为我担心。”

  乌世冠拽下随身一块玉佩交给孟良弼。

  孟良弼叩拜再三,转身离去。

  乌世冠正襟危坐,寒着脸对乌邨越道:“叫他进来。”

  ……

  永夜突然降临,神京城内乱成了一锅粥,为了全体居民的安全,京兆府会同宫卫军正在大力清除外来人口,凡无户籍的流民,凡无主家的家奴,必须立即离开神京城,否则便有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

  廖水龙没有辜负独孤赢韧的期望,在他的一通乱咬之下,宫卫军人人自危,高级将领噤若寒蝉,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定点清除。

  上上下下都乖巧的像一群母鸡,连踢腾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独孤赢韧大获全胜,胜的酣畅淋漓。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宫卫军,至少他自己是这儿认为的。清除城内流民的工作本来由京兆府一家做就好,京兆逻卒野战、守城都不成,大街小巷赶人却是一把好手。之所以让宫卫军参与进来,就是要检阅一下他们的忠诚。

  现在看效果非常好,宫卫军精悍忠诚,用起来如臂使指,得心应手,很舒服。

  远道而来的孟良弼一进城就被宫卫军给逮了起来。

  理由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显然是个流民。

  孟良弼哭笑不得,这神京城他来来去去也有几十回,几时有人查过他的身份证明?自己好歹也是一镇诸侯的客卿,帝国的上层社会的一分子,怎么突然就沦落到成为流民了呢。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岂有此理。

  抓他的宫卫军也感到愤懑不已,管你是什么国师、客卿,你没有身份证明,那就得去大牢里呆着,有钱也不好使,新君最恨贪污索贿那一套,这个风口浪尖上你少来。

  乌家在神京城里有的是关系,但孟良弼却不知道哪些人值得信任,就像这场兵变,若没有内部人配合,是绝对搞不起来的。

  乌世冠老了,海州的天要变了,这是大势所趋,改换门庭,寻找靠山,这是人性,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眼下怎么办?

  他不能就这么呆在宫卫军的大牢里,等待风口浪尖过去,再行贿脱身吧。

  到底还是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天佑侯苏浪。

  自与果儿成亲之后,苏浪发现了修真炼仙之外的另一桩乐趣,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因此永夜之后的混论他并没有太多的感受。果儿已经不再上街,外面传回的消息也被层层过滤了,他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迷失在天真烂漫之中。

所以当宫里突然派人让他进宫时,苏浪吃了一惊,竟然有些不大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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