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遂州

第一百零二章  遂州

当朝爵位世袭罔替的规矩，是儿子继承父亲的爵位之后，会降一级，爵位分公侯伯子男，如果赵端最后承袭安国公的爵位，也只是个二品侯。

虽然苏父曾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位列三公配享太庙，但苏晓娆只是个姨娘出的庶女，给她议亲，除非是男方主动求娶，不然公侯世子是肯定不在考虑之列的。

苏暖玉原先也有这个想法，如今听苏母一说便更是笃定了。

“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那赵端是个什么样的混账她就算没亲眼见过也该听说过，也不去打听打听，安国公可不止赵端这一个嫡子，怎么就能保证最后一定是赵端袭爵？”

“用这等手段想高攀安国公府，最后只怕是玩火自  焚。”

苏母愤懑之后便是寒心，“她毕竟是你父亲的血脉，为娘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不曾苛待过她半分，自打你嫁给萧澶渊之后，为娘更是对她视如己出，又怎么不会为她仔细考量婚姻大事呢？”

“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当初不知道她存了害你的心思，为娘和你父亲原是想着，找个机会将她记在为娘的名下，作为太傅府的嫡女议亲出嫁。”

“有你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有为娘的财力，哪怕是伯爵府的世子也是能嫁得的，她怎么就如此自甘下贱？”

苏暖玉叹了口气，“母亲，我们认她是一家人，可她却比外人还不如，事情既然如此，还是让人盯紧她些吧。”

苏母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与此同时，苏晓娆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径直走到梳妆台前，镜子中倒映着她的身姿，来回地扭转身子。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巧儿，你觉得我肚子上腰上胖了吗？”

丫鬟巧儿仔细打量了几眼，摇了摇头，“奴婢眼拙，小姐的腰身纤细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苏晓娆紧咬着下唇，心里翻来覆去都是苏暖玉的话，这个月的月事按理来说前几天就该到日子，但是到今天还没来，她心里本就慌乱，被苏暖玉这么一说更担心自己是不是怀了身孕。

极度的焦虑之下，苏晓娆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强忍着没有干呕出来，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又想到诗会那日，苏暖玉来寻她，与她距离不过一丈多远，难道当时被发现了？

苏晓娆想到这儿便彻底忍不住了，去了张姨娘的屋子。

“娘！”

“娆儿，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莫非是夫人又责难你了？”

面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张姨娘哪怕心里知道苏晓娆一直因为自己的出身而与她不亲近，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苏晓娆做的那些事，张姨娘也清楚，知道阻拦不住苏晓娆，便背地里给她出谋划策，毕竟苏晓娆要是成了侯爵夫人，那她这个生母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娘，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了端郎的骨肉，该怎么办？”

苏晓娆心想着赵端只是答应她会娶她，可没说是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怀孕了，该不该拿这个孩子去威胁赵端，毕竟那样她们无媒苟合的事便是彻底兜不住了。

张姨娘没想到苏晓娆会这么问，也紧张起来，“不是交代了你每次之后喝避子汤吗，怎么还会有孕？”

“我、我不确定，只是月事还没来心里没底……”

“娆儿，你先别急，等过几天再看看，喝避子汤之后月事不准是正常的，不要自乱阵脚打草惊蛇，等探过赵端的口风再说。”

苏晓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也不能找大夫来号脉，便听了张姨娘的话，准备去见赵端一面。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苏暖玉就搀扶着苏母坐上马车，思虑之后，她的丫鬟只带了浅月和遮月，将春桃留了下来。

春桃有些不高兴，“主子偏心，又不带奴婢。”

“路上舟车劳顿，又是去参拜，不好多带，你且安心留在府里，回来给你带特产。”

苏暖玉摸了摸春桃的头，出声安慰道。

春桃瘪了瘪嘴，“主子就会拿哄小孩的法子哄奴婢，主子一路顺风。”

即便苏暖玉经常将春桃排除在一些事情之外，但春桃也知道是自己性子急不合适去做，从没埋怨过苏暖玉半句不好。

苏父和苏庆柏、苏子琪父子三人也早早起来，在门口送她们，因为不知道暗中有多少眼线探子，做戏自然是要十全十。

等到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西而去，苏暖玉悄悄掀开车窗帘的一角向后望去，直到城门彻底从视野里消失，才放下。

这次去遂州的车夫也是安排的信任的心腹，苏暖玉悄声问道，“母亲，我瞧着马车上没装什么东西，您将那些银子都藏在哪儿了？”

苏母神秘一笑，掀开坐垫的边缘，敲了敲箱板，“这辆马车是暗中改造过的，不止这里，其他地方也都留了空间藏东西，除非马车被炸个稀巴烂不然旁人发现不了。”

苏暖玉恍然大悟，不禁感叹，“还是母亲有主意。”

遂州在京城向西一百多里外，马车走了三个多时辰，等到了遂州已经差不多晌午时候，苏暖玉和苏母这次除了一人各带了两个丫鬟之外，还带了六个护卫随行，都是练家子。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暂且安置下，等明日先去潜灵寺走个过场。

这还是苏暖玉第一次来遂州，她鲜少有出京城的时候，从客栈三楼的窗户向外眺望，能看见城外的潜灵山，潜灵寺就坐落在半山腰处。

休息了半个多时辰，苏母对苏暖玉问道。

“玉儿，手令你可带在身上，遂州也有我们的铺子，正好替我去查查账。”

苏暖玉从荷包里掏出手令，“这般要紧的东西，玉儿不敢离身。”

“那就好。”

苏母将铺子的名字以及掌柜的名字告诉给苏暖玉之后，苏暖玉就带着遮月和浅月离开了客栈。

遂州城不大，风土人情和京城也差不太多，不像江南那般新鲜稀罕，走到半途，遮月突然凑到苏暖玉身旁，低声说道。

“主子，从出京城开始奴婢就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跟着我们，但不知是敌是友，您还是小心些。”

苏暖玉心头一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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