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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游说


  苏浪接到消息,心急如焚,疾驰至公府尪军中,对朱辞朗说:“以前有神京城这个绊脚石,灵帝有所顾忌,如今京城独孤赢韧成了灵帝的傀儡,二者已经合流,灵帝一旦腾出手来势必要对诸侯用兵,道州首当其冲。你是不是应该速回道州知会大总管一声?”

  朱辞朗在军中,消息不及苏浪灵通,闻言大惊失色,赶紧向公府尪告辞,与十余亲信日夜兼程回道州去。

  苏浪又劝公府尪尽快占据南州,树立义旗,分兵渡江袭扰京洛、洪州,以分江北诸侯的压力。

  公府尪嘴上答应,转身却对公府越说:“江北诸侯除幽、林两家,都支撑不了半年,这半年他无暇南顾,我们正好打牢根基,怎可轻易分兵?”

  公府越对父亲的自私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私下知会苏浪,苏浪闻言大失所望。一时对卿小可道:“你先回五明山,我要去趟海州,知会他们当心留神。”

  卿小可道:“不行,说好了你到哪我跟到哪,你休想再甩开我。”

  苏浪道:“你已怀有身孕,不宜长途奔波,或回五明山,或暂时去平江府,两者随你选,总之你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

  卿小可其实并没有怀孕,只是前些日子受凉有些肚胀气,她大惊小怪说自己怀孕了,苏浪阴险地隐瞒了真相,联合司空百岁忽悠了她一把。

  听苏浪这么一说,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也只好答应,答应先去平江府投奔苏家,待苏浪回来后,再送她回五明山“安胎”。

  江北各州得知独孤赢韧与灵帝媾和后,纷纷讨伐,最激烈的当属林州,连新皇帝都拥立了。敷衍了事的有幽州,虽然跟着吆喝了两声,但没有任何实质行动。

  还有一个州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洪州素来被视为是独孤氏的菜园子、米袋子和鱼塘。永夜之后,这里更是成为了京洛的唯一粮草供应基地。

坐镇洪州的是独孤氏皇族的家奴敬国公独孤宁强,独孤宁强本不姓独孤,因功赐国姓,从此也就把自己当成了皇族的一员。

其为人保守残酷,江北各州皆反,唯其仍然效忠皇室。

  听闻海州乌行俱传檄反对独孤赢韧媾和,便遣使勾结乌行风,准备攻打海州城。

  此时乌世冠已经病死,乌行俱执掌海州军政大权。当初乌行风策动叛乱,意欲夺取海州军权,被乌世冠、乌行俱挫败,乌行风被杀。众将皆议将乌行风一族斩杀干净,唯有乌行俱一人反对——老父亲已病入膏肓,他不想在父亲死前再起骨肉相残的悲剧。

  却不想乌行风的长子乌保贞非但不感念乌行俱的这份善意,反而变本加厉,在祖父乌世冠重病弥留之际,纠集旧部发动兵变,矛头直指执掌海州军政的乌行俱。

  乌行俱在孟良弼、乌邨越等一干老臣的辅佐下以霹雳手段平定了这场叛乱,乌保贞仓皇窜逃至海州和洪州交界处的沼泽地带苟延残喘。

  镇守洪州的独孤宁强得到神京城的密令,一直暗中接济乌保贞,以期牵制海州。但公然与之合流攻打海州还是第一次。

  乌行俱得知洪州出兵和自己的侄儿一起对付自己,便对孟良弼等人说:“不如先下手为强,分兵两路夺了洪州城,切断神京城的供应。”

  孟良弼劝道:“万万不可!独孤赢韧与灵类媾和,并不得人心,便是京城内部也有人不满,只是迫于形势敢怒不敢言,公子若切断供应,等于是不分贤愚一棍子全部打死,便是得罪了天下人,将来何以立足?”

  乌行俱道:“以公之计,又当如何?”

  孟良弼道:“挑头闹事的是独孤宁强,打他一个便好。”

  王朝时期,海州、洪州并立,进入帝国时代后,洪州一度曾是海州的附属,海州大总管府对洪州可谓是知根知底,一日发兵攻打,竟是势如破竹,不仅痛击了独孤宁强,又杀的乌保贞溃不成军。

  乌保贞一看事不巧,丢下兵马朝沼泽深处的黑森林地带退去。

  这森林很深,深的无边无际,乌保贞很快就迷了路。

  几名随扈因为伤重,或死或掉队,他的身边很快就剩下一个人,而这个人并非他的亲信。前方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是猛兽磨牙的声音。

  一头体型巨大的狰正趴伏在树荫下享用它的美食——一头健硕的成年锦毛虎。

  忽然,它嗅到一种异味。它抬起头警惕地扫量着四周,却见一个人哀嚎着冲他扑来。

  狰怒吼一声,暴起,将侵犯之敌斩于利爪之下。

  这是一个人,它见过人,对人的印象很差,他们的肉质很粗糙,而且皮(衣裳)很厚,若非实在饿的发慌,它是不会拿这东西当点心的,它刚刚猎得一头壮年锦毛虎,它的肉很鲜美,所以就没有急着去吃这个猎物。

  它的猎物身受重创,但一时还没有死透,他瞪着一双死鱼眼望定一个方向。

  狰是中级灵兽,聪明异常。

  它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用力地嗅了嗅。

  一声咆哮后,它腾空而起,朝躲藏在树洞里的一个人扑去。

  乌保贞尖声嚷叫起来。

  他浑身发麻,全无半点抵抗之力。

  眼看狰的利爪即将扒开树洞,将他掏出来吃掉,一道寒光闪过。

  狰壮硕的身躯瘫软下去,五条色彩艳丽的尾巴软的像五根面条。

  血从它的脖颈间流出,汪了一地,腥臭刺鼻。

  又一道闪过,他藏身的大树断为两截,他赖以藏身的“小屋”的“屋顶”被人削了去。

  “你是谁?”

  乌保贞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有几分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五年前,太后的万盛节上我们见过,那时你才十三岁。”

  “是你,公府函。”

  “是我,乌兄弟你一向可好。”

  ……

  苏浪蹑踪寻来,却在森林深处把乌保贞给跟丢了,司空百岁又不慎陷入枯叶下的沼泽,营救他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等到他们再次找到乌保贞时,公府函的“受降典礼”已经结束。此时的乌保贞已经将自己的魂识交给了灵帝,成为了他忠实的奴仆。

  接引使者公府函完成接引典礼后悄然离去,乌保贞双眸闪烁着奇幻的色彩,时而泛出幽蓝色的光芒,时而又恢复正常,他正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将那头狰大卸八块。

  他的刀翻飞如花,娴熟至极。

  “完了,来迟了一步。”司空百岁喘息未定,乌保贞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来势凶猛,毫无畏惧,帝君的信徒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和自信。

  司空百岁闪身躲避之时,苏浪飞起一脚将乌保贞踹出三丈远。

  然后他捏了捏脚。

  “怎么,你脚气犯了。”

  “你才有脚气。”

  苏浪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成为灵帝的信徒后,乌保贞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三倍,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眼眸是幽蓝色,等到他的眼眸变成赤红色的时候,他的战力将提升十倍,那时候即便是苏浪,想对付他也需要费番手段。

  苏浪一次次将他踢翻在地,他却一次次又扑过来。

  动力十足,火爆异常,似乎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

  “你真的很无聊,这样好玩吗?”

  这样的确很无聊,实际上苏浪自己也烦了。

  这一次他没有正面迎战,而是侧身一闪,乌保贞扑空之后将自己的后脖颈留给了苏浪,后者以刀鞘轻轻一斩,乌保贞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为何不杀他?”

“他是乌行俱的侄儿,理应交给他去处置。”

……

  乌行俱对这个眼睛时而泛出幽蓝光芒的侄儿厌恶至极,他挥挥手,下令武士将其带下去,司空百岁提醒道:“手脚都要上钢铐,还要用铁笼子关,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多嘴多舌立即遭到海州官员的集体鄙视,乌行俱也略有不满。

  “灵帝已经把手伸到了洪州,洪州若落入他们手中,海州便成了一座孤城,你虽没有反对他,但也没有赞同他,他早晚也不会放过你。”

  “天佑侯这话说的我们就听不懂了,现在道州、幽州都传檄讨贼,我们并不孤立啊,为何洪州一失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瓮中之鳖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说你是鳖。”

  “你?”

  “好啦,不要为这种事争执了,自灵帝侵占洛城,海州和京城以及周边各兄弟州都失去了联系,彼此音讯不通  ,各种传言都有,我们也不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所以只能暂且按兵不动。这有错吗?”

  苏浪笑道:“大总管稳重谨慎,乃海州之福,现在天下诸侯共讨灵帝和朝中奸佞,江北之地独缺海州一块,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海州不能与各地统一步伐,难免会被各个击破,到时候便是悔之晚矣。”

  孟良弼想说什么,被乌行俱拦住,他思忖片刻,问苏浪:“若我发兵取洪州,会不会腹背受敌?”

  苏浪道:“北川郡王已移镇江南,江南士民欢呼雀跃,全力支持,道州已传檄天下,正厉兵秣马,若灵帝傀儡趁你出兵南下之机来取海州,两家必定发兵扰其后路。如此,犄角之势已成,灵帝败亡就在眼前。”

  孟良弼道:“灵帝若这么容易战胜,洛城为何会失陷?”

  苏浪道:“灵类的恐怖之处在于擅用傀儡,早先因为各处兵灾人祸,聚集在京洛之间的难民不下数百万之众,一夜尽成傀儡,自然是锐不可当。但洛城之战虽然落败,屠杀的傀儡却不下四十万,而今江北之地除神京城、海州、洪州、道州,已无生民,无生民既无傀儡,他们的势力在攻破洛城时登上巅峰,如今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否则,灵帝为何不攻神京城,为何要与奸佞窜通蛊惑陛下?又为何坐视各州反叛而无实际动作,非是不愿,而是力有不逮!如今之势只要各家齐心协力,则优势在我,假以时日必能各地称雄,平起平坐。”

  乌行俱激赞道:“好一个平起平坐!人道天佑侯以武力获宠,其实大谬,天佑侯胸中有丘壑,眼中有江山,乌行俱钦佩之至。”

一时送二人去馆驿休息,自己召集幕僚商议出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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