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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定


“不了,你睡你的,我随便凑合凑合。”

        鹊七被强制按下去,被子盖到了下巴处,他刚醒,又喝了药,这会儿嘴唇有难得的红润,“我睡不着。”

        苏霂盯着他看了半响,实然问道:“你现在清醒吗?”

        鹊七点点头道:“清醒。”

        苏霂就坐在床沿上,说道:“清醒了你就给我好好回答,不能说慌。”

        鹊七迟疑半响,犹犹豫豫的“嗯”了一声。

        “那日在迷风门,为什么要给我挡箭?”

        鹊七盯着他的眼睛,道:“想挡就挡了,没有为什么。”

        苏霂伸手扶开对方颊边的碎发,看对方的心虚越来越明显,道:“是么?我怎么就没注意,十二年前的小狐狸长大了,竟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鹊七眨了眨眼,半响才道:“巧合,巧合。”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鹊七垂下眼睫,小声道:“本来以为你忘了我的,就没说。”

        苏霂的拇指便轻轻扫过他眼睫道:“怎么能会忘,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他轻叹着道:“要不是那天没发生那事,锦乐把这事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讲。”

        “不知道,那万一你不认,乞不是很没面子。”

        “不会不认,我是这样的人吗?”

        “保不齐就是。”鹊七“哼哼”道:“十二年未见,谁知道呢。”

        “所以你恨我了?”苏霂说道:“锦乐跟我说你早就知道我与魔族的关系,为何不问我,怕吗?怕我一口把你吃了?”

        鹊七摇摇头道:“倒也不是,我只是不相信,比竟这些事不该和你活一点边。”他顿了顿说道:“那日在俏烟阁,你追上来是想真杀了我吗?”

        “自然不会。”苏霂的手轻蹭着他脸颊,道:“魔尊从不会彻底相信一个人,拨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晚若不是你,被发现了,我还得想办法怎么解决。但你跟着我去那里,就不怕被发现吗?万一追出去的不是我,那怎么办,他们可不会心软。”

        “我就是想看你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那么远去一个瓦子,我还以为你看上那个姑娘了呢。”鹊七声音越讲越小。

        苏霂听后笑了一声道:“还看姑娘呢,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清心寡欲都能削发做和尚了。”

        鹊七这回实实在在的笑出了声,眉眼都弯了起来,道:“要是有姑娘听见这话,先得跳上三尺高,再怎么嫁给和尚。”

        “那还是让她们死心吧,不做和尚也嫁不成,做了和尚也嫁不成,早些寻他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

        鹊七看他,问道:“为什么不做和尚也嫁不成,你当空头和尚啊,不出家的那种。”

        苏霂坏笑道:“你猜猜。”

        鹊七就真的皱着眉想了一下,道:“我猜不出来。”

        “傻子。”

        鹊七“嗯”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蒙住了眼睛。因为被剥夺视觉的关系,他下意识的张着嘴巴,刚想问“怎么了”就被堵住了唇,这感觉就像是当头一棒,只能在脑中问出一句什么东西,就已经反应不及了。等鹊七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眼睛上的手已经撤开,他微喘着气,眼角沁出的泪使他看人都是雾蒙蒙的,他见苏霂在迷雾中低下头来,好看的唇在眼前晃着一张一合,像是做梦一样。

        他说:“猜出来了吗?”

        鹊七用力的眨眨眼,等着那点雾气消散后看清的对方的脸,好多姑娘都喜欢的脸,他不合时宜的想着,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烫,应该是红了。

        苏霂许久也没听见回答,便抓着他的手摇了摇,鹊七反应过来,冲着自己点头又摇头,苏霂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问道:“说什么呢?我还没到读心的那个修为。”

        鹊七的手指不安分的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像是挣扎着,半响才道:“为什么?”

        苏霂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道:“不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苏霂笑着打断他,说道:“傻子,那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你为什么给我挡箭。”

        鹊七张了张嘴,复闭了也没说什么,苏霂给人盖好被子,就得严严实实只剩张脸在外面,鹊七沉默了半响突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苏霂:“不知道,这种事怎么会有具体时间,许是不知不觉。”

        “哦。”鹊七应了一声,脸颊贴着对方给他拉被子的手蹭了蹭,然后笑了一下,脸就红了。

        红着红着,他“嗯”了一声,手搭在苏霂脉上,问道:“你受伤了”

        苏霂收回手,盖住手腕,道:“先前在与魔军交战时伤的,没事。”

        “这么严重”鹊七问道:“还没有好么?”

        “快了。”苏霂拍拍他的头,道:“快睡觉。”

        “也就这样看着没事。”苏霂如愿的挨着他蹭了一下,道:“现在睡得着了吗?”

        鹊七点点头,道:“睡得着了。”

        “那就睡觉,全都想着你,不能再出差错了。”

        鹊七的眼亮晶晶,问道:“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苏霂及时止住他道:“不了,别多想,你睡你的。”

        苏霂伸手给他强制闭眼道:“什么也别想,安心睡觉,明早我叫你。”

        鹊七眨眨眼,眼睫扫过对方的手心,他满意的点头,道:“好。”

        苏霂笑笑,等了一会儿才撤开手,鹊七这困意去得来得也快,没一会儿就平稳的呼吸,苏霂坐了会儿,没去熄灯。

        他在鹊七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想了很多,他又凭了什么呢,就因为十二年前在草丛里救起那只小狐狸,就应该被别人舍生忘死的救自己一命,从知道鹊七身世的那一刻起,苏霂就想过很多次,这只小狐狸倒底是怎么活下去的,养成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像一只幼狐该做该想的,他想着,手指在隔着一寸的距离里,虚虚的描摹对方的脸,然后偷香般的摸了一下。

        其实在最开始,苏霂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时是惊讶的,随后就坦然接受了,他在这些年里不是没听过人妖相恋的故事,无一不是被谴责的,还有流传的最多的,郎容闳的故事,在这之前,他是有些不屑一顾的。最多的只是想一想为什么呢,人妖相恋就该被遣责,不受待见的吗?明明他们也没做什么事情,长大了,他学会了不听,不闻,只是修行,活脱脱的把自己过成了苦行僧,到了今天,他抛去了以前的那些不以为然,鹊七不能受那样的苦,人妖从不应该殊途,那有什么别人、世俗、议论、他们不能担这个罪。

        苏霂垂下眼,在明灭昏黄的灯里,低下头,像虔诚的信徒在鹊七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温柔又克制。

        翌日,几人醒时都眉眼舒朗,艳阳在穿透晨露的第一时间抛在了大地上,鹊七醒时像是抛去了一身的疲备,很是精神,蛊毒在体内受到了暂时压制,一时间也不会突然昏过去,苏霂还是很担心,这种状态持续到许松远每日照常把脉。

        许松远放下手后直接道:“暂时稳定住了,应该是没什么事。”

        苏霂那颗心在这时候终于放下来,他安排着下楼吃早膳,然后给躺久了手脚有些不利索的鹊七穿衣服,是那件月牙的袍子,苏霂给他挑的那件。

        鹊七惦记着他的伤,趁机扒着他的衣服:“你给我看看怎么样了,为何还没好全”

        苏霂反应不及,衣袍被扯开,一道道刀伤,横在胸腹前,触目惊心。

        鹊七愣了一下,伸手轻拂,问道:“你没上药吗?都快烂了。”

        “有上药的,好得慢了些,你不用担心。”他不让鹊七看,拉拢衣服,道:“来,我给你穿衣服。”

        鹊七:“你根本没涂药吧”

        “涂的。”苏霂低着头,道:“手抬起来。”

        “骗我是不是”

        “没有。”苏霂道:“你看这身衣服,好记得吗?”

        鹊七低头看了一眼,被拐走了,说道:“这一身还是你掏钱买的,都挺久的呢。”

        苏霂低头给他系腰封,双手穿过去又绕回来道:“你不是嫌弃得很。”

        “可不是。”鹊七歪着脑袋看,说道:“我那一身不好看吗?这个太白了,适合那些文人修士穿,不适合我。”

        苏霂系好了腰封,退了一步看,说道:“好看。”

        “真的好看吗?”鹊七拎着袍摆看了看,说道:“我那件也好看啊?”

        苏霂抿了抿唇没回答,他上前捏了捏对方的脸道:“现在确实不适合,这脸太白了。”

        鹊七突然道:“不对,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那个伤……”

        苏霂果断带他下楼吃早膳。

        许是很久没上街的原因,总感觉这个街市非常热闹,鹊七受了苏霂的话不能到处乱跑,为此还专门买了辆马车给他坐,鹊七甚是郁闷。许松远端着盘糕点,说自己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上了车与鹊七一并坐着,苏霂驾着马车,在热闹的街上行走堪称龟速。

        马车内气氛几乎是鬼异的沉默,许松远一上未就扯开了车内的小桌子,把糕点往上一放,又摆出一壶茶水来,带着两个小的茶杯,他伸手倒了茶推到鹊七那边,说道:“喝茶。”

        鹊七点点头,端起来抿了一口,突然有一种见长辈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手也不知往那放,许松远倒是没说什么,他拿了酥糕吃了两口,又撩着帘子看了会外边,回头看见鹊七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后又马上避开眼去。

        他“咳”了一声,问道:“我看你体内的毒挺复杂,是怎么同事?”

        鹊七垂下眼,说道:“儿时中的毒,已经好几年了,我查过一些古籍,也自己试过药,但里面成分太复杂了,一直没解,只是定时吃药控制。”

        “你自己制的药?”许松远放下酥糕,擦了擦手,说道:“你带在身上吗?给我看看。”

        鹊七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小瓷瓶递给许松远,说道:“我不擅长这一方面,所以也拿不准,随便抓了几味进去,也是试了几回才定了这个。”

        许松远拔了瓶塞,倒出来在鼻间轻嗅,好半响才道:“你仔细讲讲,加了那几味药进去。”

        鹊七便讲了几味,末了说道:“还有几味,我想不起来了。”顿了顿,道:“我想者以毒攻毒,我不加了几味毒草药,让大师见笑了。”

        许松远听后却摇摇头,把那粒药倒回去,说道:“加得没错,这几味毒正好控制住了你体内的毒。”

        他顿了顿,说道:“只是有一点,吃这药,亦得时常用些补药,不过我看你,就没有吃过吧。”

        “确实没有。”

        许松远把瓶子才搁在桌说道:“你们还是太小了,身体怎么样也不管,活着就行。”他指了指外边,道:“外头那小子和你一样,为了点什么,连命都可以不要,要真有什么,留者口气就行。”

        “是吗?”鹊七笑了笑,说道:“倒没见过,但在剑月宗时听叶宗主讲了,是个不要命的。”

        “可不是,”许松远说道:“你军昏迷不醒的那几日,他可真是尽心尽力,白日赶路就算了,一到休息就……”

        他话未说完,马车就猛的向前一倾。剩下半句就卡在了喉咙里,鹊七回过神来,倾身撩开帘子,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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